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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不愿意。”
短短的四个字,却在婚礼现场瞬间炸开,造成一片混乱。而秦易森毫不在意众人或震惊,或疑惑,或愤怒的目光。他一派优雅的扯下胸口的新郎佩花,很是不屑的丢在江怡丹身上。
而此时,江怡丹整个人都懵了,妆容精致的脸蛋,也扭曲变形。本以为唾手可得的幸福,临门一脚,却被人从天堂踹下地狱。秦易森的性子,看似儒雅温润,骨子里却是桀骜不驯的猛虎,怎会甘愿被人摆布。这段时间以来的隐忍与沉默,不过是等待着这一刻的反扑。
“怡丹,你陪我演过一场戏,现在我也陪你演了一场,我们两不相欠,终于可以完美杀青了。”秦易森说完,转身走下水晶舞台,并边走边脱下礼服外套,随手丢弃在一旁。
“秦易森!”江怡丹撕心裂肺的呼喊了一声,下一刻,却无力的跌坐在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别的女人藩。
“小梦,我们走。”秦易森来到林梦面前,向她伸出了手臂,然而,尚未来得及抓住林梦,就被一旁的江辰希揍了一拳,这一拳措不及防,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觉得口中一阵腥甜,唇角已经流出了血痕。
“秦易森,你还有什么资格招惹她,你的新娘在台上。”江辰希血红着双眼,手臂指着舞台上几近崩溃的家姐留。
“可我孩子的妈就在这里。江辰希,你怎么还不死心呢?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林梦怀了我孩子吗!”秦易森冷邪的牵动唇角,随手抹掉了唇角边的血痕。下一刻,便举起拳头,凶狠的还击。他分明警告过江辰希离他女人远一点,可他还是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江辰希根本来不及抵挡,就被撂倒在地,目光变得茫然而呆滞,脑子里不断闪过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林梦居然怀了秦易森的孩子。
而在他发呆的时候,秦易森已经强制的抓住林梦的手,不顾一切的扯着她向外走去。
只是,他们想离开并没有那么容易,门口早已被秦省长的警卫挡成了一片人墙。秦易森和他们动起手,他出手狠绝,毫不留余地,很快放倒了一片,大有一股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架势。
没有人拦得住他,最终,他带着林梦扬长而去。
……
清晨。
推开窗棂,清冽的海风吹入,扬起林梦柔软的发丝。她站在二楼的小阳台上,踮起脚尖晾晒衣服。从这里放眼望去,前方不远处就是渤海湾。
彼端,秦易森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翻看报纸,毫无意外,头版头条都是他秦二少婚礼现场上演落跑新郎,这无异于在秦江两家人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里子面子全甩没了,秦易森这次是把事情给做绝了。
他冷嘲的弯动唇角,无意间的抬眸,见林梦正回头看着他,嫣然一笑,晨光下,笑靥温暖而美好。只为这一刻,秦易森觉得无论为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一周前,他带她来到这里,身上的钱只够租下这个破旧的楼阁。白天的时候,他跟随渔民出海打渔,林梦留在家里做家务,等他回家。日子过得很清贫,但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就是林梦想要的。
“今天还要出海吗?”林梦来到他身边,自然的窝进他怀里。
“嗯,一会儿就走,晚上只能继续吃鱼了。”秦易森轻拥着她,若不可闻的叹息,“小梦,委屈你了。”
林梦摇头,笑意浅浅,视线却有些模糊了,“我已经很知足了,当年,我爸妈结婚的时候一贫如洗,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我妈说,虽然苦,那却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后来呢?你爸爸他……”秦易森试探的询问,他只知道林梦有一个多病的母亲,从未听她提起过爸爸。
“他死了。”林梦回答,冷漠的擦掉滑落眼角的泪痕。在她心中,那个男人早就死了。
抬头面对秦易森时,她再次扬起了笑脸,“易森,你该走了吧,出海的渔船可不等人。”
秦易森离开后,林梦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如往常一样,开机后便跳出很多条未接来电和短信息。有林莫天的、江辰希的,还有江怡丹发来的。
江怡丹说:林梦,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永远不会属于你。
林梦苦笑,铅白的指尖再次按了关机键。
其实,她一直知道,秦家人迟早会找来,到时,他们还是要被迫分开。永远这个词,对林梦是可望不可即的。她只是贪恋着与秦易森相守在一起的时光,哪怕是一个月,一天,一分钟也好。
傍晚,秦易森出海归来,拎着两条鱼,和两百块的收入。林梦欢喜的到厨房炖鱼,而秦易森一个人在客厅,高大的身体靠着坚硬的墙壁,俊脸苍白消瘦,胸腔内五脏六腑都剧烈的疼痛着。他双手颤抖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止疼药,快速的吞了下去,然后把药重新藏好。
严重的车祸后难免留下后遗症,在婚礼现场又大动干戈,难免旧伤复发,这些
天又是起早贪黑的出海,更加重了病情,只是,他一直瞒着林梦,不想让她担心。
饭后,林梦说想出去透透气,秦易森强忍着疼痛,陪她去海边散步。脚下的沙滩很软,感觉就像踩在云端里。落日余晖下,他们身后拖拉出的影子都镀了一层金黄,林梦的头轻靠在秦易森肩膀,他摘下她脖颈上的项链,把一直拴在上面的铂金戒指取下来,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并温柔的唤她,“老婆。”
林梦觉得,这就是她人生中最美的场景。
海风寒入骨,秦易森脱下大衣披在她肩上,两个人没有在海边停留太久,日落后,就向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尚未走到家门口,就看到门前整齐的停着几辆连号的奥迪A8车,除了秦省长驾到,何人还能有这样的排场。
林梦下意识的握住了秦易森的手,握的那么紧,甚至弄疼了他。
“别怕,没事儿的。”秦易森温声安慰,漆黑的眸子却瞬间深黯阴霾,“你先进去,我很快就回来。”
林梦顺从的点头,向屋内走去,却仍是一步三回头。她并不害怕秦省长的位高权重,她只是害怕再一次和秦易森分离。这些天彼此相守的日子,就像是偷来的一样,只是,太过短暂,她甚至来不及体会幸福。
彼端,秦易森已经坐进了奥迪车内,他的父亲秦省长就坐在身旁,脸色阴沉,神情严肃。
“爸。”他只来得及唤了一声,就开始不停的猛咳,喉中一股腥甜上涌,他隐忍着,才没有让鲜血流出,秦易森向来不习惯在外人面前示弱。
秦启荣蹙着眉,等他止住咳,才冷哼一声说道,“没想到一向眼高于顶的秦总裁居然甘愿屈身在这种破落的小渔村中。还有你身上的伤也不轻吧?我倒想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撑到倒下为止。”秦易森笑着回答,邪气的扬着唇角,倔强又不屈。
秦启荣又是气,又是恼,但毕竟是亲生的儿子,更多的还是担忧。
“易森,别说负气的话。只要你肯和我回去,婚礼上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不喜欢怡丹,也可以换个结婚对象,只要家世清白,我和你妈妈都不会反对。”
“除了林梦,我谁也不要。”秦易森坚决的说道,固执的像个孩子一样。他早就知道不可能在这里躲一辈子,他搞砸婚礼,带林梦私奔,把一切都做绝了,目的只是表决态度——这辈子,除了林梦,他谁也不要。
“爸,您不是一直监视着我吗,我留在心理医生那儿的病例你手里也有一份吧,那您就应该知道,八年前的那件事之后,我再也没碰过女人,林梦,她是唯一的一个。错过了她,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活着。”
提到八年前的事,秦启荣的神情微变,沉重的叹息一声。那件事,归根结底终是他亏欠了这个儿子。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况,当年涉案的人都已经被处决了,易森,你怎么还是放不下呢?”
“不错,涉案的人都死了,可秦省长保住的是您的面子,却没有保住您的儿子。”秦易森微扬着唇,笑靥分外讥讽,深冷的墨眸却浮起一层疼痛的水光。那些不堪的往事再一次从脑海中闪过,仅仅是一个画面,都足以将他推入崩溃的边缘。
“我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恨我,既然那么恨,干脆杀了我算了,为什么要用这么恶心不堪的方式折磨我呢?爸,我就是从那时开始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
他每一句话都狠狠的戳在秦启荣心窝,同时也插在自己心口。整整八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当年的事。八年,三千个日日夜夜,他一直在黑暗的深渊中苦苦挣扎着。
秦省长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双拳紧握。他不得不承认,秦易森的话,已经戳中了他致命的软肋。如果林梦就是易森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身为人父,他怎么忍心亲手撕毁易森最后一丝希望呢。
狭小的车厢内,彼此沉默。气压低的让人无法喘息。良久的沉默后,秦启荣才重叹一声,说道,“你和林梦的事容我再想想,你先回去吧。自己多注意身体,撑不住就去医院,别耽误了病情。”
“嗯。”秦易森点头,稍微松了口气。虽然父亲没有立即妥协,但态度已经明显松动了。
踏过青石台阶,秦易森回到家,客厅亮起了橘黄的灯,灯光之下,林梦平静的坐在沙发上,而她的脚下,堆放着刚刚整理好的行李箱。
秦易森剑眉深锁,却故作无事的扬起笑靥,“收拾行李做什么?老婆,我们目前还没有搬家的打算。”
林梦静静的看着他笑,笑靥异常的苦涩。泪水在眸中涌动,她微扬起头,不让泪夺眶而出。
夜晚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雪落无声,透着一股淡淡的苍凉。
林梦的视线环顾着屋内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声音微微哽咽着,“想象之中,我们的家就该是这个样子的,不需要太大的房子,只要每天清晨醒来,可以第一眼就看到彼此
。我们两个人,相亲相爱,再生一个孩子,把孩子抚养长大,然后一起白头偕老。我想要的只是这种简单的幸福……”
林梦再也说不下去了,泪珠不受控制的划过脸颊,陨落、消失。她的心好像被一把无形的刀一片片凌迟着,那种痛,生不如死。
屋内的灯光昏暗,落地窗前散落了一片破碎的雪光。
林梦是聪明人,她什么都不说,却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她知道每晚秦易森的伤势复发都痛的睡不着觉。她也知道他那么高傲的人,不会甘愿一辈子困在这里。她更知道,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未来。
“爱情就像是赌局,易森,可惜我们开牌开的太糟糕,注定要输的彻底。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还好,可我偏偏有那样不堪的过去。没有父母愿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坐.台小姐当妻子。他们反对并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能自私的毁了你,唔……”
未等她把话说完,秦易森已经强势的吻住她,他的吻深情而炽.热,瞬间助涨为燎原之势。两具年轻的身体渴.望的纠.缠在一起,那么疼痛、狂烈,放肆的不顾一切,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前,最后的缱.绻。
浴火平息后,林梦的身体覆在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上,听着他胸腔内沉稳有力的心跳,那么让人安心。
“我刚刚有没有伤到他?”秦易森的手掌抚在林梦平坦的小腹上,有些担忧的询问。
林梦摇头,低柔的回道,“没有,宝宝很好,也很乖。”
秦易森低头亲吻她光洁的额头,并伸出指尖,拨开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然后低哑的呢喃道,“小梦,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林梦仰头,含泪凝望着他,点了点头。
“小梦,我不会离开你。”秦易森把她紧拥在怀中,再也不肯放手。
然而,就在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的时候,命运却再一次和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当晚,秦易森内伤发作,高烧三十九度,昏迷不醒。林梦都要急疯了,拨打了120,匆忙的把他送去了医院。
秦易森被医生和护士推进了手术室,而林梦坐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着。她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却还是冷的不停的发抖。
脑海中,与秦易森曾经的一幕幕,像老旧的电影一样不停的回放着。
梧桐树下,他从身后环抱住她,唇贴在她耳畔,温情的低喃:林梦,我好像爱上你了。
寒冬腊月的晚上,他陪她去河滨公园看冰灯,他紧拥她在怀,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他说:小梦,给我生个孩子吧,我给你一个家……
那些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而今天,他却因为她而倒在了手术室里。
这就是宿命吗,她注定是秦易森命中的劫数?!
秦易森昏迷入院,秦家那边很快就收到了消息,秦启荣与孟淑婉夫妻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孟淑婉见到林梦,二话不说,扬手就要打人,而这一次,却被秦启荣拦下。
“你身为长辈,别太过分了。她毕竟是孕妇。”秦启荣沉声说道。
林梦这女人拐了她儿子私奔,孟淑婉早已一肚子怨气,但她向来对丈夫的话惟命是从,这才没有继续发难。
好在,秦易森的病情很快被控制住,转移到普通病房。秦启荣见林梦的脸色也不好,就安排司机送她回去,又让秘书亲自去调查这个林梦。
“一个坐.台小姐还有什么好查的。启荣,我让你去说服易森,你怎么反倒被他给说服了!”孟淑婉错愕的说道。
秦启荣淡看她一眼,并没有解释。
秦易森昏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人就清醒了。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病床边陪护的孟浩洋。他有些艰难的动了动干裂的唇,沙哑的说出第一句话就是,“林梦呢?她怎么样了?”
孟浩洋无奈的摇头,回道,“不用担心,姑父已经让她回家了,并没有为难她。”
他起身去倒水,拎着暖壶继续说,“二哥,应该恭喜你啊,苦肉计初见成效,姑父明显是心软了,姑妈更不必说,她最疼的就是你。这种软硬兼施的招式,你向来游刃有余,旁人学都学不来。”
秦易森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唇角浅扬,对于他的话,不承认,却也没反驳。
“现在这个结果对大家都好,等我和林梦结了婚,也彻底断了江怡丹的念头,你不就有机会了。”
孟浩洋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耸肩,却并没有接这个话茬。江怡丹对秦易森的感情深藏了十几年,怎么可能说放弃就轻易放弃。
病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然而这沉默很快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
孟浩洋接听了电话,他沉默的听,目光却钉在秦易森的身上,别有深意。等挂断电话,他嘲讽的一笑,说道,“二哥,想去看场好戏吗?你的小心肝林梦,趁着你躺在医院的时候,正在和别的男人约会呢。
”
秦易森剑眉深锁,墨眸遽然冷黯。
……
此时此刻,林梦和林莫天面对面坐在星巴克咖啡厅中。
“还以为你们会逃到天涯海角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回来了。”林莫天的语调中难免带着嘲弄。
林梦明眸低敛,一直沉默不语。
“林梦,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居然学人家玩儿私奔。你以为秦家人会放过你们?”林莫天继续冷嘲热讽。
林梦长睫眨动,抬眸看向他,目光一贯的平静冷漠。“我什么都不想考虑,我只是想让我肚子里的宝宝有爸爸,不希望他和我一样。”
她总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戳中林莫天的软肋。他的脸色阴沉了几分,拿起桌上的咖啡饮了一口,掩饰烦乱的情绪。
“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妈,但我的事,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了。”林梦说完,觉得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起身准备离开。而正是此时,秦易森闯了进来。
他身上套了件深灰色的呢绒大衣,大衣内是蓝白条纹的病人服,不难看出,他是从医院跑出来的,并且来的很匆忙。
林梦微愣住,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秦易森蛮横的扯住了手臂。
“放开她,你现在还不是她什么人呢。”林莫天站起身,温怒的说道。身为父亲,情感上就不愿接受别的男人抢走自己的女儿,何况秦易森还是他最看不惯的那种高干子弟。
“我是她男人。”秦易森沉声说道,极自然的把林梦护在怀里。
林莫天眉梢冷挑,“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秦易森直接打断他的话,冷傲的警告道,“别再纠缠林梦,否则,无论你是谁,我敢保证你的下场一定不会好看。”
“我是她爸爸!秦易森,你对待长辈就是这个态度?”林莫天恼火,官二代就是这副德行,霸道张狂,目空一切。
秦易森顿时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理不出头绪。林梦分明说过,她爸爸死了,怎么凭空又冒出来一个?而林梦接下来的话,更让他震惊了。
她说,“林莫天,别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你没资格当我爸。”她说完,扯着秦易森的手一起离开包房。
走出咖啡厅正门,孟浩洋的车子一直等在那里。
“车钥匙给我。”林梦淡漠的说道。孟浩洋一脸的茫然,但还是依言把钥匙交给她。
林梦坐进驾驶室,而秦易森匆忙的拉开车门,坐在了另一旁的副驾驶位置。她的神情很冷漠,车速极快,车窗外的景物快速的向后倒退着。
车子最终开到了海边,沿着海岸线停住,也许是车内的气氛太过压抑,林梦放下了车窗,让海风灌入。
沉默之中,秦易森握住了她的手,林梦的指尖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她侧头看他,下一刻,嘲讽的笑了,“你是来捉歼的吧?”
秦易森抿唇沉默,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他承认,只要涉及到林梦,他就变得沉不住气了。
“看来人真的不能有前科,你看,连你都不信任我,又何况是你父母呢。”林梦自嘲的说。
秦易森微叹着,抓住她冰凉的双手紧握在掌心,“傻瓜,我怎么会不信你,我只是怕上次方少的事再发生,我担心你被欺负。”
他把她拥入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两个人困在狭小的车厢内,彼此沉默,耳边之后海风呼啸的声音。
长久后,林梦才淡淡的开口,“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关于……林莫天。”
“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那些并不重要。”秦易森回答,低头亲吻着她额头,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他怎么可能不好奇呢,他只是不愿触碰林梦的伤心事。
林莫天三个字,几乎是一个年代的传奇,他富甲一方,为人却低调神秘,所以,秦易森从前并没有见过他。只是没想到,林梦居然会和他扯上关系。
的确,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林梦会的太多了。她会跳芭蕾,会唱歌、钢琴八级,外语流利,哪一样都不是普通家庭供得起的。秦易森一直以为她是家道中落,哪曾想会是林莫天的女儿。
有一个资产过亿的父亲,难怪她的成绩那么好,却没有申请助学贷款的资格。
林梦的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迷茫的问道,“秦易森,你曾经有过多少女人?”
她明显感觉到秦易森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下,却并未回答。她也没想得到他的回答。林梦知道,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他的曾经不会是一张白纸。
“我不知道林莫天有过多少女人,但他最爱的并不是我妈妈,而是他的初恋女友。他为了那个女人,和我妈离婚,弃我们母女不顾,这样的人有资格做父亲吗!如果放不下,他就不该娶别人,我妈又不是填充他空虚的替代品。”
林梦泪眼模糊的看着秦易森,神情非常的认
真,“易森,答应我,如果你选择和我在一起,就要放下你的过去。”
“好。”秦易森点头答应,温柔的吻去她腮边的泪痕。
*
一周后秦易森出院回家,没想到常年驻扎在外的老大秦易川也回来了,并且,这一次不是探亲,而是调任C市工作。
秦易川坐在沙发上,一身笔挺的墨绿军装,看起来非常严肃,但哄着女儿雯雯的时候,笑意却是柔和的。
“大哥。”秦易森温吞的招呼了一声,因为同父异母的关系,兄弟两个的关系并不亲厚。
“叔叔。”雯雯见到秦易森回来,立即挣脱父亲的怀抱,扑进了叔叔怀里,连家里的宠物狗睿智都摇着尾巴讨好他。
秦易川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自是不悦。
孟淑婉张罗了晚饭,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秦启荣万年不化的冰山面孔都有了笑意,并借机提起了秦易森的婚事。
“易森,改天约林梦的父母出来商量一下婚事,你们大人拖得起,肚子里的孩子也拖不起。”
“知道了,爸。”秦易森回道,不温不火的继续吃饭。似乎秦启荣此举早在他意料之中。
吃惊的人是孟淑婉,“启荣,你糊涂了吧?那种女人你居然同意娶进门。”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别再说了。”秦启荣一言九鼎,向来不容人反驳。孟淑婉只能识相的闭嘴。
“易森,你这是双喜临门,恭喜了。”秦易川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随即看向身旁的妻子,“佳音,你怎么都不说话。”
叶佳音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突然被叫到名字,手一抖,勺子都掉在了桌面上。
“我,我有些不舒服,先上楼了。”她含糊的回了句,踉跄的起身离开。
饭后,孟淑婉跟随着丈夫来到书房,仍对秦易森与林梦的婚事有所抱怨。
“你知道林梦是什么人吗?她是林莫天的独生女。就知道一味的反对,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摸清。”秦启荣饮了口茶,不冷不热的说道。若非他让人细查,也不会知道这些。
孟淑婉也是一愣,毕竟‘林莫天’这三个字重量十足。但她是世家出身,一向不把旁人看在眼里。
“那又怎么样,不过一个商人而已。”
“妇人之见。”秦启荣点了点她,“林莫天在商场上的地位举足轻重,易森又从商,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有林莫天给他保驾护航,在商场上就是无往不利。”
“我管不了那些,我只知道,不管林梦是谁的女儿,她坐过台总不假吧,娶一个这样的女人,万一被有心人恶意炒作,秦家的脸还不要。”
“是秦家的脸面重要,还是易森的幸福重要?”秦启荣一句话,顿时让孟淑婉哑口无言。
她沉默陆婉半响,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我还是更喜欢怡丹。”
“你喜欢没用,你儿子喜欢的是林梦。”秦启荣把手中茶盏放在桌面上,又叮嘱道,“江家那边你别忘了打声招呼,陪个不是,毕竟是我们理亏。怡丹那孩子是不错,可惜与易森没缘分。”
“谁说不是。”孟淑婉即便不情愿,也只能接受现实。
周末家宴,秦启荣特意吩咐让林梦到家里吃顿便饭。
秦易森亲自开车接林梦,车子驶入机关大院,林梦明显有些不自在。
“有我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何况,这次是爸邀请你。”秦易森牵着林梦的手一起走进别墅楼,雯雯听到车声,第一个跑出来。
“叔叔回来啦。”
“乖,叫婶婶。”秦易森叮嘱道。
而孩子眨了眨眼睛,嘟起嘴巴突然哭嚷道,“我才不要婶婶呢,婶婶生了小弟弟,叔叔就不喜欢我了。”
“胡说什么呢。”秦易森一笑,童言无忌,也没太放在心上。
全家人都在,秦易森让林梦留在客厅与母亲聊天,自己上楼和父亲打招呼。而他前脚刚走,孟淑婉对林梦就变了脸色。
“易森就是耳根软,否则也不会被你怂恿,和你一起私奔。林梦,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有一句话叫做:聘者为妻奔则妾。”
林梦漂亮的眉心轻蹙,她早该想到,孟淑婉一定会刁难她。而她微动下身形,不急不缓的回答,“伯母,林梦孤陋寡闻,没听过这话。我只知道,婚姻法第二条规定,我国实行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禁止重婚,否则判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追究法律责任。”
和律师比口才,孟淑婉就重来没赢过。她脸色难看几分,又不得发作。
而此时,秦易森从楼上走下来,温笑着询问,“妈,小梦,你们在聊什么?”
林梦莞尔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伯母说:聘者为妻奔则妾,她倒是提醒了我。易森,按照传统你是不是应该正式到我家下聘?”
秦易森是何其精明的人,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母亲又刁难林梦了。这个时
候,他只能站在老婆这边。
“聘礼多少随你开,我秦易森倾家荡产也娶定你了。”他伸臂揽在林梦不盈一握的腰肢,低头吻在她额头,姿态亲昵,却毫不让人觉得猥亵,他倒也不避讳孟淑婉在场,秀恩爱都秀的堂堂正正。
林梦知道他在护着她,心里是暖的。
“屋子里有些闷,易森,我想出去透透气。”林梦站起身。
“嗯,去吧,别走得太远。”秦易森温和的目送她走出去。
林梦自然不会走得太远,她只是在院子里转转而已。凋零的残冬,没有任何景色可言,前两天又刚下过一场雪,入眼一片纯白。
她在角落的秋千上坐下来,不过是想躲一会儿清净,可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
叶佳音从不远处走过来,手中还端着一盘子水果。“吃点吗?刚刚从南方空运过来的,很新鲜。”
“不了,我怕凉。”林梦淡漠的回道。因为上次小产的事,林梦猜不透她到底是无心还是故意,相处起来难免尴尬。
佳音随手把果盘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在林梦身边坐下来。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大家闺秀的优雅,倒是让旁人望尘莫及的。只是,唇边的笑靥略带无奈与苦楚。
“林梦,你一定还是怨恨我的吧,但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都有必要解释一下,那天我从楼梯上摔下去,的确是个意外,并非故意。后来妈把罪名扣在你头上,又威逼我不许说出实情,我也是没有办法。”
林梦神情淡淡的,只是静静的听,并不还口,就好像听着一个与己无关的闲事。
佳音知道林梦不信,继续说道,“林梦,等你嫁过来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处境。易川并不是妈亲生的,可以说妈是第三者插足,逼走了易川的亲生母亲,才嫁进秦家的。可想而知,他们的关系并不好,我在这个家的地位也很尴尬,不得不事事依从。林梦,我们又没有深仇大恨,我为什么要用自己孩子的命去陷害你呢?!”
叶佳音最后一句话终于触动了林梦,她侧头看她,语气低缓的说道,“我相信你。”
因为她也要做妈妈了,所以,林梦愿意相信,这世上没有一个母亲会心狠到拿自己孩子的命去陷害别人。
天气微寒,在院子里坐久了,林梦下意识的打了个喷嚏。“有点儿冷,我先回去了。”
“快进屋吧,你现在是孕妇,千万不能感冒。”佳音看着林梦离开,见她尚未走进别墅,秦易森就出来找人了,他脱下外套裹在林梦身上,轻拥她入怀,两人不知在低语着什么,秦易森目光温柔宠溺,而林梦羞红了脸,那画面莫名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