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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古尔泰所听到的,是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身处正黄旗军营的三世子,竟于昨晚惨死在营帐之内!
在诸子之中,这个小儿子是他最喜爱的一个,也是与他的性格最为相像之人:心狠手辣,胆大敢为。也正是由于此,在这场政变的筹划与实施中,莽古尔泰才把许多自己不便出面的事情交由他去完成。
但即便如此,这个消息却也不足以让一生中见惯大风大浪的莽古尔泰出现如此强烈的反应。而正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状态的他,闻听儿子死讯后的第一个反应却是:这是否意味着自己的整个计划已经彻底败露?
实际上,他是在用痛失爱子的伤悲,来掩饰自己阴谋破灭的惊恐。
在亲兵的搀扶下,莽古尔泰浑身发软地坐回了椅中,便借着无声的哭泣,开始紧张地思考这其中的玄机——到底是谁杀了他?
最值得怀疑的,当然是那个正黄旗旗主了。由于儿子是在他的军营里遇害的,那么,这刺杀之事便极有可能是出于他的授意。
“但是,”莽古尔泰在心里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他,因为,他没有动机。”
这个谋叛的计划是两人早已商量好的,而且还有血书盟誓。儿子此趟前去,只是为了最后敲定起兵的时间、路线以及其他一些细节问题。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若是真想打退堂鼓,那也应该是把儿子生擒才对。
杀了儿子,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
否定了第一怀疑对象,莽古尔泰接着便想到了杨天义。
表面上看,两人目前是处于合作状态,但在内心里,双方都毫不避讳地将彼此视为最大的仇敌。只是由于自己手里有人质,他才不敢对自己下手,但是对于儿子,他当然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了。
“可是,”莽古尔泰又暗暗摇头:“即便他有动机,可他也没时间啊!”
根据偷听来的情况,他昨晚应该一整晚都呆在府里。虽然在其中有时间间隔,可军营离得那么远,他就算是插了翅膀,也不可能在一个时辰内跑个来回啊!
不行,还是要找彩云好好问问!
暂时排除了杨天义后,莽古尔泰所能怀疑的,便只剩下皇太极了!
只有他,既有动机,也有时间,更有实力。
但是,这又是莽古尔泰最不愿相信,也无法相信的一种可能。
为了隐秘起见,儿子这趟出门,身边连一个护卫都没带,就连家里人也以为他只是出门访友去了。皇太极又没有派人死盯着自己,他怎么可能会得知如此机密之事?
再者说了,以皇太极一贯的做事风格,假如他真的有所察觉,应该直接就派兵围了自己的王府,把自己抓进大牢才对!身为汗王的他,又何必去拐弯抹角地做这种事情?
一时间,莽古尔泰只觉得脑子里面到处都是谜团,似乎每个人都可能是凶手,而每个人又都有不可能的理由。
“世子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给我如实说来!”莽古尔泰渐渐停下哭泣,一脸悲戚地问道。
那个专为传递消息的亲兵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他对这位王爷太了解了。他当然知道世子死时的惨状,但他更加清楚,当自己“如实”禀报之后,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下场。
只不过,既然王爷已经问起,说与不说,却也由不得自己了。他只得把心一横,便叩头说道:“世子是今早被人发现的,那时,他已然气绝多时。他身上被人用剪刀戳了十几个窟窿,却无一处是致命伤……”
亲兵咽了口唾沫,又偷偷瞄了一眼莽古尔泰,便接着说道:“世子他是被塞住了嘴巴,然后就那么流血,活活流死的。而且,行凶者还,还,还——”
“还什么?!”
那亲兵吞吞吐吐了一阵,终于在莽古尔泰的催问之下,将那难以启齿之事说了出来:“行凶者还把世子的那里剪断,然后又把它——”
“住口!”
莽古尔泰已经出离愤怒了:杀人还不够,还要在临死之前把人给阉了,这分明就是咒自己断子绝孙!
“他们怎么说?抓到凶手没有?”
“他们说,昨晚世子帐中还有一个女人,事后那女人却不知去向,他们推断,一定是那个女人,趁世子睡着之后下的手!”
“狗屁!”莽古尔泰一口便否定了这个荒谬的猜测:“被世子玩过的女人,还能有力气杀人?更何况,她一个女人,又如何能从兵营里逃出去?这么拙劣的障眼法都看不出来,简直是一群废物!”
那亲兵一句话也不敢接口,只是一个劲儿地跪地磕头,心中却又忍不住纳闷:似乎王爷并不在意世子的死,而只在意他是怎么死的。
“你还跟什么人说过此事?”
“回王爷,这种事奴才又怎敢到处乱讲。”
“行了,辛苦你跑这么远的路,下去领赏去吧!”莽古尔泰沉声说道。
那亲兵喜出望外,赶紧叩谢几句,便站起了身来。哪知,他刚一转过身,却突然感到后心一凉,低头看去时,只见一段血淋淋的剑刃已透胸而出,随即,便又倏然不见了……“能守口如瓶的,我只相信死人!”
莽古尔泰在那具倒地的尸身上将宝剑擦拭干净,便把门外的卫兵叫了进来:“来人啊!把这里收拾干净,再把彩云叫来,本王有话要问!”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还有,跟他们说别折腾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说着,他便无力地躺倒在了椅中。
没过多久,满脸疲惫的彩云便扭腰摆胯地走了进来。行礼过后,便勉力地站起身来,等待着莽古尔泰的发问。
“他昨晚又来了吗?”
“回王爷,是的。”
“什么时候?”
“回王爷,大概是二更时分吧。当时,东院方向好像有人在喊着抓贼。”
“他什么时候走的?”
“回王爷,他走时奴婢还没有醒,不过,平时都是在天亮之前。”
“那,他中途可曾离开过?”
“回王爷,没有。”
“你撒谎!”莽古尔泰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犀利:“你都睡着了,又凭什么断定他没有离开?”
彩云一听,立刻便意识到:看来,昨夜一定是有大事发生!而且,王爷分明是对他产生了某种程度的怀疑,故而才要通过自己,来求证一些事情。
根据莽古尔泰那生性多疑的性格,加之有了之前杨天义欲盖弥彰的教训,彩云当即便有了主意:这一次,自己要反其道而行之。
“回王爷,奴婢与他亲热了整整一夜,直到四更的时候才休息的。他怎么可能中途——”
又来了!太伤自尊了!
“好啦,不用说了!”莽古尔泰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却又问道:“听说,他昨晚喝醉了?”
“回王爷,是的。但奴婢觉得他是在装醉。”
“哦?”莽古尔泰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的?”
“回王爷,酒后乱性的男人奴婢又不是没见过,却从没见过像他这么持久的,竟是弄了两个时辰!整整两个时辰啊,他一刻都不停……”
莽古尔泰只觉得无比郁闷:咱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回王爷,奴婢还真有点儿。”彩云的脸上露出一抹羞赧的红晕,便又带着一种逢场作戏的微笑,道:“只是被他搞得死去活来的,奴婢又有些吃不消,心里面却是又爱又怕……”
可恶,你还有完没完啦!
“他是不是也喜欢上你了?”
“那是肯定了!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住奴婢的挑情手段?他要不是****中烧,又干嘛要假装喝醉,来与奴婢求欢?”
对彩云的这一番试探,让莽古尔泰觉得既满意又愤懑。
满意的是,彩云的回答愈是不加遮掩,便愈加证明他们之间只有****,而无私情。否则的话,她在言语之中怎会不有所粉饰隐瞒?
至于愤懑之事,莽古尔泰撇了撇嘴,便在心里说道:“回头我就去弄它一大堆虎鞭,天天当饭吃!”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莽古尔泰顿了一顿,便又说道:“比如说,他有没有提起过跟什么人在联系?”
“回王爷,”彩云看了看莽古尔泰那满含热切的眼神,犹豫了一下,便斩钉截铁地说道:“有!”
“哦?”莽古尔泰惊喜地几乎离座而起:“是什么人?有多少?”
“那可太多了,至少有七八百人。”彩云异常笃定地说道。
“什么?七八百?怎么可能?”莽古尔泰一脸的难以置信。
“哦,不不,是七八十个!”彩云马上改口道。
“啊!?”一下子就缩减到十分之一,这误差也太大了吧!
“那,是十七八个?”彩云已变成了询问的语气。
“是我问你呢还是你问我?”莽古尔泰立刻便怒了:“说实话,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王爷饶命啊!”彩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其实什么都没发现,只是害怕王爷责罚奴婢办事不力,所以才随口捏造,以迎合王爷之意,奴婢绝对是有意欺瞒啊……”
说着,她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哭起来,哭声中充满了悔恨之意。
莽古尔泰也懒得去纠正她那“绝对”与“绝非”的口误,反倒是彻底相信了:相信了彩云并没有撒谎,也相信了世子之死果然与杨天义无关。
赶走了哭哭啼啼的彩云,莽古尔泰便叫来了几名心腹,命他们火速把世子的尸体运回城里,并准备对外宣称,世子是在城外打猎时,不慎被野兽所害。
妈的,先是为了那个踏雪无痕在家里搞了一通暴力拆迁,接着又要对儿子之死里里外外都得遮遮掩掩,这一天下来,自己怎么净干些替别人擦屁股的事啊!
气得几欲吐血的莽古尔泰,便坐在房中不停地长吁短叹,却又隐约地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正在将自己团团包围起来。
王子遇害的消息很快便传进了皇宫。
然而,当皇太极得知此事之后,却是对莽古尔泰异常低调的反应产生了一丝怀疑。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愈是不愿声张其事,便愈发说明这其中有问题!
皇太极略加思索,便招来了一名得力侍卫,对他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