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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在路上狂奔的杨天义却是叫苦不迭。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和女孩子约会吧,自己却只顾着喝酒聊天,这下迟到了吧!待会儿见到肖莲,不知她又会如何埋怨自己,自己又该怎么解释呢?跟朋友喝酒去了?那肯定不行,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对了,就说自己扶盲人老奶奶过马路了,然后又送孕妇大姐去医院,然后又所以耽搁了时间,对,就这么办!
但是,当杨天义赶到约会地点的时候,他的这些绝妙理由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只见那座酒楼门前,肖莲正与一群人在争执什么,一张俏脸已是气得通红。她的面前站着六七个衣饰华丽的年轻人,大声说笑着,步步向前紧。旁边围了一大群人,非常敬业地扮演者观众的角色只旁观,不参与。
杨天义赶忙走上前去,一边大叫着“借过借过”,一边强行从那伙年轻人中间穿了过去。
肖莲一眼看见杨天义,高兴得大叫一声:“天义,你快来!他们欺负我,你帮我揍他们!”说着,扑了过来,拉住了杨天义的一只手臂。
这时,杨天义才看到,原来肖莲的身后还躲着一个小女孩,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浑身破破烂烂,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脏兮兮的,手上油乎乎的,脚趾黑腻腻的,除了一双眼睛还算亮晶晶,全身上下竟无一处能看到皮肤本色。原来是一个乞丐。
“哟喝,是情哥哥来了吗,正好,大爷就帮你把他给宰了,你也就没什么好牵挂了,安安心心地给我当丫鬟去吧!哈哈哈”为首一个恶少满脸笑地说道。
“小娘子,温公子看上你了,是你天大的福气,还不快过来谢过温公子!”那温公子身后一人附和道。
“呵呵,这小娘子长得这么俊俏,温公子,哪天你玩腻了,也借我玩两天啊,好不好?”又一人接口道。
杨天义制止了肖莲试图冲上前去的念头,满脸笑意地对那为首恶少道:“温公子是吧,请你稍等片刻,让我跟老婆商量一下,马上给你回复,好吗?”
“哼,算你小子识相,有什么遗言快点说,别让老子等急了!”温公子狞笑着说道。
杨天义不再理他,转头问肖莲,“这是怎么回事?”
肖莲便将冲突的起因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事情并不复杂。肖莲逛了一会儿街,便觉无聊,于是来到约好的这处酒楼等待杨天义。过了一会儿,来了几个纨绔子弟,吆五喝六地叫了一桌酒菜,便大吃大嚼起来。这时,那个乞丐小姑娘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片草席,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卖身葬父”几个字。酒至半酣的几个纨绔子弟存心戏弄,便叫过小姑娘,指着刚上的一只酥黄焦香的烤鸭说,只要她唱两支小曲,他们听得开心,便赏她一只鸭腿吃。小姑娘听了这话,上前一把抓起那只肥鸭,翻来覆去看了看,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然后说了句“太臭了”,便又将鸭子丢回盘中。那个温公子怒不可遏,上前一巴掌便要打去,见那小姑娘实在是脏,就一脚把小姑娘踢倒在地。
肖莲见这伙人行凶,便上前护住小姑娘。哪知几人见肖莲绝美姿容,便又调转矛头,对她出言调戏。争执便由此而起。
杨天义强忍住笑,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的双手,心说:“怪不得你手上油乎乎的,原来如此啊,看不出你人虽小,倒是有几分胆色。”看着她的时候,便有了一些赞赏的意思。
那小姑娘却不屑于杨天义的软弱表现,小嘴一撇,转过了头去。
“喂,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啊,有什么话上坟的时候再说不迟!”其中一人催促道。
“好了好了,商量好了!”杨天义连不迭地回答道,转身走到了这伙人的跟前。
“哼,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孬种!把你婆娘留下!本少爷饶你不死,滚吧!”温公子扬起下巴说道。
“呸,软骨头!”杨天义的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嗯,那什么,温公子,我们商量的结果不是这个样子的。”杨天义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肖莲,只见肖莲笑盈盈地看着他,似是兴致勃勃地观看他的表演。杨天义冲她眨了眨眼,又与温公子四目相对。
“是吗?那你还想干什么?难道是想要银子吗?”温公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温公子,我看那,他是想陪上嫁妆,再把婆娘送到府上去!是不是啊?”温公子身后一人大声说道,引来身旁一片狂笑之声。
“我们的意思是,温公子,你要向我老婆,还有那个小姑娘赔礼道歉,再赔给那小姑娘看病养伤的钱。”杨天义微笑着说道。
温公子脸色顿时沉了下了:“狗东西,你敢耍我!”说着,举起巴掌便扇了过去。巴掌还在半空,杨天义却突然不见,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张自己熟悉的脸庞,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啪”的一声,那张满脸笑的马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温公子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转了个身,变成了背对杨天义。这要在战场上,那就是临阵倒戈啊!
“温公子,你,你这是”那马脸之人笑得正欢,忽然受到严重打击,十分不解地问道。
“这小子使坏!兄弟们,给我上,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人我顶着!”温公子倒也不笨,不但立刻明白了这一巴掌是怎么回事,而且也清楚了自己不是这个“孬种”的对手,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杀敌立功的机会送给这些跟班们。
几个人凶神恶煞地便扑了上去,温公子站在一旁负责掠阵兼场外指导:“马永,右勾拳,打他脸,啊?六子,你上,对,踢他,啊?彬彬,你小心,啊?”
杨天义也在不停地喊叫:“啊,你出拳好快啊!我都看不清楚了!喂,你别瞪我,又不是我打的!嗨,你差点踢到我了!嘿,你看清了,这一脚是他踢的,与我无关!”
只见杨天义在几个人中间闪转腾挪,自始至终不过是推推挡挡,躲躲闪闪,偏他躲避得又很是笨拙,看上去随时都会被别人打倒。
结果是,转眼之间,打人的人就全都倒了。
杨天义站在场中,指着那些受伤倒地的家伙,非常奇怪地问道:“你那一招是恶虎掏心吗?哇,好威风!”
“你那一抓叫猴子偷桃吗?哇,好厉害!”
“你,哇,你被抓得好厉害!”
杨天义看着一个双手捂住肚子坐在地上的家伙,正要开口,身后那个稚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是用肚子帮你挡了一脚,哇,好勇敢!”
那人的脸色由青变紫,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转悠,刚想要开口辩解,只听“哇”的一声,却是腹中的食物找错了出口。
温公子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跟班在自相残杀中,横七竖八地倒下一片,不知道是该发狠还是该示弱。
犹疑不决间,先把身边的一个跟班扶起来,然后用软弱的声音狠狠地说道:“小子,你死定了!你知道我爹是什么人吗?他就是当朝东阁啊!”
温公子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惨叫,胯下之物不知怎的竟被身旁的跟班一把抓住,可恨的是,那个跟班明显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手上攥啊捏的,似乎是在判断到底什么东西突然钻进了自己的掌心。
温公子的声音也随之婉转起伏,却是连出声阻止也无法做到。双手拼命地将跟班一把推开,没想到那只手却仍然很固执地死死抓住那个要命的地方,温公子便很自然地表现出自己男高音的潜质,而且在最高音处还能千回百转。
那个娇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子,你死定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就抓?他可是东哥啊的儿子啊!”
围观的人群再也忍不住的哄笑起来。
温公子好不容易把那只手掰开,擦了一把眼泪,颤巍巍地站起来,声泪俱下地说道:“大侠,我们错了,您就放过我们吧!这位姑娘,对不起啦!哦,这位小姑娘,也请你原谅!”
温公子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杨天义的神情,见他好像仍不满意,心中倒也明白,苦笑着说道:“大侠,我们身上实在没有银子,我们出来吃饭从来不掏钱的。”
周围的人群顿时爆发出鄙夷的嗤声。
这种能屈能伸的流氓最难对付,便像是冬眠的毒蛇一般,遇到机会便会反咬一口。但此时众目睽睽之下,杨天义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以绝后患。
地上躺着的几个人见杨天义摆了摆手,立刻强忍伤痛爬了起来,勾肩搭背地走了几步,然后便同时撒腿狂奔。
观众们看来很满意这样的结局,纷纷鼓掌叫好。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大叫一声:“这一招叫什么?走为上吗?哇,跑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