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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顺著摸下去陈渐东摸到了水草的根部圆圆的面积极小颤抖的手掌继续向下眉毛……眼睛……鼻子……
那天晚上没有人有心思吃饭所以大家也没有做饭。
雨越下越大了。
一种想要将屋顶压塌的气势一阵响雷经过屋子骤然一片黑暗。
“啊?外面的电线杆……”扒著窗户向外看去安小北看到了门外被吹倒的电线杆。
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不时的闪电偶尔照亮小小的房间。
“我们还有一把手电。”安小楠适时地摸出了手电筒手电筒的光芒非常微弱。
习惯性的拿起手电筒安小楠用手电筒在屋内扫了一遍忽然她手里的手电筒掉了。
“怎么了?”陈渐东抬起头来。
“不!没什么!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安小楠口里道著歉弯下腰慌忙地捡著地上的手电筒她摸得慌乱圆柱体的筒身在地上咕噜乱转乱飞的光柱照出众人非常诡异。
安小楠最终还是抓起了手电筒关上了。
室内重新恢复了黑暗。
“我们去检查一下窗户什么的好了这房子太老了总觉得雨一渗进来就会塌……”
不知在谁的建议下众人点点头开始分头去关窗子。走到最顶头的房间的时候陈渐东被门下涌出的水惊呆了。糟糕!这里有雨水进来!没顾得上想别的陈渐东匆忙进屋。
果然一进屋就现这里的窗户大敞暴雨顺著强风吹打进来将地面全部打湿。
陈渐东急忙过去关窗户风很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顽固的窗子关上关好之后陈渐东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才现自己已经全部湿透。
“**……”嘴里骂著脏话陈渐东脱掉了身上的衬衣拧干用衬衣简单给自己擦了一下之后方有时间查看四周打开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火光照亮屋内的一刻陈渐东怔住了。
这是……看著角落里半人高的水缸陈渐东猛地想起这是早上现大头张尸体的房间!
真糟糕……自己怎么走到这个晦气的地方来了……
阴沉着脸陈渐东头也不回地匆忙向后走去身后就是门自己要尽早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就在手掌摸上门把手的刹那陈渐东忽然定住了。
水……
有水……
摸在门把上的手掌开始不明显地抖动陈渐东艰难地将手掌停在扶手上。
水滴的声音还有……
陈渐东感觉原本只是湿透地面的水似乎有不断增长的趋势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到了自己的鞋面。
冰凉的液体渐渐上升没过鞋底浸到袜子里面脚掌感到刺骨寒意的同时陈渐东的心也赫然缩紧!
自己明明……已经将窗户关好了啊?雨水不会再进来了怎么水还是不断地在增多?
不是错觉!水确实在增多!
盯著自己的脚下陈渐东看到水在一波一波地涌出涌出的水轻轻拍打上自己的脚踝的时候就像被人轻轻抚摸自己的脚……
冰凉的似乎在哪里有过这种经历……
心脏怦怦跳著陈渐东缓缓回头然后视线的焦距落在了房间的角落————水缸。
陈渐东几乎可以听到水沿著缸壁流下时候细微的声响水果然是从那里流出的。
可是那是本来已经清空的水缸啊!早上挪动大头尸体的时候凭借自己和高明远两人之力才将里面的水倒干的这点陈渐东记得很清楚。正因为这样才恐惧!
淌著水陈渐东屏息向水缸走去。心里一个声音警告自己不要接近然而……身子就像不听使唤硬生生自己过去了。
心弦绷得紧紧的即将断裂的时刻陈渐东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水缸的前方水溢出的声音已经很大水流也越的明显水从水缸里汩汩流出!
陈渐东颤抖著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踏进一步可是……
身体就像在地面扎了根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走。
陈渐东盯著不断冒水的水缸傻瓜也知道情况的不对了本能地陈渐东知道将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可是……
忽然陈渐东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一只手!有一只手!盯著水缸中慢慢浮上来的手掌陈渐东真的不能动弹了。
浑身僵硬陈渐东死死地盯著那个做著挠抓的动作不断上浮的手那是男人的手拇指上带了一个戒指独特的图案那是……
杨志华!
求生的本能让陈渐东拼命移动向后奔跑然而左脚才迈开一步只听“扑通”一声陈渐东随即感觉自己被整个拖入了水中!
被拉到水里了!这里哪里有水?水缸?!
摸著周围磁滑的缸壁陈渐东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的所在————水缸!段林家角落的巨大水缸同时也是……
想到上午的时候自己和高明远将沉在里面的大头张僵白的尸体拖出来的场面陈渐东立刻开始拼命地挣扎。
头朝上可以看到水面微弱的光芒然而却被紧紧束缚住无法浮升无法呼吸的痛苦……好想上去好想……
陈渐东拼命挣扎著手掌浮出水面拍打著然而随著身子不断地下沉手掌也在不断地下降指尖被水吞没的一刹那陈渐东终于惶恐到了极点。
这不是水缸么?那么浅的水缸怎么可能……
忽然陈渐东停止住了挣扎。
不是水缸。这里不是水缸!脑中迅闪过一副景象陈渐东颤抖地将手向下摸去……
水草?奇异的触感有点粗糙的手感就好像那天自己杀死杨志华的那天!
又好像另一天自己去“救”杨志华的那天自己在水下确实摸到了水草数不清的水草缠住了自己无法挣脱……
不!陈渐东咬了咬牙一定要出去!都是自己的错觉只要出去了就好了只要出去……
屏住呼吸陈渐东耐心地将手摸向脚下。没什么的只要自己把水草解开就好大部分被水草缠住最后溺水身亡的人其实都是因为过度紧张造成的只要自己耐心一点解开水草就好……
心里安慰著自己陈渐东用力地撕扯起纠缠自己的水草。
可是……好奇怪这些水草……为什么这么难扯断?而且这种手感与其说像植物不如说像……
顺著长长的水草摸下去摸到什么的一刹那陈渐东心里忽然浮上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不……这不是水草这是……
手掌顺著摸下去陈渐东摸到了水草的根部圆圆的面积极小颤抖的手掌继续向下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是人!
缠住自己的根本不是水草!而是人的头!
水波中传来了轻微的震动陈渐东知道那是那人在笑代替水草冰冷的手掌摸上了自己的脚、腿、腰、脖子、脸……
不敢动弹陈渐东现自己完全不敢动弹甚至无法回头确认那人的长相无限惊恐间陈渐东感到对方用力撬开了自己的嘴巴大量的水就这样涌进了他的口中……
高明远心头惴惴的自告奋勇去查看前厅的门窗特意避开了有水缸的房间。
根本没有按照说好的去检查窗户等到众人离开高明远立刻进了卧室。搞什么检查!说到底高明远没有那个胆子。
在头上罩上厚厚的被子趴跪在床上高明远的耳朵被窗外的大雨吸引了……
这么大的雨其实有点古怪。似乎……每当己方一提出想走这雨就会“哗啦哗啦”地下个不停那个土石流也是来得巧仿佛故意不让自己走似地……
想到这儿高明远紧了紧头上的被子将身子使劲又缩了缩眼皮缓缓合上。
早点睡吧睡著了明天管他什么土石流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离开这里自己没留下什么手脚平时和杨志华关系也不错谁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的。
或许是太累一向难以安眠的高明远现自己今天似乎很容易入睡听著唏嘘的雨声高明远朦胧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听到门开合的声音似乎有人悄悄进来了。睡梦中的高明远没有介意只是继续睡著可是……
“滴答……滴答……”
水滴滴落的声音。
这里是大通铺高明远他们都是头朝外睡的头的前方就是床沿。朦胧间高明远感觉有人站到了自己的头前。
“滴答……滴答……”
那人身上有水滴不断地滴落滴在自己的身上冰凉的感觉让人非常难受。
可是水滴还是不断地滴在自己身上……头上……
唔!被子被人掀起来了?!心里有了这个认知的刹那高明远颤抖著醒了过来!
咕噜爬起来高明远紧张的环顾四周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是梦。可惜高明远并没有轻松多久他的心神很快被自己身上的水夺去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水?跪坐在床上高明远瞠口结目看著自己身上身下的水。忽然听到了窗外的雨声高明远的视线盯上了房顶漏雨?
这样的老房子再加上这样的大雨看来这是比较能说服人的解释。
这该死的漏雨让自己做了不好的梦。
阴霾地最后看了眼房顶高明远决定换个房间睡。身体挪动间突如其来的闪电吓了他一跳惊魂甫定小个子的他拍著胸膛正要继续忽然……
忽然看到了什么高明远的眸子一下子瞪大了。
盯著自己的床头高明远的身子慢慢向后退。左手颤抖地从裤袋里摸出一只打火机高明远将打火机打开。
火光照亮地上事物的时候高明远的身子开始不断颤抖。脚印!只见原本干洁的地面上不知何时赫然出现了两行脚印!
脚印是湿的带著湿泞的泥巴这些无一不说明脚印的主人是从外面进来的。然而……
屋子里的四个人一个人也没有外出过。鞋子干干的不可能留下这种脚印。
望著窗外瓢泼般的大雨高明远打了个寒颤。
而且脚印消失的地方是自己刚才躺的地方啊!自己是头朝外睡的而脚印就停止在自己睡觉的床沿前想起自己的梦想起自己身上的水……
不!那不是梦!是那个人!是……高明远猛地缩进了床角。
窗外还是大雨瓢泼自己的同学不知为什么一个也没有进来。
不要……快点来个人谁也好快点来个人……
咬著指甲原本就瘦小的高明远蜷缩成一团被子紧紧地罩在头顶躲在棉被里不停的颤抖。
那个鞋号……是男人的!鞋印很大自己一行人中除了黄石大概有那样的鞋码剩下的……
“杨志华……”高明远嘴里喃喃地道出这个名字。
心里的阴影一直没有消失那个晚上明明被自己杀死的家伙第二天被现的时候却变成了大头张这件事一直压在高明远的心头。
再加上今天晚上杜曼她……
诈尸?虽然不想相信可是这个理由……高明远开始不断地颤抖。
紧紧地抓住被子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高明远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忽然!
“滴答……滴答……”
伴随著水滴的声音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尾椎麻麻地爬起来高明远一下子僵硬不敢动弹。
水!又有水!高明远贴在墙壁上的身子僵硬著感觉背后慢慢地沁透湿意……
有水……从后背慢慢滑落下来……高明远腾地跳下了床!
紧紧地盯著自己刚才蜷缩的地方盯著那原本干洁现在却湿了一片的墙壁高明远的身子慢慢后退著。
不断的闪电、雷鸣再也入不了高明远的心里高明远此刻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心跳声扑通扑通的缓缓地竟然变成了水滴滴下的滴答声……
自己刚才躺过的地方、自己刚才靠过的地方在昏暗的室内暗呼呼的一片那是水……
高明远不断地后退著直到手掌忽然碰到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早已草木皆兵的他被吓了一跳反射地弹开却在回头的时候现那是镶在衣柜上面的镜子。
不知道是几十年代的产物那面镜子照人并不清楚有点扭曲而这种衣柜上面镶嵌镜子的设计也是几十年前流行的款式。
高明远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然而……
“滴答……滴答……”再度响起的水声让原本就紧张到了一定程度的心绷到了极点!
颤抖地低下了头高明远现自己的脚下不知何时竟然汇成了小小一个水涡。
水是从自己身上滴下去的!
这个认知在高明远心里一旦扎根就再也消不去。高明远颤巍巍地看著不断有水滴从自己身上滴落眼睛越瞪越大……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踉跄的高明远想要回头却被迎面而来的黑影吓了一跳半晌才反应出来那是背后镜子反射出的自己的身影大口的喘著气高明远惊恐地扫视著四周。
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到处都没有人然而这水……自己身上的水是怎么来的?!
汗水模糊了视线高明远用力地擦拭额头的汗水却在手掌碰触到自己头顶的刹那僵硬。
高明远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双手随即摸上自己的头顶。
是自己的头!头在滴水!为什么?自己的头为什么……什么时候湿透了?为什么不断有水从自己的头上滴下来?
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高明远颤抖地摸著自己的头向下向后脑摸去……
摸到什么的时候高明远的眼睛瞪到不能再大。这是……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里浮现高明远僵硬地站住了想起身后就是镜子高明远吞了一口口水然后缓慢地回头。一寸、两寸……脖子在僵硬地扭动高明远的余光颤抖的瞄向了镜子……
看清镜子里景象的刹那高明远一声惊吼。
然而声音还没有出来突如其来的冰冷手掌捂住了他的嘴阻住了他的求救高明远惊恐地挣扎著踢起的水花溅在镜子上水模糊了镜中的景象高明远挣扎著不停地挣扎直到……
他一动不动了。
黄石在门口抽著烟。
没有事情可做的时候只能抽烟而且自己身后房间里面的味道……
想起那满是血腥的房间鼻中仿佛又嗅到了铁锈的味道黄石急忙深深吸了一口烟企图用烟味遮盖那让自己不断反胃的味道。
没有多长时间黄石的脚下已经满是烟蒂。
杜曼还是没有出来里面静悄悄的。说实话黄石有点不敢进去。
心里很佩服杜曼那么恶心的地方她居然敢在里面待那么久。
不过最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沐紫不像会杀人的人可是大头张却……
想起早上抬出大头尸体的时候不小心看到死者的惨状黄石打了一个寒颤。
人死了就是那样么?人的生命这么脆弱么?
黄石吸著烟目光无神地探向远方。
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梦境醒来之后现大家都在。可是安静到死寂的空气清楚地告诉黄石一切只是妄想。
随著“嘎吱”一声黄石的视线忽然被前方一扇门吸引了。
黄石站了起来看了看身后然后目光重新盯上前方那扇小门。
那是什么地方?自己几乎没有注意到那里还有一扇门。
没有犹豫太久本性胆大的黄石最终选择走了过去。轻轻拉开门在墙壁上摸索了半天找到了灯绳之后黄石遂将灯打开。
他现这里是一间小小的储物室。只能三个成年人站立的斗室内黄石一眼就注意到了与这个久未整理的储藏室格格不入的东西。
“把这里当作暗室了啊……真聪明……”嘴里喃喃著黄石走向摆放著盛放显影液的方盘。
看了看相机有点眼熟……看著包裹的眼色黄石想起这个应该是杜曼的相机这么说来里面正在成像的相片也是杜曼的。
这个念头起来的时候黄石心里咯噔一声。
相片已经成相了不知杜曼为了什么耽搁而没有将它们拿出来心念一动黄石遂拿起旁边的镊子将照片小心地挂在杜曼一早就绑好的绳子上。
非常漂亮的照片。黄石感叹著平时杜曼太安静了社团里总是最不起眼的那个没有想到照出的照片却是如此的让人惊为天人!
照片如同主人的性格安静不张扬非常细微地反应出了很多旁人不会留意的细节。路边溪流里面一片飘落的叶子雨后初现的峰峦社员们不经意的表情……
杜曼不知何时给社员照了照片从照片里黄石现自己原来没有现过自己以为是老友的朋友的另一些表情。
踌躇犹豫的安小楠、一脸乖张的陈渐东、表情温柔的大头张、一脸阴霾的高明远……
这些是自己平时认识的朋友么?为何镜头下面的他们如此的……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黄石忽然想起来似乎是从到了这里开始大家都有了变化。迟钝如自己完全没有觉而已。
照片一张一张挂起来黄石漫不经心拿起下一张照片。只一眼“啪嗒”一声黄石嘴里叼著的烟掉了。
黄石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冷汗从他的额头留下来黄石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这是……
看著手里的照片黄石忽然想起这几天大家的情况……
杨学长他!不好!大家有危险!
心猛地一颤黄石推门而出却……
杜曼将自己锁起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刺鼻的血腥扑鼻而来。
“杜曼!杜曼!”黄石大吼著可是无人回答。糟糕!她该不会……
一筹莫展的黄石视线不经意地向下却在看到什么的时候一身冷汗─脚印!
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不知何时多了两行脚印!**的脚印!
脚步猛地停下手掌攥了又松开黄石觉自己掌心满是汗水。
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