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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瞎子的惊慌举措,叫其他人无比错愕,而我的心脏就跟被一双大手死死攥住一样,身形一软,要不是小贱手疾眼快把我扶住,我非得躺地上不行。
我的眼泪自不觉就流了出来,哽咽道:“这不可能,她怎么会死?!”
这具女尸非是旁人,正是洪门镇山,水闻一!!!
别看我跟水闻一相隔数年才见面,但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极深的,并且人家还救过我的命,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呢,她就死了,被冻在了一块冰坨子里!
小贱和冰妃也不可置信的愣住了,一脸的悲痛,这些日子并肩战斗,已经生出了深厚的感情,这时候看到同伴的尸体,无异于对心灵上产生了强烈的冲击。
候得祝看我们的样子,心里就有了数,也不说废话了,只有在原地咬紧了槽牙。
“老陈,你节哀吧,人已经死了。”小贱劝着我,但自己的眼圈儿也红了。
我猛地挣脱了他,扑在尸体上抽泣,我能感觉到水闻一浑身的温度,那是能冻死人的,可是我就想融化她,叫她活过来。
她不该死啊,该死的是我!
并且在这万分悲痛的时候,我就在想,水闻一怎么会先走一步,其余人呢,难道也死了不成?!
这些天我们都在着急上火,可没想到最不愿意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但就在这时,萧大瞎子却一咕噜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使劲的把我拉开,急头白脸的说:“你小子先特么别哭,这尸体有问题。她或许不是水闻一。”
我顿时看他,然后又死死的盯着水闻一的那张脸。
冰妃此时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不错,这应该不是水闻一,你看,这尸体穿的是军绿色的裤褂,还有一双解放鞋。水闻一穿的是皮衣皮裤。还有,你没发觉这具尸体的相貌很年轻吗?”
这么一说,我赶紧擦干了眼泪,蹙着眉头仔细观瞧,但看着看着,我的眼睛就亮了。因为冰妃说的一点也不错。这具女尸与水闻一不仅着装不同,甚至年龄也不一样。
水闻一跟冰妃差不多,都是小三十的年纪,风韵犹存的,而这具尸体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跟我和小贱相仿。
我立马甩了甩头,叫自己清醒一点。可能很多人可能理解不了我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说实在我都不知道这心里是个啥感觉,反正紧缩的心脏终于恢复原样了,呼吸也顺畅了,整个人开始冷静下来。
但我就在想,如果这不是水闻一,那为什么长的这么像?难不成水闻一还有一个同胞妹妹不成?
可紧接着我就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因为这尸体穿着一身只有在七几年才流行的军绿装,距现在都二十多年了,要是活在今天,估计已经是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了。
这么算下来,女尸比水闻一要大很多。但这玩意儿只是猜测,我们谁也不晓得水闻一的家庭情况呀。
“这事儿真邪乎啊,要不是咱眼尖,真得误会了。”萧大瞎子撇撇嘴看着我:“你小子这才是哭了半天还不知道谁死了呢。”
你看这货还邀上功了,而我可没心思跟他扯淡,就说:“即便不是水姐,恐怕她们两人之间也有些瓜葛,我看咱们还是把她掩埋掉吧。最好做上记号,如果真是水姐的家人,她肯定会回来找。”
这下谁都没有意见了,开始挖坑,最后都刨出山体了,用碎石头垒出了一个坟头,估计来一阵风,这坟头就得被大雪盖上。
不过我们多聪明,在一块石头上系上了一段长绳子,吊起来,直接丢到了右侧的悬崖下面,下次来,只要看到飘荡的绳子,就能找到这个坟头。
做好这些,我还帮忙超度了一番,随后就继续前行了一段,找好了位置便各自睡下。
钻进睡袋之后,我瞪着漫天的星斗,愣是一点都不困,小贱这货自从知道那尸体不是水闻一后,立马又放宽了心,呼噜声早就起来了。
萧大瞎子凑在我耳边说话:“怎么还没睡呐?”
我苦笑:“八个人生死未卜,又看见了一具尸体,我闹心。”
“啥玩意儿闹心不闹心的,说句不该说的,人的命天注定,这八个人要是不该有此一劫,天王老子下来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你就别瞎想了,养精蓄锐,眼瞅着就到飞虎神庙了,那地界可都是高手啊,别还没战斗呢,你先垮了。”萧大瞎子劝我。
我紧了紧脖子,侧过身子说:“你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这么多难关都挺过来了,不至于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过我脑子里都是那具女尸的事儿,你说一个小姑娘来这冰天雪地的干嘛,他爹妈能愿意?”
萧大瞎子严肃了起来,眼珠子乱转,就说:“我也想不透啊,不过这女尸的表情很安详,就跟睡着了一样,死前应该没受什么痛苦。光看身上的衣着,还不能断定什么,我估计啊,她不止死了二十年了,可能年代更加久远。你没注意,女尸穿的是四个口袋的干部服,袖口还有个铜质的纽扣,这是军属的打扮,这行头在解放初期就有了啊。”
我一惊:“要这么说,她有可能是五几年死的?”
我顿时想到了我师爷吞舟真人,候得祝说,他老人家最后一次出现在大兴安岭的时候,也是六十年代,也是五几年。
奶奶的,二十五年前的事儿还没整明白呢,怎么又来个更久远的?
就这么着,我在苦苦思索中又了困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没办法,白天赶路实在是太累了,就连候得祝这等高手也有些气喘。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又是一个罕见的晴天,阳光普照,漫山遍野都反射银光。
我们几个生火做饭,吃暖和了就继续上路。不过行进的时候,我就东张西望的,心里讲话,九头蛇那几十号人还真插上翅膀了怎么滴?怎么跑的这么快,要是再追不上,可就真到了飞虎神庙了。
但有些事真不禁念叨,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们开始走下坡路,走几步就摔一个大跟头,小贱这倒霉玩意儿,差点儿擦下悬崖,但就是因为这次险象环生,叫我们发现了一个山洞。
这山洞就在前面一个山坳中,半个洞口都被积雪盖着,要不是一缕缕青烟从洞口飘出来,谁也发现不了。
有烟就说明洞里生着火,有火就说明有人。
奶奶的,我这心就跟开了锅一样,这里面恐怕就是九头蛇的人。
我立马拽出了犁天匕首,还支会萧大瞎子:“香瓜手雷可不是当宝贝蛋的,我看关键时刻要来了,瞎子,一会儿在洞里碰到九头蛇的人,你可得丢准点儿。”
萧大瞎子呵呵冷笑:“在部队的时候,我可是投弹标兵,五十米之内,指哪儿打哪儿。要真是这帮瘪犊子,我肯定叫他们脑袋开花!”
候得祝怕我们打草惊蛇,就勒令我们先停下,由他去打探情况。
这老小子真不是盖的,闷哼了一声,貌似提住了气,脚尖一点地就像一个轻飘飘的塑料袋差不多,眨眼间就来到了洞口附近。
他探头缩脑的往里面看,但最后又跑了回来,低声道:“山洞太深了,只能瞄到一缕火光,至于里面有没有人根本看不到。”
小贱不干了:“不用这么费劲,咱们直接冲进去,手雷,掷弹筒招呼,多少人也得炸飞了。”
候得祝冷哼:“说的都是屁话,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手雷动静多大?不怕引起雪崩吗?”
他又看向了我:“还有你,刚才你嚷嚷着要炸人我就没搭理你,给我记住了,这地方不能有大动静。”
得!
一句话把我们几个全熊的不敢言语了。
萧大瞎子拍着脑瓜子说:“你看我都糊涂了,这地方咋能用炮弹呢。不过姓胡的小子我得说你两句,这山洞里要真是九头蛇的人,咱们只能智取不能强攻,有没有手雷都一样,因为人家有枪,你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呢,就被一梭子撂倒了。”
小贱手足无措的:“咋,咋全冲着我来了?不行就不行呗,那你说咋办?”
萧大瞎子没言语,而是看向了我。我特么能有什么主意,我又看向了候得祝。
候得祝猥琐一笑:“法子是有,就是损点儿。他们不是点火么,咱们也点火,叫烟往里熏,多少人都能给他熏出来!”
嘿!
这办法绝了,说干就干!
大山里柴禾少,幸亏我们临出老林子的时候,捡了很多易燃的松枝,就为了生火做饭用,用的还挺节省的。
可这回也不抠着细着了,把备用的松枝全都拿了出来,我们五个人蹑手蹑脚的就走到了洞口,把松枝稳稳的摞在了洞口处,一把火可就烧了起来。
没过三分钟,就听山洞里出了动静。
“卧槽,怎么起风了,这烟往回刮呢,赶紧灭火,出去透透气。”
“妈的,怎么说变天就变天,在这可受了洋罪了。”
说话的是两个人,听口音很杂,我们五个纷纷贴在洞口两侧,心里都嘀咕,对方真是九头蛇组织的?
不是好几十口子吗?!
我看向了候得祝,用眼神询问他。
这老小子阴沉的点点头,那意思甭管是不是,先抓住再说。一问便知。
就在这时候,只听洞口处一人惊讶道:“怎么是堆火?”
另一个人立即警惕了:“不好,有人算计咱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候得祝低沉道:“别慌,是我。”
“谁?你是谁?”
从洞口里伸出了一个头,可紧接着,候得祝就探出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