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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书,阴阳笔虽然非同一般,但是,越是出类拔萃的东西越会引来麻烦。”乔逆一本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孙子,祖宗爷爷要走了,你好自为之,找机会毁了这两样东西。”
老祖宗与巫咸说的话如出一辙,乔宇伸手一握,阴阳书与阴阳笔齐齐回到掌心,重新化身为带茎莲,它们徐徐颤动,似在低声附和老祖宗的话。
“小孙子,送祖宗爷爷一程,青出于蓝胜于蓝,祖宗爷爷放心。”乔逆说道:“如果能再添得一子一女,乔家祖先有灵就欣慰了。”
白颖珊脸微红,乔逆说道:“和你祖奶奶长得真像,我还能看得一眼,也不枉辜负她,臭小子,开始吧。”
乔宇盘腿坐下,内心突然酸楚,相逢,又离别,琉璃姐是这样,父亲是这样,如今,老祖宗也是如此,缘起缘灭,不过一场烟云,亲手送走的人与鬼不计其数,但只有与已相关的亲人、朋友与爱人才会如此刻骨铭心。
在乔宇的诵念声中,老祖宗的身影越来越淡,直至彻底消失,乔宇睁开眼,长长地叹口气,回头才发现黄轩依然昏迷不醒:“他怎么了?”
“撞到头,送医院看看。”肖丽说道。
沙发上,小石像安静地躺在那里,白颖珊和乔宇对视一眼,不理会直接离开,回程的路上黄轩终于醒过来,乔宇伸出右手晃悠几下:“这是几根手指?”
“赏你一巴掌。”黄轩没好气地摇摇头:“五根。”
乔宇赶紧缩了三根手指:“现在呢?”
“两根。”黄轩恨不得咬破自己的舌尖:“滚开,我现在很清醒。”
“还去医院吗?”燕南回头问道。
“不用。”黄轩说道:“两耳听声音清楚,脑子里没有轰轰作响,脑震荡的迹像我比你们清楚,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
这一夜稀里糊涂地过去,乔宇躺在床上熟睡时,已是凌晨三点,刚进入梦里,阴阳书和阴阳笔同时跳出来,一左一右将乔宇夹在中间。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你擅自将煞气化身写在鬼界,导致他化为鬼身,你没什么想说的吗?”阴阳书老道地说道,同时扬起来朝乔宇的头敲过去,乔宇伸手挡住,再将阴阳书反握在掌中,不妨阴阳笔弹起来,狠狠地抽在乔宇额头:“胡来!”
“我问你们,如果不用这招,有法子对付天煞吗?”乔宇振振有词。
两只同时哑然,乔宇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写上去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可以得出结论——道不同不相为谋,界不同不能过界,他是天煞就只能当煞,过了界,过犹不及,经过这件事情,我深有体会,以后运用阴阳书更有把握。”
阴阳书无奈地说道:“除了这一点,还有呢?”
“还有什么?”乔宇一脸无辜,突然明白了:“放心,鬼妖不同界,两界之间的变数应当顺其自然,我绝不会人为改变,把妖变成鬼,把鬼变成妖,当然,遇到意外情况则调整,放心,我自有分寸。”
“分寸二字说得容易,做得难。”阴阳笔说道:“你可要晓得轻重,已经连续两次擅改阴阳书,以后若有相同情况,更要谨慎。”
乔宇打了一个呵欠:“知道了,你们真没劲,我去看看颖珊。”
话音一落,乔宇钻进了白颖珊的梦境里,却看到梳着两条羊皮辫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不过七八岁的模样,粉嫩的脸上,一双清辙的眸子似有深潭水,头上粉色的蝴蝶发夹份外娇柔,再看她双手抓着秋千绳,却无人推动秋千,表情颇为落寞。
乔宇看着幼小的白颖珊,心头涌出一股冲动,上前推动秋千,女孩的裙摆扬起来,她愕然地回头,看到陌生的脸庞,微微张开嘴:“哥哥,你是谁?”
莫名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流淌,乔宇的脑子几欲炸开,哥哥,听上去不比老公差,乔宇为自己内心羞耻的想法感到羞愧,低声说道:“我叫乔宇,你在这里做什么?”
八岁时的白家,院子里并没有秋千,显然在白颖珊的梦里,过去与现实已经融为一体。
“我在等妈妈,说好来看我。”小小的白颖珊歪着头,指着头上的发夹说道:“她说要送我新的发夹,怎么还不来呢。”
乔宇心里酸酸地,轻轻拍着她的头:“一定会来的。”
“妈妈陪哥哥去公园,去游乐场,买了新衣服,我也好想要,可是姑姑说,不能讲,不能说,”白颖珊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无辜:“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有人会哭,会流泪。”乔宇看着白颖珊,突然想到默默闯入的白母:“颖珊,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我们要了解真相。”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梦里的她虽然小小年纪,敏锐力却不减。
乔宇无言,梦境突然散了,乔宇重回自己的梦里,又迅速离开,省得被那对活宝纠缠,等睁开眼,便看到白颖珊红着眼睛坐在床边,虽然极力抽搐,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怎么了,颖珊?”乔宇一骨碌坐起来,抹去她眼角的泪水,门推开,白安安一身黑衣走进来,胳膊上面别着一朵白色的小花:“乔宇,准备一下吧。”
“准备什么?”乔宇对这打扮并不陌生,葬礼的必备。
“嫂子去世了,也就是——颖珊的母亲。”
乔宇的脑子轰地一声响,再联想到昨天的梦境,古人说梦境能预征一些东西,果不其然,白颖珊梦里的失落正对应了今天的结果,他赶紧说道:“颖珊,先别哭,我马上收拾,咱们先过去看看。”
白安安看着低头垂泪的白颖珊,无奈地说道:“人各有命,颖珊,别太难过,只是……大哥为什么要把丧礼放到乡下?”乔宇说道:“不对啊,姑姑,岳母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昨天傍晚。”白安安说道:“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们仨已经送到了乡下开始准备后事,我问嫂子是怎么去世的,只说是心脏病发了,但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