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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武匆匆走下楼来,这个时候,太阳就要升起来了,东方一片美丽的朝霞,今天又将是一个难得的好晴天。
回到办公室,四下无人,他给孙捷打了个电话。孙捷告诉他两个消息,第一:赵文还是没有下落,这似乎在赵武的意料之中,但是还是让他非常难受和失望。
第二:昨天晚上,新兴医院后勤部主任何金遇害了。
这个何金赵武有印象,他还和赵文争论过,何金是赵文相信的人,但是赵武却不那么认为何金是个好人。
赵武问孙捷:“何金是怎么死的?”
孙捷说道:“赵武,我正想问你!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啰嗦,你就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在新兴医院停尸房干什么?”
孙捷知道他去了停尸房?
孙捷直截了当的说道:“赵武,挺尸房的外面发现了你的私人物品,你不要告诉我那不是你的……”
赵武浑身摸了个遍,发现自己的钥匙掉了。他的钥匙扣很特别,上面有一个小小的装饰佩刀,上面刻着一个“武”字,那是赵武曾经带过一个实习生,实习生临走前相赠了一把小佩刀,上面刻上了赵武的字。
“我是去过。”赵武也毫不隐瞒的说。
“人是你杀的?”孙捷问道。
“我杀他干什么?”赵武没好气的说,“我昨晚没有碰见他。”
“没有碰见他?但是停尸房里有你的血迹,赵武,我现在就要过去一趟新兴医院,你有什么事情不要隐瞒我,最好先告诉我。”
“那么你去查吧,我还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武听孙捷那口气,好像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杀人凶手,孙捷自以为攥住了赵武的把柄一样。可是赵武却不以为然,查就查到底,他还一头雾水不知道最晚被什么东西袭击,差点丢命。
刚刚挂了孙捷的电话,老鳖就闯了进来,他一副慌张和惊奇的样子,气喘吁吁的说道:“赵主管,你看新闻没有?”
“新闻里说什么?”赵武想,不会那么快就通报新兴医院后勤部主任何金死亡的事情吧。
老鳖说道:“我们主任要召开什么记者招待会了!”
“你说肖雪?”赵武惊得站了起来。
肖雪的记者招待会不是定在一个星期后吗?距离记者招待会召开的时间还有几天,而且,疗养院现在乱成这个样子,肖雪还有心思召开记者招待会?
赵武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肖雪吊足了大众的胃口,迟迟不公布治疗方案,却在现在这个时机选择公布治疗方案。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治疗方案是不能使病人康复的。
她明明知道疗养院的病人已经出现了异常状况,她的恩师欧阳老师惨死在自己病人的手下,她在手术室将病人大卸八块发现病人体内的异物……
这一切难道还不能阻止她的功利心?
她急着召开记者招待会,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名利,还是想要掩盖什么东西?
“老鳖,你在这里守着,将病房下面的大门关死,谁也不能进去,谁也不能出来。遇到异常的情况,就给我打电话。”赵武说,“我去体育场中心。”
“你赶去参加肖主任的记者招待会吗?”
“对,必须参加!”
赵武开着车,风驰电掣般的驶往体育中心。他将车上的广播频道打开,几乎每个频道都在报道肖雪召开记者招待会的事情:
“亲爱的各位听众朋友,大家早上好!又是一个艳阳天,今天,我们将有一个好消息同大家分享,新兴医院的圣手肖雪主任,今天将在市中心体育场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布自己对脑死亡患者的治疗方案,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这也是医学界的一个福音……”
“现在,各路媒体已经在赶往招待会现场,稍后我们将会为你做详细的现场报道。”
赵武开着车到了二环路,才发现已经堵得水泄不通。往前看,前面的车队看不到尽头,往后看,后面的车不依不饶的跟了上来。他知道,这么堵下去的话,没有两三个小时,是不会通畅的。但是两三个小时后,肖雪的招待会早就已经结束了。
他要阻止肖雪召开新闻发布会,她这样的举动已经不仅仅是个人行为,而是社会行为。
心越是焦急,车道越是堵塞,一开始还能慢慢的挪动,到最后一寸都不能移了,后面的车辆还在不停的按喇叭催促着。
不一会儿来了四个交警维持秩序,赵武前面的司机伸出头来向交警打探消息,告知前面有一辆车发生了自燃,现在火虽然扑灭,却还在清除路障,估计还要半个小时才能通行。
“他x的,这车早不燃迟不燃,偏偏在这个时候自燃,我老婆要去医院生孩子呢!”那司机骂骂咧咧,“这可怎么办?出了人命谁负责?”
交警出主意道:“前行两公里就是医院,你可以下车用人力三轮送病人到医院,走人行道……”
刚刚还怒火冲天的准爸爸马上就依了交警的话,和交警一起搀扶着疼得死去活来的老婆,找了一辆人力三轮车。
赵武受到启发,下车,拦了一辆私人的踏板车赶往体育场中心。
达到体育中心的时候,赵武以为已经来晚了,但是却刚刚好,还有五分钟就开始论文发布会。现场有许多媒体记者,长枪短炮,气势规模不输于上一次新兴医院的表彰大会。
赵武想要找到肖雪,他进入会场,会场里媒体记者已经占了位置,主席台已经搭好,只是不见肖雪,他听见几个记者的对话:
“你们都市报是什么时候接到的通知?”
“半个小时以前。突然被告知这里有论文发布会,还是肖雪主任的发布会,当时我就惊呆了。这不一直都是高级机密吗?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容易让我们知道。你们城市专栏是什么时候接到的通知?”
“差不多也是半个小时以前。”
“那你们电视台呢?”
“比你们可怜,我们是二十分钟以前接到的通知。”
“为什么要这么神秘这么突然?你们看,主席台根本就没有布置,连起码的会议主题都没有写,就放了一个话筒,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低调吧。人家名人不喜欢张扬。”
“我记得肖雪的发布会是在这个星期天,为何要提前?而且还这么仓促?”
“我也觉得仓促,据我所知,新兴医院的领导都还不知道此事。会不会是肖雪同新兴医院的领导们闹翻了?她要独起炉灶?”
“这个有可能,不然她不会不通知新兴医院的人。我听说新兴医院的院长其实就是肖雪的公公,她连自己的家人都不通知,这其中一定有缘由。”
“这么说来,我倒不想关心她的治疗方案,反正几个小时以后,全世界都会知道,她的论文会发布到每一个媒体的头条上,我想关注她为何这么仓促的要召开发布会……”
记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赵武心中的疑惑也就更加深了。
看来肖雪是突然间做的决定要在今天召开论文发布会,她连徐远志都没有通知,独自一人来面对这个发布会。
赵武突然觉得,肖雪也许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比如说,承认自己的治疗方案是错误的,自己的治疗是失败的,并且公布这些病人的近况,希望得到大家的谅解和帮助?
在赵武看来,肖雪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她不通知徐远志,是不想徐远志受不了这个事实,是不想徐远志也牵扯进来?
肖雪行动做派都非常的正统,这几天她的内心也在经历着煎熬,她能在突然间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在情理之中。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暖暖的从体育馆上方照射下来,照在人身上,感觉到暖烘烘的。
一阵轻快的音乐响起,体育馆里一片安静,大家都停止了说话,因为发布会就要开始了。
主持人简短的介绍了情况,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回顾了肖雪在新兴医院治愈脑死亡患者的历史,并说今天肖雪主任将公布自己的治疗方案,接着就说请出肖雪主任。
赵武隐约看见肖雪就站在幕后,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职业装,头发盘了起来,显得非常干练。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赵武腰间的电话震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疗养院后勤部打来的,这些人整天喜欢一点事就要找赵武商量,好像一点主见都没有的小孩子。
赵武不耐烦的摁掉了电话。
但是只是过了几秒钟,那电话又不依不饶的响了起来,台上,主持人正在说:“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肖雪上台!”
掌声雷动,赵武继续摁掉了电话。
又只是过了几秒,电话再一次打了过来,这一次是老鳖的手机号码。
难道出了什么事?老鳖应付不过来?
赵武急忙挤了出去,在体育馆的外面,他回拨了老鳖的电话,老鳖在电话里气急败坏的哭丧着说道:“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