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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飞走上来告诉我:“今天早上我值夜完毕,就出去走了两圈,一抬头,刚好看到尸体被吊在这里,就赶紧叫人过来一起看了。然后,我们怕破坏现场,就除了把尸体弄上来以外,并没有再动尸体半分。”
我颔首,深深的闭眼。
难怪昨晚我们始终找不到何粥粥,没想到她是被人吊在了这里,当时天色那么黑,正常情况下,我们也不会去注意围栏边上是不是有绑了绳索,没想到就是因此,才错过了发现何粥粥的第一时间。
由于昨晚我到天台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
而且,我可以说是最后一个下去一楼大厅的人,后面我又是最早回来的一批人,连带着搜索天台,都是我负责的。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我的嫌疑都是最大的,也难怪何家人会对我如此作为!
“我只想说,这件事不是我干的。”怀着最真切的感情,我如此说道。
何家人立马就暴怒了,何龙一口接着一口的唾沫往我身上吐,嘴里骂的话语很是难听。
我默默地承受,没有争辩,因为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我是越说越错,等到哪一句没说好,那就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任由一家人骂了好半天,终于,他们骂累了。
几个大老爷们都哭得不成样子,我看了颇为心痛,就算被他们所冤枉,也掩盖不了我对他们的同情与怜悯。
借由他们谩骂的这段时间,我也调整好了情绪,从一开始的震怒当中恢复了冷静,同时也把这件事的前后细节都做了一番梳理。
没有理会所有人看我那不同含义的眼神,我叫过来鹏医生,跟他一起蹲下身子,重新对何粥粥的尸身做了一下检查,并且还时不时的,我们两个就会交流一番,共同探讨彼此的发现。
在此过程当中,何家人也屡次想要上来,却被尤玉儿他们所阻止。
大约两分钟后,我们站起身来。
大家的注意力也都在我跟鹏医生的身上。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道:“我也知道,我的嫌疑很大,但是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刚才,我和鹏医生仔细检查过了,大家也都看到了,何粥粥生前遭受过身体的侵害,我在她的那里发现有了不少男性的体液。经过我跟鹏医生的探讨,这应该就是凶手留下来的。也就是说,现如今,这是我们所掌握的唯一能够指认凶手的证据。我猜想,凶手肯定就在我们之中。现在,我希望大家能够把自己的血抽出一些来,让鹏医生去做个鉴定。究竟谁是凶手,一旦做过鉴定,必定会是一目了然!而且我也能够在这里发誓,不论最后查出谁是凶手,我们都不会徇私,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听到了我的这番所言,大家看向我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充满复杂和怀疑。
带着何粥粥的尸身下了楼,我们先将尸体妥善安顿好,由鹏医生来提取了部分体液,并且每个人也都被抽取了些许血液,用做鉴定的对比材料。
在鹏医生进去化验室化验的时候,我还特意让大家都守候在门口,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直到两个小时之后,鹏医生终于出来了。
何爸急切地问说:“结果出来了吗?找到凶手了没有?”
鹏医生缓缓地点了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尤玉儿他们也顿时就激动了起来,纷纷问说凶手究竟是谁?
可鹏医生却在此刻犹豫了起来,一副张口欲言,却又不敢说出真相的做派,只是目光总会略带一丝惧怕地看着我,随即就赶紧收了回去。
如此做派,落在其他人的眼里,立刻就让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再次充满了异样。
王忠辉等人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而后,尤玉儿对鹏医生道:“凶手是谁,你尽管说,只要他真的是在我们当中,我一定会把他抓出来替何粥粥报仇!”
鹏医生依旧是畏畏缩缩,好半天才道:“那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尤玉儿一拍她那硕大的胸脯,做出了保证。
终于,鹏医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做出了莫大的决断一般。
猛地睁开了眼睛,伸手指向了我,嘴里道:“凶手就是他!”
“什么!”
“这不可能!”
“真的是你!”
现场立刻响起了一阵哗然!
面对着鹏医生口中的这一鉴定结果,我的脸上却是缓缓的展露出了一丝笑颜。
迎着所有人那或是不敢相信,或是略带惊怒的表情,我轻轻地点头,对鹏医生问道:“你确定?”
鹏医生做畏惧状,支支吾吾地说:“鉴定结果出来就是这样,我……我也不希望是你。”
顿时,何家人便暴起了,越过阿辉他们的身体就要冲上前来。
我一声低喝:“拦住他们!”
马旭等人尽管也因这鉴定结果而明显对我产生了一丝复杂的心绪,但因为我们长期生死与共,对彼此的心性也是心知肚明。
即使种种证据都表明凶手是我,但他们仍旧是听从了我的命令,死死地将何家人拦住。
何龙拼命地挣扎,发现无法脱身后,便指着我大骂:“田哲,你不得好死,亏你还好意思贼喊抓贼,现在事情败露了,你就想把我们都杀掉是不是?刚才是谁说不管凶手是谁,都保证不会徇私的?”
对这脑袋瓜一根筋的家伙,我并没有什么话好跟他多讲,因为就算说了也是对牛弹琴,还不如不说。
所以,我将目光投向了稍显冷静的何爸,嘴里问道:“何爸,对这事儿,您怎么看?”
何爸估计是没料到我会如此冷静地询问他,一愣之下,愤怒的双眸也略微恢复了一丝清明。
带着痛苦与怨毒,何爸问说:“我女儿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自然不是。”我给出了坚定的回答。
何龙自顾自地叫嚣:“你在说笑话吗?如果不是你杀的,那你的体液怎么会在我妹妹的身上!”
我冷笑一声,问道:“你怎么能确定那就是我的体液?”
何龙本能地道:“鹏医生的鉴定结果都出来了,你还想狡辩?”
我脸上的冷笑越发浓郁:“你也就知道那是鹏医生的鉴定结果?鉴定报告你看得懂吗?或者说我们在座的诸位有谁能看懂的?体液是谁的,还不是鹏医生一句话的事儿?如果他愿意,他说体液是你的,那是不是就代表了你就是凶手?”
我这一番反问看似在对何龙施以反击,可明眼人一听就能听出我这番话背后的意思。
顿时,众人的目光便凝聚在了鹏医生的身上,也让鹏医生的面色豁然大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我在陷害你吗?”鹏医生惊恐道。
我笑道:“难道不是吗?我自问凶手不是我,可结果却查出我是凶手,你说我不怀疑你,我还能怀疑谁?”
“不是凶手,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想反咬我一口!”
我不屑地道:“反咬你一口?呵呵,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在怀疑你是凶手!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那些体液的存在实在是耐人寻味!试问,一个凶手,前面都做的那么天衣无缝,可是在杀人以后,却偏偏留下了体液,这是多么不可原谅的失误?如果在其他地方也就罢了,可这里是医院,只要拿体液鉴定一下,凶手必将无可遁形!你可别告诉我,他只是一时疏忽而已,我想没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可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呢?其一,是有恃无恐,比如鉴定的过程与结果就是由他一人说了算。其二,他也想趁机陷害其他人,拉一个人来当替罪羊,使得这场风波能够早日落下帷幕。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随着我这番话语的讲述完毕,尤玉儿他们顿时就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何龙立马转移目标,指着鹏医生大骂:“原来凶手是你!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我要杀了你!你还我妹妹命来!”
而身陷如此不利的局面,鹏医生反倒是一扫之前的畏惧之态,气愤无比地大吼:“你放屁!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我承认你说的挺有道理,可是如果这是你早就想好的说辞呢?或者是凶手另有其人,他是看准了我们两个必定会有一个替他顶罪呢。”
我也同样不得不承认,鹏医生的反击确实是挺有道理,如果不是我另有其他的理由,说不定还真会被他给蒙混过关。
嘴角带着笑容,我对他问说:“我还记得,至少我们检查尸体的时候,我曾问过你,凶手是先玷污了何粥粥再杀死她呢,还是先杀了她,再对她实施女干尸。当时,你给我的答案是先女干后杀,我记得没错吧?”
“那又怎样?”不仅是鹏医生疑惑不解,就连其他人也都想不明白我突然说这个干嘛。
我对尤玉儿她们道:“如果我们平时所观察的没错,那么我得知的情况是只要人活着的时候被感染了尸毒,那么就算他马上就被杀死,只要大脑不被破坏,就会变为丧尸对不对?”
顿时,什飞便眼前一亮,随即脸上涌起惊喜,失声叫道:“凶手果然不是你!哈哈,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
眼看其他人依旧是一脸疑惑不解的神态,什飞向我投来了一个征求的眼神。
我点头之后,他就将我体内拥有抗体和丧尸病毒的事情告知了大家。
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难以相信和送了一口气,但出乎我预料的,第一个提出质疑的居然不是何家人,反而是汪浩!
深深的看了汪浩一眼,我道:“现在的情况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这件事,摆明了就是鹏医生在陷害我,如果我没猜错,他甚至连鉴定都没鉴定,不然的话,他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个破绽!”
终于,所有人脸上的疑虑尽去,纷纷怒瞪着鹏医生,那副神情既是充满鄙夷,又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鹏医生估计是眼看事情败露,突然甩手将几把手术刀射了出来。
我们被打了措手不及,只能赶紧躲闪,但饶是如此,也有人被手术刀命中,所幸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害。
趁着我们躲闪的当口,鹏医生的身子一扭,便朝着楼梯口的位置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