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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宁为乡下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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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别胜新婚,刘越与香儿一夜自然有万千衷肠倾诉不必赘述,直到天渐渐浮现出了鱼肚白,厮磨许久的两人才相互缠绕着小睡了一会儿。

    而这时,睡在外间的妍月则早已起床梳洗好了,命堂下值夜班的小丫鬟打好热水,自己就进来推开槅门,一进来就见薄纱帐里光溜溜地睡在竹席上的刘越和仅盖着一层素白胸抹的香儿,就忙埋下头来:“少爷,该起了,卯时还得进宫面圣呢。”

    刘越知道自己今日不能贪睡,刚刚打了一个盹的他被妍月这么一喊,就不得不轻声起身将香儿的手悄悄移开,深怕惊醒了熟睡的娇妻,然后挑开窗帘见妍月红透如抹粉的桃脸便伸手过来摸了摸妍月的脸蛋:“昨晚上干什么了,脸这样红?”

    “哪有,爷说笑了,快些洗漱吧”,妍月莞尔笑了笑就朝外面喊道:“都进来吧”。

    俄然,就有四五个总角的小丫鬟端着官服和盥洗用具走了进来,妍月将刘越摸向自己胸上的手打开,嗔怒道:“我的爷,你能不能规矩点,好生站好”,刘越只得收回手来讪笑了笑就由妍月服侍起来。

    简单地用了些粥点后,刘越就匆匆地出了后花园正要绕过长廊去马厩就见曹吉祥头戴帽檐“后山”呈半抱之势,两端尖中间凹的宦官帽子,身着神似道袍的直身直领右衽大襟,手拿拂尘走了过来便笑道:“孩儿见过义父?”

    曹吉祥见刘越身着锦衣卫堂官或者皇帝宠臣所特赐的蟒服,便道:“小小年纪就能穿蟒服,也难怪你小子敢狂妄,快些走吧,待会儿要是迟到了,穿了蟒服还不是照样被言官弹劾。”

    “哎,义父说的是,孩儿不过是个三品武官可不敢狂妄”,刘越说了就忙打马走了。

    刘越快马加鞭经过礼部时却听见一两声吵骂声,忙回头一看却是昔日的曹状元再与两个头戴毡帽,腰挂弯刀的鞑子在礼部门前争吵,心想这必定是瓦剌也先派来的使者了,那也先每每进贡总是将次马充作好马,并谎报贡使人数每每借此敲诈大明,想必这次又被礼部查出什么真假了才让礼部的人不干,只是这曹状元不是听李贤说才被王振调到都察院什么时候到礼部了,而且一看不过是个主事,难不成这些年靠着王振不降反而升了?

    刘越正想着就被守门的銮仪卫拦住了去路:“这位大人请下马出示腰牌吧。”

    回过神来的刘越这次发现自己已经到皇宫门前了,便忙下马递给一旁的军士,出示腰牌后就走了进去,虽然天色还早,远处才刚刚响起雄鸡吹鸣之声,就有大臣跟刘越一样早早地来了。

    刘越走上雕龙大陛就一手拊掌在汉白玉栏杆上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身穿白鹇补服的李贤走了来,忙过来笑着拱手道:“李大人现在还是五品官呢,怎么也这么早就来了。”

    “不瞒刘大人,我现在还充任着经筵讲官呢,每日就要来给陛下进讲,圣命不可违”,李贤说着就拉着刘越到一旁轻声问道:“刘大人,我且问你,你当初为何要处斩王礼,还有应天巡抚王瑾之死是不是也跟你有关?”

    “李大人在京城哪里知道王礼在杭州的恶事,本官若不斩他只怕就没人敢收拾他了,不过那王瑾可跟我没事,但却跟我有关?”刘越回道。

    李贤正要说刘越杀王礼太过武断,但觉得刘越说得也对,王礼这种贻害一方的太监若不趁着抓住其把柄时除掉以后还真的难以除掉,就跟现在的王振一样,若是当初张太皇太后不在最后“仁慈”了那么一下也就没有现在王振专权了。

    可听见刘越说王瑾之死跟他有关便忙问道:“这是怎么说?”

    “王瑾那厮想通过红衣教除掉我,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被白莲教的人错当成鄙人给在山坳里杀死了”,刘越说道。

    李贤听此便笑道:“这也真是巧,不过白莲教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出现在哪里的吧,刘大人敢说没有引诱一下?”

    刘越笑了笑就听见有脚步声过来,便道:“有人来了,你我站开些。”

    果然没一会儿,乾清门就开了,值守太监喜宁笑着走到刘越面前来:“刘大人快请进吧,陛下急着召见你呢。”

    “喜公公请”,刘越做了个摆手的姿势,然后就跟着喜宁上了台阶,一想到以后这喜宁与正统皇帝一起被俘时,本来也先的人不知道正统皇帝已经被俘,还是这喜宁告诉给了鞑子说这是大明皇上后来还积极为也先建言献策该如何对正统皇帝进行最大价值利用化,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奸细?

    “喜公公知道也先吗?”刘越忙问道。

    喜宁愣了片刻迅疾又恢复过了神色笑道:“刘大人说的是谁呢,下官每日在宫里服侍陛下哪里知道些什么人。”

    “哦,是吗?”虽然刚才喜宁愣住的时间很短暂,但还是被刘越看在了眼里,要不是已经到了乾清宫前,刘越真想多在喜宁多讨问几句话。

    刘越一进来就见平台上坐在的正统皇帝依旧是给人一种易于接近的感觉,微胖的麦色脸庞上总算挂着微笑,而一旁的身材苗条的小太监却朝刘越挤了一眼,刘越抬眼一看却是静宁公主就心想道:“这静宁公主还是那么调皮。”

    “刘爱卿,此次领军剿匪不到半年荡平匪患真可谓功不可没,让朕心甚慰,但是朕却不知你为何要处斩镇守太监王礼,朕不是下旨特赦了吗?”正统皇帝问道。

    刘越忙回道:“请陛下容臣细禀,微臣因邓匪不从生产,所得之粮皆是抢掠所得便采取困敌之术,坚壁清野,以使邓匪不败而亡,却没想到邓匪依旧势猛,没有出现缺粮危机,害得微臣初剿邓匪竟然占不到半点便宜,后来才得知是王礼暗通邓匪,竟我军粮送于邓匪,致使我军缺粮而邓匪足粮,微臣还有王礼与邓茂七勾结的书信。”

    说着,刘越就将自己曾在邓茂七营中当卧底时截留的一封王礼与邓茂七来往的密信拿了出来。

    正统皇帝正要拆开看时却见喜宁走了进来道:“陛下,文武百官都到了。”

    “那好,刘卿,一会儿在朝堂上再说吧,若真的王礼有罪,朕也不会治罪于你的,只是你也太过鲁莽了,那王礼可是先生唯一的侄子,你杀了他,以后如何跟王先生相处”,正统皇帝说后就让喜宁传令朝会开始。

    这时,宫门大开,就见文武两班官员排成两长长的队伍走了进来,而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则也身着蟒服走了进来,一见刘越早已站在这儿,想必跟皇上早已密探了许久,就有些不快,便来的刘越身边来低声笑道:“刘大人如今年纪轻轻立下汗马功劳,若是没有****的话,只怕咱家这位置日后就要让你来坐了。”

    “还是算了,下官宁愿做一乡下农夫也不愿接王公公的衣钵”,刘越回道。

    这时,屠御史也过来笑问道:“为何,司礼监掌印太监还不如一乡下农夫?”

    “不但不如还差得远呢,乡下农夫晚上还有乡下村妇可干,而掌印公公却只有看的资格了”,刘越冷笑了笑道。

    王振听此言不由得大怒,大喝了一声:“你!”这时,左都御史陈镒忙咳嗽了一声:“王公公,朝堂之上还是不要喧哗为好。”

    王振对陈镒横插一句很是不满,但见正统皇帝正看着自己只得规规矩矩地走上来站在一侧,见正统皇帝没有不悦的表情才放下心来,待宣示“有事请奏、无事退朝”后就朝屠御史使了个眼色。

    屠御史便站了出来:“陛下,微臣弹劾刘越擅杀杭州镇守太监王礼之罪,经微臣得知杭州镇守太监王礼在杭州一直是廉洁奉公,不扰民不欺民,而刘越却公报私仇将王礼处以斩刑,试问刘大人,王礼究竟犯了何等滔天大罪要以如此严刑对待!”

    刘越笑了笑道:“屠大人,刘某杀王礼乃王礼通敌影响朝廷剿匪大计才不得为之,但屠大人说王礼廉洁,不扰民,让刘某不得不怀疑屠大人究竟收了王礼多少好处,这里是杭州士绅百姓控告王礼的壮子,屠大人可以看看王礼在杭州到底有多得民心!”

    说着,刘越就将袖中卷好的一叠状子拿了出来,然后转身朝着正统皇帝道:“陛下,这些状子上面共有数百红手印,俱是百姓控告王礼之罪,请皇上过目!”

    正统皇帝忙着人拿了上来,将手中的信揣进袖中就接过一叠状子来粗略地看了看,道:“看来屠御史说王礼清廉自守的确是言过其实啊,屠御史你还有何解释?”

    “微臣”,屠御史表示很郁闷自己本是来责问刘越为何杀王礼的,并趁着刘越一介武夫与争执不过时再以移花接木之功夫弹劾刘越擅杀内官,那时不由得皇上不治罪于刘越,却没想到被刘越这么能扯,跟自己扯起王礼到底是不是清廉起来了。自己刚才不过是说说而已吗,居然被这家伙给抓住不放,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