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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祭,文武百官到场,按照流程,皇帝正装步上高台,庄严地祭天祭地,下来便是祭奠祖宗,而后便是巫女和巫师们的主场了。
锣鼓阵阵间,巫女们位于高台之上,位于高台阶梯之间,位于高台下,一簇簇的人在各自不同的位置借巫舞寄托着诚心的祈祷,祈祷着今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高台下跪坐着百官,皇帝也在列,不过相较于之前的庄严,这会儿大家就放松下来了。
案几上摆着酒菜,百官们说说笑笑,有些官员站起,向皇帝进酒,周围是大量的樱花盛开,春意盎然间,满是团团和气。
另一边有画师以笔墨描绘下今日的盛景,笔墨点缀间,一张张满是春意,百官和睦的绘画诞生出来。一边打下手的太监忙着晾晒,收拾,忙得不亦乐乎。
宫女频频穿梭其间,添酒添菜,这日的皇宫热闹非凡。
在这样的放松情况下,一群神色有异的太监,悄然靠近周边的带刀侍卫身边。
他们悄然近身,在侍卫无察觉的情况下,动作非常快速地捂住侍卫的嘴,咔嚓一声,弄断了脖子,将侍卫随地一摆,把刀捡了过来。
因为是在偏僻处,一时之间没人发现。
不过,在他们得手之前,他们的同伙早已以同样的方式得到了武器,将武器藏在托盘下,以送菜太监的身份,端着酒菜进入了会场,不急不缓地向皇帝靠近。
此时,皇帝正在和大臣对饮,有宫女添酒,在倒酒的时候,随着酒水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一堆蚂蚁,看着杯中漂浮着的蚂蚁,宫女尖叫了一声,待众人看去,皇帝所坐的位置的铺垫下,一大波的虫子涌了出来。
虫子的数量非常的多,种类也多,蟑螂是那么的大,甲虫的壳是那么的亮,还有臭虫,一股难闻的味飘了出来。
围着皇帝的宫女尖叫连连,不等皇帝反应过来,连他身上都有虫子在爬了,惊得他站起连连后退,连连拍打着身上。
但是紧接着,刺客甩掉了作为掩护的托盘,兵器亮出手,这下连百官都不能淡定了。
“护驾护驾!”公公扯着嗓子喊叫着,护卫没让他招惹来,倒是招来了更多手举着刀剑伪装成太监的刺客。
这些刺客,一出现就把想动的护卫给杀了,拿着沾血的刀,这行刺客杀气腾腾地直奔皇帝这里来。
这时候的文官没半点用处,屁滚尿流地疲于避难去了,一些武官倒是站了出来,见圣他们没可能带着自己的武器,于是就抄起了案几,将刺客拦下,和他们较量起来。
皇帝身前的人肉盾多的是,眼见着护卫没有第一时间出现,一些护主的太监宫女扑上去,以身将杀上来的刺客阻挡下来。
有着这些人舍身护驾,皇帝受人拥护着逃离了现场。
不久,远处的禁军听到动静赶来救驾,在他们的镇压下,皇帝逃了出来,远离了纷乱。
可是刺客不仅仅是祭台场这里,想要皇帝命的刺客在宫中不知还有多少,才逃出混乱,这会儿又让皇帝遇上了麻烦。
今日进宫的官员很多,人员出入复杂,就算宫中戒备森严,事前也已经高度重视起宫中的安危,但是难免还是让歹人混了进来。
皇帝麻烦不断,不过既然已经让人发现了刺客的存在,禁军早就被惊动了,大量的禁军正赶过来,围绕在皇帝身边的禁军也有数人,这会儿可没有祭台场那样有个空白时期让刺客钻了。
一场厮杀,在数量的压制下,刺客几乎翻不出什么浪。
皇帝想要退到安全的地方,可是路上接连遇上麻烦,被逼着不停向龙园这个方向过来。
……
宫中因春祭热闹,民间也有春祭的活动,阳光明媚,也正是赏花春游的好时期。
在清歌的组织下,子云他们带着食篮集体出来踏青了。
在众踏青客间找个赏花的好地方很难,虽然难,皇天不负有心人,还是让清虹找了个空地。
怕被人抢了,清虹赶紧拿出毯子铺上,这才吆喝着让去找空地的人过来。
把毯子铺好,准备好一切,打算边赏花边享受美食的时候,子云和清歌,还有白海帆同时瞧向了皇宫的方向。
“有股香味,是灵宝!”白海帆当下就站了起来。
清歌嘲讽道:“你能闻到,别人就闻不到吗,还是不要去趟浑水了,坐下!”
清歌转向好似知道一些事的子云,道:“是云夏那丫头吧,是龙咒发作了吧。”
子云嘴巴一张含住了傻汉子递来的碎糕点,吃着东西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明知故问。”
清歌笑了,没再多问。
留下不明所以的清虹和白海帆对视一眼,不明白这和云夏有什么关系,还有什么是龙咒,只是子云和清歌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们两人也就继续吃喝了。反正这一大人一小孩,经常打哑谜。
清歌和子云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只要一方不坦白,就别想从对方身上了解更多的阶段。
子云遥望皇宫方向,有点松口气的感觉。
云夏前一次发作龙咒,子云没在现场,他不知道所谓冰封是怎么回事,但就是冰封让云夏少了妖魔的纠缠,护了她的安危,可以说是因祸得福,然而,自那次后,他就一直担心云夏什么时候会再发作龙咒。
子云一直都知道云夏中了龙咒,在云夏的世界,没有妖魔的存在,灵力稀薄的根本产生不了邪物。最多也就担心她熬不过折磨。
那时他就给她配了药,虽然几味重要的药材在那世界没有找到,用另几味取代了,药效差了很多,但也给云夏缓解了一些痛苦。
回到这世界,因那几味药太珍贵,他还是没能找到,只能继续给云夏配制效果差点的药,让她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这世界妖魔纵/横,可就不是折磨那么简单了,以子云现在的状态,他自知保护不了云夏,虽然他不知道云夏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平日里没能引来邪物,但是听闻过她在芳华阁出事的那天的情景,他知道,那天她是咒发了无误,而且还是她引来了众妖魔。
为此他一直提心吊胆着,就怕云夏龙咒再次咒发。
好在直到进了宫,龙咒才再次发作。
他会让云夏进宫,不是因为龙枝树的树叶,皇宫黑暗,多勾心斗角,如果只是为了龙枝树的树叶,子云不会让云夏去冒险。
但是,如果换成是为了云夏自个儿的安危,就算有危险也值得冒险一下了,宫中多能人,子云没能力保护云夏,宫中的人就可以。
让云夏进宫,是保护云夏最好的手段,龙枝树的树叶倒是其次,子云只想云夏能度过龙咒这个难关,如果可以,子云倒是想云夏永远留在宫中,最起码,皇宫可以保她安然度过咒发。
尤其是在云夏寄信回来,告诉他,她在皇宫当上龙巫这些事,有了龙巫这个身份,哪怕引来妖魔,会给皇宫带来些麻烦,她的作用大于弊端,只要是聪明人,就一定会护着她。
子云就更希望云夏能留在皇宫里了。
道行深的人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都城气场的变化,正常来说天子脚下,不可能有妖魔潜伏,但是这一刻,都城周边的妖魔蠢蠢欲动地混进了都城,妖魔进城,邪气妖气随之而来。
妖魔的目标自然是皇宫,有些不怕死的妖魔,敢大白天现身,直闯皇宫,有些则是看到香味是从皇宫而来就退怯了。
一时间,妖魔以凡人眼不能及的速度直奔龙园而去。
……
祭台场前,这场混乱被压制住了,刺客死的死,抓的抓,场地一片狼藉。
这场刺杀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措手不及的,哪怕是对谋划了虫潮的谢婉群而言,都很意外。
谢婉群从高台下来,看似无心之举,但她确实是到达了周明琮周边,自言自语般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周明琮道:“不清楚。”
只交谈了这两句,两人就分开了。
就谢婉群的了解,周明琮只让她在皇帝周边做了点手脚,那些虫子就是谢婉群的手笔。原意是想让人觉得皇帝就是个不祥之人,在这么和乐融融的春祭里,他却受到了恶心虫子的关顾,这事一传出,再经过有心人的挑拨,谣言必起。
虽然周明琮说不清楚,但谢婉群怎么看这场刺杀是他们外亲所为,不然还有谁那么大胆?而且,本应该在皇帝身边寸步不离的禁军迟了片刻出现,明显就不正常。
不过,容不得谢婉群在这问题上多想,她明显感觉到一股不祥之气直扑皇宫而来。
在祭台场的巫女巫师都能觉察得到这股不祥之气。
紧接着,在宫中亲自设下一个个戒备术法的巫女巫师,一时间都感觉到自己设下的术法被破了,一时之间,又惊又惶恐。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谢婉群面色有点呆。
大家都意识到皇宫可能将有场浩劫要来了。
另边的龙园,云夏端坐在李家人布施的阵法里,起先只是脸露出痛苦的神情,紧接着她就坐不住了,李源伊看情景不对,想让人停止施法,云夏低吼道:“不要停!发生什么都不要停!”
这个阵法是云夏给他们的,李源伊和李长卫根本不知道这法阵是用来干什么的,但见云夏备受煎熬,怎么都觉得不妥当,但云夏说了,不管发生都不要停。
说完话没多久,云夏直接趴在地上,双手紧握着,咬紧了牙关,额头大汗淋漓。
李源伊急道:“你死了也不要停吗?”
“不会的,我不会死,你们继续。”这话,云夏是咬着牙说的,有点让人听不清。
不多时,云夏觉得她要坚持不住了,摊开手,将手中的一包药,连纸一起丢入了口中。
李源伊他们还在施法,云夏痛苦地在法阵里备受煎熬,众人都不知云夏打什么主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思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