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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理会众人,径自奔着那口水井而去,先不论是谁在这里布置了风水局,就这四个厉鬼来说,就够叫人头疼,先解决掉再说。
我脱下了书包,从里面抓出了符纸,毛笔,朱砂,扬手就写了六道灵符,每道和每道都不一样,我准备用老烟鬼的手段把这几个厉鬼给弄出来。
也就是我刚写好了灵符,众人就围拢了过来,一脸的好奇,萧大瞎子还缩着脖子呢,想看看我到底有几分本事。
但杨奇却向前踏出一步,揪心的说:“陈大师,你是要把我父母的灵魂打散吗?”
我身子一僵,低沉道:“你父母的灵魂受到风水局的影响,已经没有意识了,这里的事情你不用管,人鬼殊途,多费了心就是白耽误工夫。你还是好好想一下,是谁在算计你们家吧。”
杨奇不做声了,低下头眼泪就涌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井边,磕了四个响头,别看这小子刚才挺怂,但真到了节骨眼,还想像个爷们儿呢。
这一点顿时叫我刮目相看了。
我把六道灵符按照一定的顺序摆放在了水井四周,形成了一个大的六边形,紧接着我掏出一把五谷就洒在了石板上,紧接着便吟诵咒语:“雷祖圣地,远处天曹,掌管神将,邓辛张陶,能警万恶,不赦魔妖,雷声一阵,万劫全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雷阳爆!”
我猛地将犁天匕首插在了石板中心,咔嚓一下,这锋利的青铜匕首竟然将石板给刺穿了,就发现一股凶猛的阳气就生了出来,直接冲入水井,好似地震般肆意爆炸。
轰隆隆~~~~!
用水泥抹成圆形的水井边缘一下被撕扯断裂,紧接着,一股粗大的水柱冲出,将石板冲击的四分五裂,向外翻飞。阵阵鬼哭狼嚎从井中喷薄而出。
我瞳孔一缩,心说这雷阳爆好特么剧烈,够四个厉鬼喝一壶的。想到这里我双腿一灌气劲,就跟脚底抹了油一样,我瞬间窜出老远,但饶是如此也被淋湿了裤子。
除了小贱之外,剩下的人都被我的手段给震撼了,这比萧大瞎子刚才的硝酸钾可牛逼多了。但震撼归震撼,该跑也得跑啊,不然非得淋成落汤鸡。
等人们跑远了,冲入半空的井水才哗啦啦砸在院子里,一股冰冷的湿气就扑面而来。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接一层薄冰。
嘎~~嘎~~~
就在这时,院子中一个光秃秃的大槐树上,突然出现了一只乌鸦,正在扑腾翅膀,卖力的叫唤着。
我眯起了眼睛,心中隐隐有不详的预感,但哪里不好也说不上来。
反正经过了这么一闹腾,水井里的阴煞之气消散了大半,一声声低沉飘渺的呜咽从水井里飘出来,就跟家里的土狗被踩断了腿一样,反正特别渗人,也特别的哀伤。
“啥,啥动静?”萧大瞎子跑的最快,腿脚麻利的很,但是听到这个声音也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冰妃冷冷道:“这几个鬼被我扎了,现在又被道术震了一下,估计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
我点点头:“我现在马上招魂,必须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可就在这个当口,我就发现在水井附近出现了一个小木头匣子,巴掌宽,半尺长,体表棕黄,用朱砂描绘着很多咒文,还上着铜锁。
嘿,这东西从哪儿冒出来的,我走过去把木头匣子抓在了掌心,湿漉漉的,很冰冷。
“难不成是从水井里冲出来的?!”
众人也围拢过来,很惊奇,七嘴八舌的问。
孙丢丢说:“从井下面冲出了宝贝,快打开,快打开。”
“估计不是好玩意儿,谁家水井里会埋个这个?”小贱瓮声瓮气的说。
萧大瞎子低沉说了一句:“这匣子像个棺材啊。井下出棺,可是大大的凶兆!”
小贱一巴掌就扇过去,但萧大瞎子早防着这手,一下躲开,还嘿嘿的笑:“后生,打我两下可以,但别打顺了手。”
卧槽!
小贱骂了一句,一脚给他踹了个狗啃屎,大骂:“你这老瘪犊子成天坑人,我老胡打的就是你。”
我没工夫管他们俩,问杨奇:“你可见过这个东西?”
杨奇摇摇头:“打这口井的时候,我还在学校上课呢,根本一无所知。”
我点点头,开启了观气术,就发现这匣子里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煞气,并且同一时间,水井里骤然响起了凄厉的哭喊声,就好像在跟什么东西拼命一样。而我手中的木头匣子竟开始自行颤抖起来,貌似里面关着什么东西。
我心中大惊,一下把匣子丢在了地上,再看水井,就发现又出现了两个厉鬼。正是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和双目血红的老汉。
众人吓了一哆嗦,冰妃挺起胸膛断喝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束手就擒?!”
一句话可不要紧,大姑娘和老汉同时扑向了这个木头匣子,我心思一动,难不成这里面的东西,对它们很重要?!
我一下就想到了某种可能,断然抡起了犁天匕首,冲两个厉鬼拦腰斩去。
就听空气撕裂,厉鬼被斩成了两段,更为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可没等怎样呢,我掏出两把香灰就砸了上去。
嘭!嘭!
香灰散去,这俩七零八碎的厉鬼也终于寿终正寝了。但是那渗人的惨叫却久久回荡在高空。
所有人都愣住了,对于我这样干净利落的手段,更多的是震撼。
可我却火急火燎的拿起了木头匣子,找了块转头,砸开了铜锁,打开一看,赫然发现,这正是我所猜测的情况!
这里面有个碧绿色的翡翠手镯,和一个锈迹斑斑的怀表。这两个东西下面都压着一道折成三角形的灵符。
我取出了翡翠手镯下面的灵符,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撮头发,以及两颗牙齿,并且在符纸上撰写着,乙酉年,四月初八,女,刘彩凤。
怀表下面的灵符里,是一片手指甲,以及一块骨片,凹形的,看形状像头骨,而符纸上也写着生辰八字,庚辰年八月初一,男,王二柱!
看到这些,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点点头:“我全明白了。”
“你明白了啥?”小贱看了看匣子里的东西,便问。
其余人也是不明所以,尤其是孙丢丢,还夸这个镯子好看,是老物件。
我说:“这骨骼,牙齿,头发,指甲,代表着鬼怪的根,生成八字是日期,手镯与怀表是贴身信物,并且在匣子外面撰写封魂咒,就能叫冤魂永远守护于此。这就是为什么,我一拿盒子,刘彩凤和王二柱就玩了命的叫唤。这几乎是它们的命!”
我问杨奇:“这俩人到底是谁?”
杨奇脸色都白了:“不知道啊,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俩,也没听说过。不过看生辰八字来看,刘彩凤是四五年的,王二柱是四零年的,距离现在都很遥远。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我如实说道:“就是因为这个东西被人刻意丢进了水井,然后在院子里布置了风水局,酝酿了煞气,所以鬼怪才成了气候,你父亲下井的时候,就是被刘彩凤和王二柱拉下去的。你母亲上吊估计跟他们也脱不开关系。”
杨奇眼圈儿都红了:“到底是谁这么狠呀!”
我面色阴沉的说:“费了这么大劲头,就是为了整死两条人命,如果不是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根本不会这么极端的。你好好想想,你爹妈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杨奇痛苦的抓着头发,闭着眼摇头:“没有,绝对没有,他们都是老实人,都是老实人啊!”
说完扑到了水井边上,冲里面哭喊:“爸,妈,这到底是咋回事,你们说话啊,到底是谁在害你们?”
我面色一变,赶紧给揪回来,心说你不要命啦,你爹妈现在是厉鬼,没有一丁点的意识。拉你做了替身都没商量。
可就在这个当口,水井里猛的喷出大片煞气,杨奇的父母出现了,但这次却不那么恐怖,就跟正常人差不多,只是脸色苍白。
“爸,妈~~~!”
杨奇这一嗓子,我们几个的心都碎了。
但是我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这都灭了两个了,你俩要是再扎刺,只能步后尘。
凶手用风水局养鬼,然后害死两个大活人,恐怕就连杨奇父母的灵魂也被控制了,不过我也能看出来,这时候的它们,身上煞气很弱,估计被打了几次,自身的怨气散了不少,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我灭了刘彩凤和王二柱的缘故。
“孩子,别再问为什么,这都是我罪有应得,二十年了,这一天终究是来了。孩子,以后好好珍重,不用为我们报仇,这都是命~~~!”杨奇的父亲满含悲痛的说。
杨奇的母亲眼泪汪汪,探出手想抚摸杨奇,却禁不住风吹,它们的形体非常脆弱,已经没有道行了。
杨奇扑过来,却扑了一个空,大哭:“这都是为什么啊,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死,二十年前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安徽啊。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不要问,也不要想,二十年了,当初的我们携家带口,各奔东西,本以为事情都会过去,谁想到……哎,这次恐怕会在下面团聚了。”杨奇的父亲说完,扭头看向了我:“先生姓陈?!”
我当即一愣,心说他怎么知道我姓陈,难道是从水井里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我狐疑的冲杨奇父亲点点头。
杨奇的父亲冲我意味深长的一笑:“先生,你要万分珍重啊。现在,请送我们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