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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鄙夷归鄙夷,还是不能露出声色,毕竟这是这儿风俗,其实也不是最早的风俗,就像我二奶奶的时候是没有的,纯粹就是亲人哭丧,现在有些人不会哭,其实在我们这边哭丧也是一门手艺,有人哭却哭不出那种效果,有些至亲人的哭丧可以带中一些村上人一起跟着掉眼泪。
如今的人有了钱之后,就请人来代哭,其实昨天我就觉得这祖孙两人哭的不行,哭的是撕心裂肺,可是这装出来的哭只能引人发笑罢了,并不能让人感到伤心或者任何的悲痛,今天是火化的日子,亲戚什么的都要来,她们可不能丧失了这颜面。
可就在这一瞬间,进来了一个中等身材的老年人,走进来就冲着那两个哭丧的老太婆骂到,“啊.......,你们哭什么,我们家里人都还没死光呢,快给我下去!”这老年人虽然说话很粗糙,可是理却不糙。
“黑豆啊,平日里姐姐叫你要多行善举,可是你怎么就是不听啊,如今却遭了天谴啊........,啊....,我的好弟弟啊,当年为了那片地,去欺负别家,甚至还在村上不做好事,希望你到了阴间不要受苦啊..........,我的亲弟弟啊,好弟弟啊......你那狠心的儿子在你临死.....时候都不来看你哟!”这这老年人哭着哭着,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她的头伏在遗体的身上,这才是真性情。
那两个念经老太婆显然有些懵了,这老年人的哭腔是这两个陌生念经老太婆远不可及的,阳白队可能眼见如此伤心欲绝的事情肯定会出事,于是大喊了起来,“别哭了,别哭了,都别哭了!”
可是老年人还在遗体上伤心欲绝的哭泣了起来,果然没过一会儿的时间,老年人一下子晕倒在死者的遗体上,我大喊了一声,“快,快把这位大妈扶下去!”几个年轻的帅小伙将那个老年人扶了下去。
阳白队在屋子里面吹了一通之后,对着一个男子吩咐了一声,“砰........”的一声,那个男子将一口小缸砸碎在地上,人群纷纷的向外涌去,四个帅小伙将灵床前的白色幔帐翻了起来,把八仙桌抬到屋前的空地上,摆放在东面的位置。
我知道这是要出殡了,里屋的四个强壮的中年人将灵床抬了出去,其实灵床就是一张门板下面垫着的两张板凳,他们就是抬着门板出了门,一个小伙子搬着两张板凳放在空地上,四个中年人各自抬着门板的一角,出了门口,放在板凳上,紧挨着八仙桌。
八仙桌上摆上了蜡烛和香还有三牲,灵床的北面放着四个草堆,那个砸缸的男子高喊了一声,“所有出来的人,都不能进屋去了啊!”其实这也是我们的规矩,要我说出什么理由来,我也不知道。
排成一排的阳白队继续吹着管弦乐器,吹出了无限的哀伤,死者的孙女首先跪在草堆上,冲着遗体跪拜了三下,接着陆续一些小辈也对着遗体叩拜了起来,他们将另外一条宽的白带套在头上,垂在了地上。
行好了礼之后,那个中年人拿着炮竹,其实就是大点的鞭炮,拿在手中,可以冲上空中,发出“乒乓”的两声巨响的,放了炮之后,四个强壮的中年人抬着灵床率先走了出去,阳白队跟在后面吹奏,死者的孙女捧着一只骨灰盒,后面则是亲戚,我们是跟在最后面的,这抬着遗体出去的路必须选大路,不能经过人家家里,如果实在没办法,就事先通知那家人家,放一把扫帚挡一下。
很快到了大马路上,一辆小型的面包车和一辆大中巴车已经停在路上了,前面那辆小型的面包车就是死者专用的,其实是改装的,后面的位置全部清了,后面一扇大车门打开,四个强壮的中年男子将灵床推入车厢之内,我们和阳白队其实上了同一辆车。
在车上,阳白队也没必要那么卖力的吹了,我反而对其中一个高个子男子,穿着白色的制服来了兴趣,他手中的乐器是小号,看来他应该是这个阳白队的头子,我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收来,“很高兴认识你!”
“你是谁啊?”他瞪了我一下,这也本来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我憨憨的笑了起来,“我们是同道中人!”他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同道中人?”我知道他理解成了什么了,以为我是别的阳白队,以为我是来抢他的生意的,眼神之中夹杂着不悦。
“你别误会,其实我是一名道士,昨天就是我给这死者超度的!”我笑着对他说道,他的脸也缓缓的变得温和了起来,“哦,原来你是一名道士啊,请问你有什么问题么?”
“对了,你们阳白队应该也有些什么超度鬼魂的方法吧?”一路上我对着那个高挑的男子打破沙锅问到底,可是他却还是有保留的对我微笑或者以“嗯”来搪塞,我知道他还是对我有些警惕,有人问我关于茅山乐宗的道术,我也会这样的,后来我跟他聊起了一些别的,而且聊得很开心,从谈话之中得之,他叫杨白兮,父亲也是一名阳白队的队员,所以他也算是子承父业。
车子缓缓的驶入了殡仪馆,阵阵广播里的哀乐缓缓的传来,那就是官方的哀乐,用广播放出来的,遗体被殡仪馆里的工作人员拉了进去,我们则是在殡仪馆里的告别厅里等待,过了片刻之后,一个工作人员推着一辆手推灵车走了进来。
将灵车推入“冰棺材”之中,其实也不是冰棺材,它位于告别厅的中中央,是一块玻璃搭成的,里面放满了鲜花之后的,那些亲戚纷纷拿着香站成一排,绕着中间的“冰棺材”转了起来,广播里面放着哀乐,等结束之后,一名工作人员进来,将手推灵车推进电动门中,我知道那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我们则是到电视厅里面去看电视了,那里还有小卖部,我请了寒小小吃了一点零食,看着电影,笑着说道,“这也算我请你看了电影和喝了咖啡了啊!”我拎起一袋手冲咖啡,寒小小瞪了我一眼,“去你的,今天的不算啊!”
可是她的话音刚落,地下传来了一阵“轰”的一阵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爆炸了,伴随而来的是一个凄厉的惨叫声,电视厅里面的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的朝着外面而去,我觉得这肯定是出事了,我也冲了出去,刚才的爆炸声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