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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回锦州的路上,紫星遇上了几队亲兵卫队的成员,便带着他们一起,快马加鞭地向锦州而去。
傍晚时分,回到城中之后,紫星便立刻去找祖有功想要问明详情。不巧的是,祖有功听说堂兄祖大寿安全脱离险境,又如何能按捺狂喜之情,已经带上礼物到松山堡前去看望慰问了。
紫星的心里犹如一团乱麻,便一边派人去松山堡通知祖有功,一边又去找正在经略府中养伤的何霖和马氏兄弟。然而,由于马氏兄弟一直在照顾受伤昏迷的何霖,对于如何脱险之事却也是茫然无知。
紫星见问不出个所以然,虽是急得坐立不安,却又别无他法,只得在府中焦急等候。
而祖有功得知杨天义尚未回归,心中亦是惊骇不已,便在祖大寿的催促之下,连夜赶回了锦州,并于十七日凌晨见到了紫星。
面对紫星的连声追问,祖有功便如实相告:自己,是被秦良玉救回来的,而秦良玉,似乎对此事也有些不明所以。但由于两支部队之间不相统属,当时又是急于带着伤员撤离,祖有功也没来得及找她将其中的疑惑问个明白。
看来,问题的焦点,便集中在秦良玉身上了。
可是,待紫星又派人去请秦良玉的时候,却是得知,她早在昨晚便已奉命离开锦州,赶往大凌河前线去了。
此时,阖府上下俱已知道杨天义失踪的消息,众人便齐聚在大厅之中,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应对之策。
紫星虽然对亲眼所见吴襄的奇怪举动仍是心存疑虑,但祖有功总归也是被杨嗣昌的部属所救,而相对于杨天义的安危来讲,这件事也只好暂且放在一边,待日后再慢慢查证了。
只不过,还没等众人讨论出个结果,杨嗣昌却是派人送来了一个包裹,同时也带来了杨天义已不幸阵亡的消息。
包裹打开,里面正是那件浑身是血的黑色铠甲。
紫星只看了一眼,便在一阵肝肠寸断的悲伤中,心碎得昏厥了过去。
在场所有的人,都悲痛万分地跪倒在地,对着那件铠甲痛哭流涕地连连叩首,整个大厅顿时便笼罩在一种极度哀伤的气氛之中。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不管是李正、马氏兄弟,还是皇甫涵、祖有功,甚至也包括何霖,都是受过杨天义天大恩惠之人,也都是在杨天义的栽培扶植之下,才有了今日之成就。
而正是为了救援祖有功他们,杨天义才会奋不顾身,亲临不测之地。可就在各个战场上大获全胜,所有的人也都安全返回之际,偏偏是他,却再也无法与大家同饮庆功之酒!
这样一位大智大勇、大仁大义的主帅惨遭不幸,此时,便有再多值得庆祝的理由,也全都变得毫无意义!
多了许久,大厅中的哭泣之声仍是不休不止。
而就在这时,与杨天义感情最为深挚,对杨天义为人也最为了解的皇甫涵却是突然站起身来,眼含热泪地大叫一声:“不对,杨大人他还没有死!”
祖有功也是受过杨天义救命之恩,而其兄祖大寿,能够从大凌河城化为齑粉中得以幸免,亦完全是拜杨天义所赐,他心中的悲愤之情却也不亚于其他任何的人。此刻,见皇甫涵情绪失控,便膝行两步,拉住他的胳膊,声音嘶哑地说道:“皇甫兄,我也不愿相信大帅亡故,只是事实摆在眼前——”
“你少胡说八道!”皇甫涵一把甩开了祖有功的手,瞪着血红的双眼,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你们都忘了吗?出发之前,大人便说过,不见到他的尸体,所有的传闻就全都是谣言!你们这群笨蛋,大人是何等神勇之人,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你们仅凭一件铠甲,就宁肯相信鞑子的谎话了吗?”
李正闻言,心中也是一震,便擦了一把眼中的泪水,伸手取过桌上的铠甲,抱在怀中细细查看。
“皇甫兄所言有理,这铠甲上虽有许多刀砍的痕迹,但似乎并未伤在要害,而且,这血也未必就是大人的……”李正说着,忽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竟是惊叫出声:“咦?你们看,这是怎么回事?”
皇甫涵一把抢过铠甲,顺着李正手指的位置,也看到了位于前面下方边缘处,铠甲上的几处浅浅的半圆形豁口。若不是李正看得仔细,这些不起眼的豁口或许根本就不会引起注意。
“这不是刀剑所伤,倒像是——”皇甫涵侧着头思索片刻,满脸不解地说道:“被什么东西磨出来的。”
“会不会是大帅留下的什么暗号?”祖有功问道。
“嗯?有可能,马福马贵,你们过来看看。”皇甫涵说着,便将铠甲递给了马氏兄弟。
马福马贵翻来覆去看了好久,却是失望地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暗语,只是一些绳子打磨的痕迹。”
“绳子?”刚刚苏醒过来的紫星,一听到这两个字,便猛然想到了与杨天义分开时所看到的那座山峰,只觉眼前一亮,便伸手要过了铠甲,用手指在那些缺口上轻轻摩挲了良久,却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对这个痕迹太熟悉了!
这是用勾索进行急速滑降时,绳索与铠甲间相互摩擦的结果。这在亲兵卫队的日常训练中,那是再常见不过了。
刹那之间,紫星已是猜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也猜到了杨天义最终选择了什么样的途径,才从莽古尔泰的重重包围中脱身而去。
骨子里,他还是一个杀手!
因为,只有杀手,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
紫星将那件铠甲贴在脸上,放声哭泣起来,任滚滚而下的泪水溶化了那早已干枯的血迹,汇成了条条血水打湿了自己的衣襟。
过了许久,紫星慢慢地收住了声音,却又苦涩地一笑,便以异常笃定的口吻说道:“天义他确实还没有死!”
“啊!?”
紫星的结论虽然具有很强的说服力,但众人在惊喜之余,仍然是有些将信将疑。
紫星惨然一笑,便将自己的分析推测向他们诉说了一遍。
众人听罢,立刻便响起了一片欢喜鼓舞的声音。
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十有八九那就是异想天开,但对于杨天义而言,却是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杨天义,那是何等神勇之人,他既不会束手就擒,也不可能自尽,真到了无路可退的时候,从毫无生还机会的悬崖绝壁上逃离,却反而是他最有可能的做法!
“马福马贵,我要你们立刻带人去那里寻找天义的下落,顺便,也打听一下皇太极他们有何反应。”紫星沉思了一会儿,便又说道:“只不过,我对杨嗣昌不太放心,这件事必须要瞒着他来做!其他的人,都要留在城里……”
“紫星姑娘,你这是何意?寻找大帅,那是我等义不容辞之事,管他什么龙潭虎穴,我也一定要去!”祖有功又气又急地说道。
“相信我,我比你们都更担心他——”紫星说着,便又要落泪,却又倔强地一仰头,将泪水强忍了回去:“咱们非但不能去,而且,还要假装相信他已经不在,给他办一场轰轰烈烈的葬礼……”
那绵绵不断的秋雨,便如同天公哀伤的哭泣,打在人们的心头,也打在杨天义头顶的车棚上。
一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十天了。
也不知是那中年男子的药效神奇,还是杨天义的体格非同一般,过了这几日,他除了头部的伤仍未完全愈合外,身上的其他伤口已是好的差不多了。
可奇怪的是,在这段时间里,那个年轻女子却再未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而那位中年男子,也只是在换药时才偶尔说上一两句,至于杨天义的身份来历,更是一句也不再问及。
杨天义对其中的原因倒也能猜到几分,故而,他只是询问了这对父女的名字,又打听了他们此行是要往沈阳而去,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这一天午饭时候,杨天义感觉自己行动已经无碍,便来到那名中年男子——蒙古人乌力吉——面前,千恩万谢了一番之后,接着就提出了要告辞而去。
乌力吉用眼神制止了女儿阿秀试图挽留的话语,只道了一番小心保重,又给他带上了一些干粮,便目送着他孤身离去了。
“爹爹,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让他一个人往哪儿去啊?这一路上到处都是金兵,万一他——”阿秀望着杨天义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埋怨道。
“跟着咱们走就不危险了吗?他是汉人,真到了沈阳,那还不是死路一条!别多想了,就任他去吧……”乌力吉叹息一声,便转身而去了。
然而,就在这天的夜里,正在一棵大树上呼呼大睡的杨天义,却是被树下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而就在那群人走过之后不久,他便从树上悄然滑落,紧接着,就回头朝着乌力吉他们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场大祸临头的危机,已经不容杨天义就这么只身辞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