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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爆发的当天步从容就逃出了城,命一众官兵在城外安营扎寨,严关把守着城门,不让疯子逃出了城,避免危害扩大。
这场病变来得太突然,规模太大,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单是逃出城,他们就折损了一部分兵力,另一部分感染上了怪病,无奈之下,只能将人引到了牢房中,将人困在了里面。
不是他们不想救人,人手不足,根本无法展开行动。
这三天来步从容一天都没休息好,身体越来越吃力,常常坐着就能倒了,大部分时间都卧病在塌,身心上的煎熬,令他日渐消瘦。
目前唯一能等的就是千里外的驻守军了,快马加鞭传递的消息,而今是时候要到了。
病榻上的步从容刚吃下药丸,外头就有人禀报驻守军到了。
步从容出去一看,到的不仅是驻守军,还有一批御医,早前传递出的信件得来了皇帝的关照,一派就派了为数相当可观的一批御医来。
这下好了,步从容一边跟将军细说建州之事,另边由着御医轮番给他看病,不过,更多的御医让步从容打发去看了突然发疯的那些病人。
突然发狂的那些人,被步从容命人带了一些出来研究,经过初步观察,得出生病的这一说法,几名大夫都说这些人只是得了病,有治愈的可能,什么病,怎么感染上,到了这些关键问题,大夫们就一问三不知了。
留给那些大夫研究了几天,到目前还没得出个所以然来,这批御医到的很是时候。
“大胆!这里……你喂!”
有人闯了进来,士兵拦都拦不住,见到来人,黄将军制止了想要动粗的士兵,对步从容介绍道:“步大人,这位是李姑娘。”
黄将军对李源伊的态度很恭敬,不仅是她出自李家,还因为在几天前,他被毒蛇咬伤,军医束手无策,李源伊听到风声前来,不仅替他解了毒,更是治好了他多年的头痛病。
不吃药,不开刀,以前有军医提议他开刀!大爷的,要开他的头颅呢,也不想想他的岁数,到了李源伊这里几针下来就舒坦了。
李源伊到建州有事,随军而行,顺便又给黄将军扎了几针,另留了方子,没得扎针的时候吃药调理。
这一来一往,李源伊就把黄将军给收服了。
提起这一茬,黄将军笑呵呵地,好似直接将李源伊当做孙女看待了,将她介绍给步从容的时候,话里有别的意思。
他可是打听清楚了,女未嫁,男未娶,男才女貌,正好配对嘛。
介绍完李源伊,步从容的诊断,在几位御医讨论后有了结论。
领头的羊胡子老医告罪道:“大人,你所中之毒恕我等无能为力。”
不管是向黄将军道明建州之事时,还是李源伊闯进来后,步从容一直将御医们的神情看在眼里,他们的神情,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了不好的信息。听到这样的结论,步从容一点都意外。
步从容其实很明白,他的身体,他还是清楚的,留在身边的大夫都说他毒已入五脏,药石无用,有灵丹妙药也只能续命罢了,他以乡下大夫医术不高安慰自己,留了想念,想寄希望于医术更高明的御医,终究是不现实。
步从容很豁达,淡然道:“有劳了,远道而来,想必各位都已经累了,好好休息。”
御医们哪敢休息,被寄予厚望远道而来,却救不活人,等回朝他们还等着领罪,到了这里既然救不了步从容,眼下还有其他的事,他们当将功补过,前去看望那些发疯的病人自当义不容辞。
瞧着御医们告了退,李源伊说道:“大人能否让我瞧瞧?”
黄将军自然极力推荐,步从容也随意,只是,李源伊看是看过了,把脉也把过了,却是什么都没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步从容并没有多问,连几位御医都没办法,她个年轻姑娘能有什么办法,于是转移了话题,说道:“不知李姑娘急匆匆进来所为何事?”
李源伊鲁莽地闯进来,但见床榻之上的人印堂发黑,身边太医正忙活,出于礼貌,她暂时按下了来意,现在步从容问起,她没有迟疑的必要。
“那些疯了的人中得是傀儡虫,傀儡虫无药可解,事态紧急,我前来是想请大人别想着救这些人,一举歼灭,力保城中幸存百姓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步从容咳嗽了声,说道:“李姑娘可知城中有多少这样的病人?”
“不管有多少,他们必须得死,不然只会危害到其他的人,大人可能不知傀儡虫的特性。”
步从容确实不知道何为傀儡虫,但他也知道李源伊绝对不知道城中到底有多少病人,在她向他解释何为傀儡虫前,步从容先向她普及了下城中,由他们的人初步统计的人数。
十万!这还是初步统计,粗算,他们的人为了这个数据折损了十来人,也正是这个数字,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这十万多的疯子在第一时间造成了巨大的人员伤亡,但这已经是无法往回的事,目前想方设法的是怎么把伤亡降到最低,如果凭着一句话就将这十万多人全歼灭,加上先前的伤亡,和不断攀升的死亡人数,这将是建州的灭顶之灾,建州将有近半的人丧生于这场灾难。
另外他们也无法确定看似健康的人中,是否潜伏着未发病的人,这病来的太突然,爆发的太快,令人琢磨不透,根本不知是什么病,会不会传染,一切都是未知,连施救都得缓一缓,封闭城门成了唯一能做的一步。
听到这个数字,李源伊吓了一跳,没可能的,先不说怎么下的虫,让这么多的人感染上,要同时激发和控制那么多的人就绝不可能,最起码,在李源伊的认知里,历史上,还没这样的人出现过。
压下震惊,李源伊向步从容解释了傀儡虫是个怎样的存在,而这次换步从容举棋不定了。
杀十万多的人,凭他们目前的兵力极度吃亏,何况城中的那些病人可不是普通人的体质,人数不及,战斗力不及。
说起战斗力,黄将军就坐不住了,说道:“他们没有协调性,我们能以建筑做掩护逐一突破,战斗力不是问题。”
单一个不复杂的命令就够考验下虫人的能力了,还想协调作战,和训练有素的士兵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以三万的兵力铲除掉城中十万人并不是什么难题。
但是,真要杀掉这十万多的人吗?建议是李源伊提出来的,这时她反倒是不忍起来。
听了傀儡虫的事,步从容此时倒是坚定了决定,既然人没办法医治了,他们只能通过杀戮将遇难的人尽早救出来,时间晚一秒,死亡数就增加几个。
作战发案很快拟定出来,将军一声令下,以小组为单位,三万的兵力被分散进入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