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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的现场,让赵武听得不是很清楚,他大声说道:“你说什么?着火?哪儿着火了?”
赵武心想,老鳖经常都大惊小怪,一点点的小事都会吓得失魂落魄,说不定是某个小地方起火,他就要报告给赵武。
但是那边老鳖的回答让赵武大惊失色:“住院楼,住院楼着火了!赵主管,你快点,快点回来啊……不得了啊,烧完了,烧完了……”
老鳖在那边由一开始的大喊,慢慢变成了大哭,赵武听见老鳖声嘶力竭的哭喊,他知道事情大了。
“老鳖叔,赶紧通知消防队!”赵武来不及说别的,比如说询问一下火势大小,有没有人伤亡,他说完这句话,那边老鳖急匆匆回答道:“已经通知了,但是没有来啊!赵主管,你回来,再不回来楼都要塌了!”
老鳖通知了消防队,但是现在路上发生了堵塞,消防车开不过去,听老鳖的的语气,住院楼已经全部着火了!那么多病人呢?来不及再问老鳖,也来不及在会场多呆一秒,赵武冲出了体育场,拦了一辆的士,直奔疗养院。
他一路给出租车指引道路,绕开堵塞的路段,赵武对路段的熟悉,让出租车司机也佩服不已。
还没有到达疗养院,远远的就看见滚滚的浓烟冲天而起,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慢慢的四散开去。
赵武的心往下沉,那么大的烟雾,住院楼还在吗?
接近疗养院,远远地就看见大门外有三辆消防车,一齐在往住院楼的方向注水。大门到住院楼还有一百米的距离,大门也足够消防车开进去,这些消防车为什么不进去?
赵武跳下车,来到大门口才知道,住院楼的火已经蔓延到了旁边两栋楼,火势太大,消防车不能靠的太近。
浑身焦黑的老鳖看见赵武前来,好像看见救星一样,扑了过来,哭丧着脸说道:“主管,住院楼没有了……”
“里面的病人呢?”
“也没有了……一个都没有逃出来……”老鳖说着狠狠的扇着自己的耳光,“是我关了下面的大门,我就出去了一会儿,就……我回来的时候,大火已经烧起来了,我去开门,已经没有人逃出来了……”
赵武记得是自己吩咐老鳖,是他让老鳖关了下面的大门,以防里面的病人逃出来。没想到,却害了他们。
“你没事出去干什么啊!”
“我……我家里老母亲病了,家里来人,我给送钱过去……”老鳖吞吞吐吐的说。
消防车还在继续注水,火势渐渐弱了下来,赵武认真的看了看住院楼,住院楼已经烧得只剩下一个框架,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众人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刺鼻,眼睛睁不开……赵武急忙吩咐老鳖捂住口鼻,几秒钟后几个消防员跑过来,大声喊道:“大家退出去!这里有有毒气体!”
赵武和一众消防员都退出了疗养院,一名消防员紧急联系了防化车,他严肃的说道:“这里有化学药品泄露,大家赶紧撤离,这里太危险了。”
赵武紧随着消防员撤离到他们的车里,他问道:“是什么有毒气体?”
“具体是什么要等到防化车过来。”消防员说,“这里周边虽然没有居民,但是气体扩散开去,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我是。”赵武回答道。
“起火的源头就在住院楼。”消防员说,“你们的消防设施我们一个月前来检查过,没有问题,你们住院楼是不是存放了什么易燃物品?”
消防员的话让赵武一下子就想起了住院楼上的那几吨化学药品,那些东西都是易燃物品!
但是它们都封存得很好啊!
“好像没有吧。”赵武口上回答着,心里已经起了疑心。
孙巧说,昨晚听到楼上有响动,是纸箱在地上挪动的声音,今天早上赵武去看,那些纸箱都在,但是有没有将药品移动位置呢?
在防化车没有来之前,赵武跳下消防车,拦车直奔体育场。
体育场中心,人山人海,赵武下车的时候,他看见一辆小车也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来的人,为首的是徐远志!
徐远志来了,他来干什么?肖雪没有邀请他,没有通知他,他不请自来了。徐远志虽然年老,走路却带着一阵风一样,他快步走进了体育场,赵武紧随其后。
“各位来宾,各位媒体记者们,以上是我大半年来的工作报告,下面,我将重点介绍我的治疗方案……”肖雪在台上声音激昂的说着,全然不知徐远志已经带了一批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她的身后。
“我的治疗方案,其实是在传统治疗方案上,加以了改进和创新……”
“停下!等一等!”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肖雪的演讲。
肖雪转身一看,徐远志怒气冲冲的站在她的后面,肖雪不动声色,赔上笑脸同徐远志打招呼,然后对众人说道:“这位贵宾,就是新兴医院的院长徐远志先生。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来到现场。谢谢你,徐院长……”
徐远志却不买账,现场好像也觉察到了异样,众人的掌声有些稀稀落落,徐远志走到肖雪的身边,将话筒拿下握在手里,说道:“这个发布会,我不同意召开。就此解散。”
一句话好像是平地惊雷,让现场的人都惊呆了。
肖雪低声说道:“为什么,爸爸?你没有权利阻止我!”
徐远志大声说道:“各位,抱歉,容我说几句。一个月前我召开了声势浩大的表彰大会,我在现场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相信大家上一次也被我邀请过。上一次的表彰大会历历在目,今天,肖雪召开论文发布会,并不是我们院方的意思。我为她的莽撞和唐突给大家道歉……”
台下一片哗然:
“又来了!又来了!又开始炒作了。刚刚进入正题要发布论文,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打断!”
“这一定是商量好的!故意吊胃口!”
“两个人合起来炒作,可耻!”
“还说医学无国界,无界限,我看他们是太自私了!就想天下所有当病人都到他们的医院就诊!”
“无耻!”
徐远志听到了台下的不满,他大度的笑笑,然后说了一句让现场再一次震惊的话:“各位,我取消本次发布会,是因为,新兴医院康复楼的脑死亡患者,突然间起死回生这件事情,跟肖雪的治疗是没有关系的!也就是说——肖雪主任的治疗方案,是错的!”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肖雪的脸上由青转紫,又由紫转青,最后变成一片惨白。
徐远志还在继续说:“各位,对不起大家了!我对这次的事件,负主要的责任。康复楼脑科和骨科的病人,突然好转,以前以为是肖雪的功劳,但是近段时间我发现,他们出现的康复其实是一种异常情况……”
台下记者立即就问道:“到底是什么异常情况?我们要见那些病人!”
徐远志淡定的说道:“关于病人的具体情况,我已经报警,相信警方很快就会有调查结果的。各位,再一次给大家诚挚的道歉……”
台下记者不依不饶:“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给我们一个交代!”
“给大家一个交代!”
徐远志笑而不语,那笑里带着无奈,带着些许宽容。他对肖雪说道:“我都知道了,肖雪。我会找到事情的缘由,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肖雪面无表情的看着徐远志,她的美丽泡沫,在徐远志到来的那一刻,彻底灰飞烟灭了。
“肖雪,跟我们回去。”徐远志继续说,“配合大家的调查,我相信,大家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肖雪木愣愣的迈着脚步,犹如一个机器人一样。
“等等!她不能走!”
说这句话的是赵武,他慢慢的走上主席台,主席台又多出一个人,台下看热闹的记者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没想到又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为什么不能走,小赵?”徐远志问道。
“肖雪涉嫌放火杀人,毁灭证据,她不能和你走,她应该去警察局自首。”
众人哗然,徐远志不明就里的问道:“她什么时候杀人放火了?说话可要负责任!”
“就在刚刚,徐院长,你还不知道吧?”赵武说道,“你的心血就在刚才,已经付之一炬。大家想要看的病人——人证,已经一个不留。肖主任,你干得漂亮啊!一把火,烧了整个疗养院的住院大楼,那些有问题的病人,现在都已经尸骨无存了!你以为你急匆匆的召开新闻发布会,就没有人怀疑你了吗?你就功成名就了吗?”
“你在说什么?”徐远志问道,“肖雪,他在说什么?疗养院着火了?”
“徐院长还不知道吗?”赵武说道,“我刚刚从疗养院过来,疗养院在一片火海之中,什么也没有了。还发生了毒气外泄,肖主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其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