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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大的赵文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他干脆掏出兜里的打火机,正准备打燃的时候,一道明亮的闪电袭来,透过高高的窗户射进来,接着就是一声响亮的炸雷。
闪电中赵文清楚的看见,墙角的冷冻柜旁边,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那人好像并没有发觉赵文,半个身子慢慢地探进了冷冻柜。
奇怪了,难道真的是诈尸?这个人还会自己回到冷冻柜里?
但随即那个人的身子又缩了回来,随后,赵文又听到了一阵“滋……滋……”的响声。
“是谁在那里?”赵文大叫一声,同时打燃了打火机。医院里曾经发生过多起偷尸事件,大多数是来偷走与刑事案件相关的尸体,不过也有非常荒谬的原因,比如曾经有一个老头子来偷走老伴的尸体,理由就是老伴生前怕疼,他不忍心让她经历火化的痛苦。
在微弱的光里,赵文明显看见那黑影在他的厉喝声后一个哆嗦,他断定这是一个人而不是鬼魂或者尸体。
“你是谁?快出来!”赵文随手将门边的灭火器提在手里以防万一。
“是……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赵文听出那是“二锅头”的声音,他不是没有上班吗?原来他在,但是这黑漆漆的他躲在停尸房干什么?
“你在这里做什么?”赵文走过去,闻到了一阵酒气,这老头可能是喝醉后在停尸房睡着了。
“我……我在上班啊……我清点一下人数。”“二锅头”吞吞吐吐的说。
赵文知道他不好意思承认自己醉倒在这里,于是说道:“后勤部通知我来帮你,那没事你出来吧。黑乎乎冷嗖嗖的你在里面当心着凉。”
两人走出停尸房回到前面的小办公室,外面小办公室的灯没有坏掉,“二锅头”斜靠着椅子坐下,赵文端了一杯热茶递过去的时候,发现他的嘴里还在咀嚼,并且嘴角还留着一丝暗红的血迹。
也许是他跌倒了碰伤了嘴巴。他身上经常被磕磕碰碰的留下伤痕,这已经不足为奇。
可是第二天赵文就发现了问题,在昨夜“二锅头”停留过的冷冻柜里的尸体,双手被啃掉了手指甲。前来收尸的亲属闹得不可开交,差一点砸了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院方多番调停,给出了家属非常具有**力的赔偿,家属才气哼哼的走了。
院方给出的解释是尸体被老鼠破坏,但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尸体手上那不是老鼠的齿印。
旋即展开的深度调查让“二锅头”的怪癖就暴露了:他的确在啃食尸体的指甲!
后来他被送去就医,心理医生解释说,由于他长期心理抑郁,酗酒成性,加上工作性质的原因,让他形成了一种强迫症,这种症状好像吸食毒品上瘾一样,他对太平间里的尸体非但不存着敬畏之心,反而想要去破坏,去品尝他们的味道……
所以,当赵文看到刘富强在角落里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想到了“二锅头”,他不会又是一个心理扭曲的怪癖患者吧?
他悬在半空的手停顿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刘富强从冷冻柜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放进了嘴里……
“你在干什么?”赵文脱口而出。
刘富强被这突入而来的声音吓得大叫一声并迅速转过身来,看见是赵文,他惨白的脸上突然有了不可遏制的怒气。
“你想吓死我?我正在认真做事,你装神弄鬼想要吓死我?”
他还有理了。
“你……你从冷冻柜里拿出来吃的东西是什么?”
“我还吃人吗我?他妈的,这工作不把人烦死都会被你一惊一乍的给吓死!”
刘富强骂骂咧咧地走过来,边走边将手上的东西举起来让赵文看:“你看清楚了!这是我的早饭!我的馒头!”
赵文确实也看清楚了,那是半块馒头。
刘富强气呼呼的咬了一口,路过赵文身边的时候,“呸”一口把馒头吐在地上。
赵文压了压火气,不想与他计较,交接班的时候刘富强一句话也不说,端起桌子上那半杯黑乎乎的东西“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赵文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带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就来自于那黑乎乎的液体,也不好多问他到底喝的是什么东西,闻起来都让人作呕。
刘富强刚要出门下班,赵文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接了电话后,急匆匆地上前拉住了刘富强:“刘叔……”
“我说你又有什么事赵师傅?”刘富强不耐烦的瞪大独眼,眉毛一挑,“你该不会是不让我下班吧?”
“不敢,不敢,刘叔,我是有事求你。你能不能帮我看着一小时,我有急事……”赵文显得非常焦急的样子。
刘富强斜着眼无动于衷:“你有急事?我就没有急事了?我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了!”
赵文从包里掏出一盒烟,塞到刘富强的手里,诚恳地说:“刘叔,拜托了,就一个小时……”
刘富强这才勉强的点了点头。
赵文走出后勤部大楼,径直往康复楼走去。
进入康复楼的大门,他发现门口值班室里多了两名保安,以前是两个,现在成了四个。那几十个重症病人不是不见了吗?还要这么多保安做什么?空荡荡的康复楼有什么好看守的?
还不如将这些保安弄去停尸房看守,也免得有人来破坏或偷盗尸体。
刚才赵文接了个电话,是老家一个亲戚打来的。亲戚说,他家里临时出了点事,但是今天上午九点就是探视病人的时间,怕是赶不过来了,托赵文去康复楼看病人,然后将情况汇报过去就是了。
这个病人住在康复楼的重症监护室,是脊椎受损造成的高位瘫痪,躺在床上已经半年多,医院全程都有人看护,不需要家属陪护。自然,这医疗看护费用是非常昂贵的,所以,一般的家庭为了这巨额的医药费已经焦头烂额,奔波忙碌中有时候真的会没有时间去医院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