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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义薄云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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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娟读书甚少,除巫术外,知识并不渊博,原不知道三国时汉中军阀张鲁的事迹,只因谷雨与正一天师道大战在即,谷雨一时好奇,便从书店购来《三国志》,想了解一下这位将天师道发展壮大的系天师张鲁究竟是什么人。

    谷雨看了张鲁的传记后,很不以为然,便在闲谈时对参与对抗正一天师道的几位属下讲了张鲁的事迹。

    据《三国志》所载:张鲁是沛国丰人(今江苏丰县),祖父张陵在四川做过巴郡江州令(今重庆江北区),后弃官在四川鹄鸣山修道,用符水咒法为民众治病,确立了宗教组织,奉其道者,须出五斗米,世称五斗米道。

    张陵在道教中被尊为天师,因是第一代,故称祖天师。因为张陵创立了道教,世人称为张道陵。五斗米道采用世袭制度,张陵化去后,由儿子张衡接任,史称嗣天师。张衡化去后,儿子张鲁袭位,是为系天师。

    益州牧刘焉派张鲁和张修进攻陕西汉中,张鲁和张修均为道士,张鲁袭杀了张修,吞并了他的部下,独占汉中。刘焉死后,其子刘璋接位,张鲁不再顺从刘璋,刘璋遂杀了张鲁母亲及家人。张鲁“以鬼道教民”,建立了三十年政教合一的地区性政权。

    张鲁属下欲拥戴张鲁为汉宁王,被谋士阎圃劝阻。建安二十年,张鲁面对曹操十万大军西征,稍作抵抗便投降了。张鲁被拜为镇南将军,封阆中侯,邑万户。张鲁五个儿子和阎圃皆封列侯。曹操儿子彭祖娶了张鲁之女。

    张鲁第三子张盛不肯做官,张鲁授与他剑、篆、印,让他回到祖父张陵修道的江西龙虎山。历代天师从此居住在龙虎山传教。

    从元世祖忽必烈开始,官方正式承认了“天师”称号,在制文中称张宗演为“嗣汉三十六代天师”。元成宗大德八年,授龙虎山第三十八代天师张与材为“正一教主,主领三山符篆。”正一道名正式形成。

    明朝时,从四十二代天师至五十一代天师等十人都被封为正一嗣教真人,明末以后,正一派才逐渐衰落。清朝乾隆皇帝改授正一真人秩以五品,清朝道光皇帝取消了正一真人称号,终止了朝廷和正一道的关系。这是后话。

    (嗣汉第六十三代天师张恩溥教主,于1949年率长子离开了天师府,赴台湾定居宏教。留在大陆的是张恩溥的女儿张稻香,继续主持天师府。学术界有人认为五斗米道实为张修在汉中创立,而非张陵在四川所创。)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年轻时曾出家到寺院做过行者,虽然不算是正式剃度的僧人,但这段经历使朱元璋在了解宗教及其教团根底方面胜于历史上任何一位皇帝。在推翻元朝及各地义军之际,就跟义军的第四十二代天师张正常建立联系,朱元璋还曾亲笔写信给张正常。

    朱元璋其实并不信奉某种宗教,而是有限制地加以利用和控制,同时对教团严加约束。首先他控制道教领袖的权力,减少宗教神职人员的特权。洪武元年,朱元璋登基,张正常入京面圣,朱元璋不仅没有给他加封,反而以“天有师乎”为由,免去了元朝所封给他的“天师”的称号,改授为正一嗣教真人。

    朱元璋是一个三教合一论者,但他认为释、道二教“皆有蠢政扰民,造反作乱嫌”,唯儒教“维人心,扶世教”,不存在弊病,因而在洪武元年召见孔子五十五世孙。又于洪武十五年,下诏天下民众尊祀孔子,朱元璋还亲自去太孔庙拜孔子像,这无疑是提倡儒教,抑制道教了。

    杜娟拿朱元璋的话以及大巫师谷雨讲过的三国大军阀张鲁的事迹来讽刺张天师,骂张天师是强盗军阀的后人,正一道诸人听了无不耸然动容,连张湛咏和张匀也不敢再替她说好话了。

    大家都看着张天师,不知他会如何处置这个桀骜不驯的苗疆女巫。

    张天师寒着脸环顾左右道:“这个大巫师对我们不服啊,不知你们谁能让她心服口服啊?”

    站在张天师身畔的几位法师和女官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多数人都在想:“连二公子和张匀都不能让她心服,我等的本领又如何能胜过这位大巫师呢。”个别法师虽然自忖本领胜过张湛咏和张匀,也怕万一失手,就出丑露乖了。

    张秋月与巫蛊门的巫盼蒋明真交过手,自知技差一筹,更别说对付这位大巫师了。

    二弟子张典见众位法师都不肯出手,心忖:“大巫师现在手无灵物,我难道还对付不了她么?”于是越众而出,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说道:“我今天要抽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巫婆几个大耳括子,打得你口服心服!”

    杜娟脸上微微变色,她的拳脚本领实在平常,自忖绝不是这个生得熊腰虎背的大高子男人的敌手,但当此情形,也不得不起身应战。

    当她站起身来时,因双膝酸软,脚步趔趄了一下。

    众位法师见状都是眼睛一亮,俱想:“看来这个大巫师要吃大亏了……”

    张典心中暗喜,他原是好挑战的人,自从与诸葛小倩的大弟子隋燕比试法术出丑之后,好几回被同道友人讥笑,羞惭不已。他这几年功夫长进了不少,却没有机会展示,今天终于捡到一个露脸的机会了!

    杜娟紧张地退后一步,只觉身子酸软,心中暗暗叫苦:“今天要出大丑了!”

    张典见杜娟神情紧张,便知这妇人拳脚功夫不行,狞笑道:“你现在给张真人跪下认错还来得及,免得让别人说我欺侮女流之辈……”

    “你就是欺侮女流之辈!”

    张典和杜娟陡听这话,俱各一惊,不及转念,便见三个男弟子抢到杜娟身前!

    众人定睛看时,却是严鹏、赵圆方、戚大成三人!刚才说话的便是严鹏!

    这三人便是那天被张湛咏打过的男弟子,他们那天之所以会大胆去摸“大巫师”杜娟和巫礼熊念的脸蛋,并当着几位头领的面要脱去杜娟的裤子,是因为他们三人原是镖师出身,武艺高强,又都没有亲人在道观,所以比起别人来心中少了许多顾忌。其中赵圆方、戚大成的脾气很不好,正是因他们二人那天说粗话招惹老板娘,从而害得大家被下了疳蛊。

    严鹏、赵圆方、戚大成三人见张典要出手打大巫师,又从杜娟的举动之中看出她没有蛮力,看来会饱受羞辱。三人素知张典武艺高强,又爱欺侮人,曾经将一个惹事生非的无赖汉打得跪地求饶。此时激于义愤,三人互视一眼,心意相通,更不多想,冲上来护在杜娟身前。

    张典见了三人,心中暗自忌惮,他虽爱打架,但双拳难敌四手,就是单挑牛高马大的戚大成也未必能胜。

    张典色厉内荏对他们喝道:“你们是要反了么?!”

    严鹏气冲冲道:“你欺侮女流之辈!我们看不惯!”

    张天师见发生窝里斗,气不打一处来。张天师的五师妹白宁见张典不敢动手,便走到门口,大声吆喝站在门外守卫的七名男弟子进来,对他们说道:“这三个弟子要反了!你们快将他们和这位女巫一起捆缚起来!”

    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七名男弟子愣了一下,便提着兵刃走了进来。

    严鹏等三人见状,也不说话,都拔出兵器来。张匀瞥了一眼张天师,正欲说话,却见阮大金、路祥、苏飞三人冲到严鹏等三人的身畔,都一言不发拔出刀剑来,与张典等人对峙。

    张天师身畔四位法师见状,便走到张典身畔助阵,疾颜厉色斥责众位男弟子,要他们都放下兵刃,听候张真人发落。

    张天师气得脸色铁青,狠狠瞪了张匀一眼,说道:“都是你带的好弟子!”张匀正欲辩护,又见庞彬等十余名男弟子走到路祥等人身边,无言地拔出了兵刃。

    此次远征巫蛊门的二十余名男弟子已全部出动,将“大巫师”杜娟保护起来。

    张湛咏见到这个阵仗,沉着脸对严鹏、路祥等人喝道:“都给我退下去!”

    阮大金道:“张真人,二少爷,非是我们要反,而是我们均受大巫师救命之恩,绝不能看到她吃亏不管!”

    路祥平日和“大巫师”杜娟很谈得来,没想到今天反而是严鹏三人抢在了前面,不甘落后,便趁机表白:“我们今天誓死保护大巫师!”

    苏飞平时爱对“大巫师”杜娟说些下流话,听路祥说了这话,也豁出去了,抗声说道:“只要你们今天敢对大巫师动粗,就别怪弟子们无礼了!大不了是个死,谁怕谁呀!”

    杜娟站在二十余名男弟子中间,心中好生感动,也不想这些人今后日子难过,声音微涩说道:“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正欲劝开他们,苏飞一把将杜娟的手推开,激动地说道:“大巫师,你别管我们,今天我们就是血溅当场,也不能让他们对你动一根手指头!”

    杜娟听了这些情真意挚的话,忍不住热泪盈眶,忙双手握住了嘴,不让自已哭出声来。

    严鹏见大家齐心合力,更加激动,向张典叫阵道:“你不是要打人吗,你今天只要敢动一下大巫师,我就要你的脑袋搬家!我早就看不惯你了!大不了我们回家种田就是了,怕你个屁呀!”

    “打死他!”“打死这个害人精!”“打死这个小人!”五六名男弟子也冲张典叫嚷起来。

    张典见群情汹涌,也怕一言不和引发群殴,便不说话。

    张秋月见父亲气得无语,怒道:“阮大金,你们都给我退下,我爹自会处置,你们添什么乱!”

    阮大金道:“三公子,非是我们故意作乱,而是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你们这样做,让兄弟们很看不惯!”

    路祥道:“我们已将大巫师押解回来了,也算是对张真人一个交代了。说句实话,我们早就悄悄商量过了,只要将大巫师押解回来,我们就要送她回家!”

    苏飞也道:“公道自在人心,那个邢家栋本来就不对,他是自已找死!我们已经同二少爷说过了这话。为了一个邢家栋,我们双方死了这么多人,真是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