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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煦念完咒的霎那间,脑中的所有杂念都被摒除了似的,不是一般地清净呀。雅鬼在李煦的神通下,可算是回过神来了,“啊,你们怎么在这儿?”
“你都快走火入魔了,知道吗!那个小明星死就死了呗,你干嘛这么折腾自己?”一边是死了便可以节约国家粮食的四五线小明星,一边是我身边的头号智囊。我才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雅鬼为了想办法救治达犇心力憔悴呢,“走,回去,给你弄点东西,好好补补魂。”
雅鬼犟头倔脑地反驳道:“小主人!我也有我的原则,这件事,你别干涉好吗?”
“好吧好吧,那你尽量多休息。”一转眼,雅鬼又没反应了。我只得把他托付给李煦,“你陪着他,别让他胡来。”
“好。”
我按着报纸刊登的消息,到某金医院见到了达犇。他一见是我,马上将那一脸恶疮的脑袋埋进被子里,“你来干嘛?”
“探望探望你咯,不然呢?”看他还能动弹,一时半会还死不掉吧?
达犇索性把整个人捂进被子里,瓮声瓮气道:“你最好去检查一下,在饺子店的那晚,我不记得咱俩到底有没有过了。”
“当然没有!你管你自己速度死就行了,别玷污我名声!”一激动,我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达犇探出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哎哟,我想吐了,那脸忒恶心了吧……
“哈哈哈,玷污你的名声?睡过你的人还少吗?哈哈哈,笑死我了。”达犇笑得太剧烈,脖子上的几个疮口崩裂,又开始流脓了。他对此已然司空见惯,用被单胡乱地擦了几下,接着说道:“张婉沫,你别当了女表子,还想立牌坊。你是什么样儿的人,混你那圈的人都知道。一万块一晚,十万块包月,是不是啊,张女表子?”
没想到这身体这么脏。我突然好嫌弃自己,“你这种人渣,还是快点死吧!我祝你再投胎,再这么死一回。反反复复,永远都这么轮回下去。”我诅咒完达犇,便冲出了病房。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孔祥浩!
我匆忙走进盥洗室躲起来,等她,哦不,现在应该是他才对。我等孔祥浩走进达犇的病房后,我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来,逃也似地下楼。他怎么会认识达犇,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我随即拨通了李煦的手机,“千万别让若愚同志再去医院了!你一定要看牢他。”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发生什么事了?”雅鬼就在李煦的身旁,此时他恰好没有老僧入定,听到了我的话。
白鬼的事情在电话里一时三刻也说不清楚,我含糊道:“没什么,反正你就是不许再去医院了!绝、对、不、许、去!不然咱们就绝交。”
电话那头传来了好几声“咕咕咕咕……”的吞咽声,然后就听到李煦高喝了一声,“定!”他拿回电话,“喂,大小姐,若愚同志被我定住了,情绪有些激动。你快回来吧,定得久了,伤魂的。”
待我赶回饺子馆,雅鬼已经被关在密室里面壁思过了。李煦、晓婷,小夫妻俩亲自看押着他。呼……跑得我累死了。甭提了,谁让我信了李煦的瞎话,下了地铁,撒腿狂奔,玩命跑回店里的。
“陆超,听我说!”
我扶正雅鬼的身子,让他与我面对面。他此时的神态有些狰狞,低吼道:“让我去救达犇吧,我想到该怎么救他了!”
“听我说,好不好?”
雅鬼根本听不进我的话,“让我去救达犇吧,我可以救活他啊!”
“八方神威,使你自然。”于是,在李煦反复念着清净咒的背景下,陆超听完了关于白鬼的故事,“你刚才在医院看到那个夺你阳寿的人了?”
“嗯,绝对错不了,那是我自己养大的身体,烧成灰我都认得。”
旁听的李煦忽然来劲了,跃跃欲试道:“不知道那人遇上我,胜算有几成?”
“教我驭鬼术的师父说过,苦瓜遇上那白鬼,必死无疑。也就是说那人至少是魑尉级别的。”我还以为搬出叶老的话能浇灭李煦的战意呢,“和同级别的人交手,这才过瘾呢。那就让我陪着若愚去医院吧,即便遇上那白鬼,有我在,问题应该不大。”
雅鬼一听李煦在帮他说话,脑袋立马成了打点计时器,“嗯嗯嗯,就让李兄陪我一起去吧。”
尽管心头的不安仍在,但他俩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坚持,就显得太不仗义了,“那好吧,你们小心点啊。”
李煦跟着雅鬼走了。晓婷没有跟着一起去,陪我留在了店里,“真不跟去吗?你不担心李煦和那白鬼打起来?”
晓婷恬静一笑,语气中充满着对李煦的信任,“他做了我近九十年的师父,一直傲立在我们这一辈中的金字塔顶端,哪用得着我瞎担心呀。”
杨紫不知什么时候也上到了二楼,猛地插嘴道:“你和李煦进展到哪一步啦?看他那青涩的模样,就知道他还是新手。”
你这话打击面太广了,我也是新手好么。何况人家都是一百多岁的人了,再新也新不到哪儿去吧?
“还没有那个过……”晓婷用手势告诉了我们那个是哪个,“但是这段时间,他好像有点意思了。”
我与杨紫调笑了晓婷好一阵。这欢乐的氛围持续到吃完晚饭;我与晓婷躺在二楼沙发上看电视,“现在插播一则新闻,演员达犇意外身亡。病房遭人蓄意破坏,现场凌乱不堪,医院方面暂时还没给出任何答复。”与解说相呼应的还有一张现场的照片。
“啪嗒……”晓婷手中的遥控器被她捏碎了,指着屏幕,颤声道:“他的手链!”
晓婷披上外套就想去寻李煦,“我陪你去!”我回房间换了套衣服,换完便挽起晓婷的胳膊准备出发了。
我与她才下到一楼,李煦便夹带着雅鬼衣衫褴褛地闯进了店里。强悍如李煦,我实在是想象不到什么人可以让他如此狼狈。他扔下雅鬼,径直冲向了厨房,口中呢喃了几句,“水,我要水。”
晓婷见心爱的师父安然无恙,长吁了一口气,向雅鬼询问道:“你们去干了些什么,那个小明星怎么突然就死了?”
雅鬼被李煦夹在腋下跑了一路,气还没喘匀呢,就让晓婷抓来问话,“达犇死没死,我们也不知道。事情经过是这样的;虽然我想到了救达犇的办法,奈何我火候不够,在运功替他疏导体内毒素的时候分了心。毒性扩散的速度大大出乎了我的想象,眼看达犇快死了,这时有个男人冲进病房,一招逼退李兄,背起达犇就跑。李兄哪里肯就这么算了,他将那人硬扯了回来,病房顷刻间就毁得差不多了,李兄的衣物亦是毁自于那人之手。大约交手了半刻,李兄中了他的计,我们被封闭在了那间病房里。声音什么的全都传不到外面,最后我发现可以用秽物破法,李兄便……等我们强行破开阵法,已经有大批的人员冲上来了。李兄见追击无望,又怕你们会担心,只得带着我施展身法回来饺子馆。”
难怪李煦一回来就找水喝,他将体内可以动用的体液全都转化成了尿。
李煦牛饮掉了一壶水,于厨房间走出,“那白鬼身手当真不弱,如果我俩以命相搏,胜负恐怕得五五开。不过,大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使得既不是我们神尊府的绝学,亦非驭鬼宗的招式,如果我没看走眼,他应该是出自炼石阁。”
“怎么会呢?他肯定会神尊府的功夫的,你用的那什么清净咒、金光剑诀,他都会的。”话说金光剑诀还是我从他那里偷师来的呢。
李煦眉头微皱,沉吟道:“难道他与我交手时留手了?”
“你的手链哪去了?”晓婷挽起李煦的袖子,抚着他的手腕,“你说过你不会弄丢的!”
估计李煦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在与白鬼交手的时候将手链弄丢了,仓促冲出饺子馆。空气中的分子们仍在震动,在传递着他的声音,而他的身影早已跑出了我们的视线,“我现在就去找回来。”
李煦真是作孽啊,跑回某金医院,现场老早就被医院封锁、打扫好了。他凭着手链上残存的气味,在医院的垃圾箱中寻觅了一宿,终于在天亮时找到了手链。
早起练功的晓婷看见浑身又酸又臭,朝着她咧嘴傻笑的李煦。泪腺“唰……”地就失控了,轻嗔道:“傻瓜师父,怎么找了那么久。”
下楼,准备洗脸刷牙的我看到这温情的一幕,识相地猫腰爬回两楼。脑袋贴在地砖上,窃听他们劈情操的花边。
“咳咳。”
“咳咳。”
“咳咳!”
谁啊,脑子有病的吧?咳嗽就咳嗽了,听声音,貌似离我愈来愈近了,“咳咳咳!”我扭头一看,“哎哟。”我一骨碌就摔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我顾不得**上的疼痛,麻溜地站起身,讨好道:“师父,您来啦。”
马襄师父白净的脸上蓄起青色胡渣。他在国外听到我要被师门肃清的消息后,旋即就扔下手头的任务,赶了回来,“你那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干嘛不听李煦的劝,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活了这么多年,只收过你一个徒弟,你倒是给我争点气啊!”
我被师父拽进办公室里训得满脸唾沫星子,他的手几度抬起,想要削我,但又全都被他克制住了,“还有李煦和吴晓婷,据我所知,他们是奉命来杀你的。怎么现在看样子,他们和你好得很嘛。你给他们灌了什么**汤?”
李煦曾跪下对我发过毒誓,为了报我救活晓婷的恩情,他们愿意与我共进退。要是让师父知道了李煦说过那么大逆不道的话,他肯定要削死李煦,所以,我绝对不能说!李煦和晓婷此时正在房间的另一头俯首罚跪,师父走过去一屁股在了李煦的背上,“李煦,紫儿不肯说,你肯不肯说?”
没错,李煦确是强者一枚,可他现在面对的是神尊府的三柱石啊。汗浆从他的毛孔中溢出,然后迅速化作了水蒸气向上升腾。我在远处看的景象是,师傅坐在了一团白雾上,“怎么,你也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