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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能愿意回去还有个想法没跟二掌柜说,就是向殷明喜掏底和安慰稳住殷张氏别出格瞎闹?小鱼儿看看迷糊的吉德,向大丫儿说了几句叮嘱的话,就忐忑不安的随二掌柜和华一绝,一个车回了黑龙镇。
这身世大事儿,该不该叫谣言,还是真的,在吉德内心里徘徊。几天来,吉德在大丫儿的精心照料下,又吃了老郎中华一绝的汤药,已能下炕遛达了。
这几天,他躺在炕上,一直思想一个困惑的结。
身世,这值得怀疑吗?老爹老娘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看不出俺不是他们的亲儿子呀?妹子、弟弟,也看不出不是一脉手足啊?那为啥刮这阴森森从脚跟凉到头发梢儿的空穴来风呢?还非得把大舅和一个出家的尼姑扯到一起又把俺夹在中间,咋不说老二、老三?这就有说道了,是诽谤,还是闹着玩儿,还是确有其事呢?是诽谤,那就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暗地里吹阴风点邪火鼓捣,恶意中伤。是报复,还是出于嫉妒?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时机上的选择来看是报复,无事生非?你看啊,邓猴子被抓入狱之后,大舅荣登商会会长之时,德增盛生意兴隆蒸蒸日上之际,这三者难道是巧合吗?决不!是眼红还是复仇?或者两者兼而有之。这能造出这个谣的人,那一定是最恨大舅和俺的邓猴子了。难道二掌柜操纵搞死邓猴子的事情,叫邓猴子摸到了蛛丝马迹,还是人太熟彼此又太了解的缘故?邓猴子下大狱后,不是猜疑而确定他下大狱就是大舅搞的阴谋,邪火没处发,就削在大舅和俺的身世上了呢?二掌柜做事一贯缜密,不会露出半点儿马脚,那就是邓猴子一意孤行认了死理,你玩阴的我来损的,勾心斗角,咱谁也摸不着谁搞的谁,你叫阴曹地府判官发催命符,我也叫你尝尝五马分尸的滋味?再加上大舅顶了他的宝座,为了官位嫉妒报复,为了入狱怨恨复仇,总的就是,不明争暗斗吗,我不淤作你也别消停?邓猴子就想了,那拿啥一下子能把大舅和俺不下大狱而下地狱呢?大舅一向检点,循规蹈矩,在邓猴子手里没啥把柄,在人们面前是完人足金,咋能一棒子削个脑浆崩裂呢?俺呢,一个大老爷们,合法经营,没有瑕疵能塞进邓猴子眼里,就‘养一娶仨’的,不能掩耳盗铃,自欺其人,只有认账了。娶,也是名正言顺的名媒正娶,也没有藏着掖着。就是瞒着爹娘,那不是怕春芽不知就里一时想不开吗?也不是想老瞒着,只是想找个恰当时机把这里的故事讲给春芽听,取得她对俺当初苦衷的理解。就这点儿家务事儿上,也不用邓猴子咸吃萝卜淡操心哪?就这个‘养’,也是大丫儿和俺情投意合,大丫儿心甘情愿不愿进家门这么做的。邓猴子也是冰窖里拿不住苍蝇,没真凭实据。俺也不再乎,也扳不倒俺?啊,大舅你不一堆丫头还不纳小又不近女色吗,这在无后为大的国度里,有钱人又不纳小生子,又不沾花惹草,这就是大舅的人格魅力的软肋?这么个正人君子要曝出个风流韵事来,造一把谣,也就酒后茶余,当笑话说,不会有人信?那就来点儿刺激的,离奇点儿的,像说书编的故事,炒菜炒飞了勺,得多加点儿胡椒面花椒粉的佐料,听了叫人跌掉眼珠子吓掉裤子?这邓猴子还真够有脑袋的,聪明又智谋,阴险又狠毒,拿世人最忌恨的连想都不敢想的****,这世道哪的女人最洁白无瑕的干净,那只有被清规戒律紧锢七情六欲的尼姑了?这一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和一个圣殿里的洁身女子,搭上苟且埋汰之事,那多叫人心惊肉跳的刺激啊?管这还不够,没有叫那些愿嚼臭哄哄尾巴根子的嘴巴嘴对嘴的开够荤,和叫佛的信徒震怒的依据,那就叫佛门尼僧弟子生个孩子,还得是儿子?因为大舅没儿子,缺的就是这传宗接代的宝贝!哪个最中邓猴子具有勾魂摄魄的意呢?斩草除根,那只有俺?龙头虎尾一勺烩,才叫解嘎渣儿?叫邓猴子心中最畏惧又最放心不下的一老一少为我邓猴子,在十八层地狱陪葬吧!
瞅这童谣,编的啊,‘吉老大,私生子;殷大舅,是亲爹;莲花庵,尼姑妈’,文简意骇,朗朗上口,真有点儿文采,这又谁编排的呢,瞪眼完?看不出来,这小子除不会走正道儿外,这邪溜歪门的损劲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哪?
吉德臆度想着又犯了嘀咕,这要真如童谣所说,是真的呢?不会吧,爹娘也从来没露过风,大舅和二掌柜也牙口缝没欠,是有意隐瞒还是有啥难言之隐呢?是真的,俺要置若罔闻,不当一回事儿,那俺大舅对俺咋想呢?亲爹亲娘亲子,就在眼前如隔山隔海老子不能相认,这太残酷了?亲爹亲娘不养个个儿的亲儿子,叫俺爹俺娘为亲娘舅养育俺又为啥呢?俺,大舅和文静师太私通,俺是私生子吗?这情孽的深潭里的旋涡,太叫俺迷糊?这二十三年的隐情,亲情离散,骨肉分离,被蒙蔽的愚弄和被揭露的羞耻,这叫俺咋、咋处置呢?
虽说上辈人没有啥大的纰漏,拜祖、文静师太对俺、小鱼儿的婚事,不有点儿……俺的直觉也告诉俺,俺姓殷。殷明喜就是俺亲爹,文静师太就是俺亲娘,俺就是他俩老人家的亲儿子!
人,是因有男人和女人,人道就成了第一位。有了人道,才有了爱。这个爱,特指男人和女人人道的爱。爱使人道升华,人道又保护爱的巩固。管有爱,没有人道,那爱就无从谈起了。那是不完整的爱,或者叫不道德的。两个男人或两个女人有不人道的爱,那是******的。更是反自然的。爱是自私的。这是对人道的占有,人道又不是专一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或若干个女人,这不违背自然法则,而是一种人道的挥发,爱的寄托,考验的是道德。人道和爱剥离,转化为可以卖,那是不人道的需求。商品化的不人道,没有爱,是不道德性的。人道也有不完善的一面,那就是爱在作怪。在特定道德的紧固下,就有了不人道的偷情的偷爱。男人和女人为人道的愉悦,人一代又一代传承下来,这是自然法则,谁也改变不了的。人道的结晶,是血脉的神圣!人投胎,就有了身世。所谓身世,就是人只有一个生父一个生母,谁是父谁是母,这对一个人来说,是无与伦比的重要。你连命是谁给的都不知道,那不太浑球了吗?这是人来到人世间,最崇高的依托和慰藉。有人拿俺身世说道,这不是开玩笑?这疑点,是不能含糊又必须弄个水落石出的。这要搞不清,稀里糊涂的,不是奇耻大辱吗?这要不刨根追底,是多大的悲哀?俺不管童谣如何如何,有风才有浪,有影就有实。假戏真作。假的抹去疑虑,真的俺就从鼓里跳出来了。蒙蒙懂懂的来,不能晕晕懂懂的去,那太可怜了?弄清真相。真,搬下压在亲爹亲娘心理上的一块大石头,从重负和歉疚中解脱出来,还他们一个真真正正的亲儿子;假,也还俺一个清白。这问谁也是问不出结果的,要能问出来那么简单,他们就早告诉俺了,还等俺开口问吗?
一个人来到世上,不知谁授予之身,那太悲哀了?
得虎子,入虎穴,必要试试,试探,真认!先认娘。娘心最软。对儿子的感情是最脆弱的。亲娘,不会不被感动得熟视无睹的地步?娘认了,那谣言就是冤屈桥上‘落帽风’(传说包公路过一座桥,无风突然起一股旋风,把乌沙帽刮掉了。他灵魂一激愣,似感蹊跷?有冤情?果然,经访,探明李娘娘被郭槐狸猫换太子蒙冤二十三年的冤情,还李娘娘一个清白,儿认母,母认儿,母子团聚。),惊醒沉埋地下包拯现身帮了俺的大忙了?“狸猫换太子”,二十三年‘寒窑里’的亲娘,就会认子归宗了。如为隐瞒而隐瞒这些年,是真的而不认,而是这个时候不认,也就是默认。
黄连泡娘心,铁石心肠的申明大义,那谣言,不攻自破!
这么试一把,是真假不了,是假真不了。真不认,才是真。假想的,认也认不了,认了也是假的。这么闹一把,势必引起轩然大波是可想而知了。
“啊,过去的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将发生的事情。烂船也有很多钉,人非圣贤,孰是孰非,孰能无情?小酒盅再小,都是摆在桌面上的。泔水桶再大,也得放在门后。钧瓷龙凤盘罕世之宝,只顾怕碰碎,就提拉个心守着欣赏吗?饱洗澡,饿剃头,不管空穴来风,还是捕风捉影,不击石,不起浪,浪退石露,事实就不容质疑了?东风借箭,是与否,真与假,就一矢见的,此时正是适时的大好时机!塞翁失马,焉之非福?”
吉德想到这儿有了辙,淤堵在心里的大疙瘩化解了,心情舒展了,一头拱进大丫儿的怀里,够够巴嚓地拱嗤,弄得大丫儿浑身痒痒的咯咯直笑,推推地说:“你心咋那么大呢,外面闹翻天了,你还有心扯这个?‘养’这个,也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往后你让咱咋见人哪?”吉德含笑说:“至于吗?这有啥大惊小怪的,俺娶了你不就得了?”大丫儿拍打下吉德,“想得美?咱生是吉家人,死是吉家鬼,咱就是不登吉家门,死后也不和你并骨,就让你这辈子死了也有个外布郎儿。如果你娶了咱,你还会有别的外布郎了。有咱这外布郎儿搁在这儿,你家里的吃腻了,想打野食儿了,一准想到咱,这样家稳外不乱,才是对咱个个儿稀罕的男人的最好回报。”吉德从大丫儿衣服里抽出头,拿舌头堵住大丫儿的嘴,俩人热吻了好一阵子,大丫儿推开吉德,“你当下不能有花心,刚刚吐了血,郎中说你得静养,伤心熬神还在后头呢?你身子要垮了,那一大家子人可咋整?二掌柜能把你托付给我,那是咱德行好,放在这儿放心,我得对得起你,为你我啥事都能做,不惜我的命?”大丫儿说说,就抽抽搭搭地哭了。吉德舔着大丫儿掉下的泪珠儿,心痛地说:“俺这辈子算欠你个人情债,对不住干爹干妈。痴心女不愿嫁痴心郎,嗨,这都是前世的孽情债呀!你越这样矜怜,俺越难以割舍,越有那种渇望,一天见不着你就抓心挠肝的闹心?”大丫儿破涕而笑,“就这嘴甜,会哄人,招人疼,舍不下,丢不了,恨不起,好像怀在我肚子里的孩崽子,吸我的血,挠我的肝,吃我的心。”吉德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嘛!咱俩就是棒打鸳鸯,打不烂,拆不散,烹、蒸、煮、炸不脱骨。为啥?一根筋连着俺的心哩!”大丫儿开心笑着说:“喘!喘!肺子都喘飞了!”
吉德揪揪的心,叫大丫儿这**的施慰完全打开了,“老鱼鹰名不虚传,真是个神鹰!这冷的天儿,江里冰那老厚,哪有王八坑,还能一凿一个准,这两天王八血王八汤补得俺肺润津足多了。”大丫儿下地搂搂头发,羞色地对吉德一笑,“你津液充足,咱也不呱哒你,看我守住守不住贞洁?小德叫柳月娥接去,那丫头野,俩个孩子合不和如,别欺负了心儿?”吉德倚着棉花被靠在墙上,“你不用牵挂,月娥会照看好你的宝贝姑娘的。”大丫儿安慰哄着说:“等消停消停,我会叫小德管你叫声爹的。你还猴急了还?”
“谁不猴急呀,这小德都走几天了,我都做梦了?”老鱼鹰一身冰砬子,拎着一长串黄秧秧油兴的牛尾巴郎进屋,兜头就说,大丫儿忙接过鱼串子,“这真的假的啊?说殷大掌柜和大德子的事儿,风都刮到咱这圩子里来了?我没许会那吹风的事儿,嗤一泼尿就过去了,谁再乎呀?德子啊,你也不必老往心里去,啥大不了的?是呢,骨血搁在那呢,老北风能刮跑喽?早晚的事儿。不是呢,咱就当被王八咬一口,有啥呀?人往窄了想,越想越窄,都没缝儿?宽了想呢,越想越亮堂,日头爷都冲你笑?呵呵,老轱辘棒子吃了大德子给的洋药片,能顶住齁喽跟我穿冰窟窿了。这不,巡巡察察,转悠小半天,捞上一窝的牛尾巴郎。这玩意儿可好了,浑身的油,又下奶又补身子。大德子这**的身子骨,叫一个童谣闹的,多大劲儿,说吐血就吐血了,身子就垮了。大丫儿,这牛尾巴郎冬天晚儿弄着可不易,你搕膛后,拿水轻轻涮涮,别把身上的油弄掉,就指它香呢?”大丫儿把稍一层冰的牛尾巴郎拿泥瓦盆缓上,说:“德哥身子叫你今个儿王八血明儿王八汤补的,有了小阳春了,就快好了。”
“嗯哈哈,鲶鱼、嘎伢子、牛尾巴郎、大怀头,咱称松花江四黄。这其中,吃口牛尾巴郎,不再想天下鱼了?”老鱼鹰叼上烟袋说:“这鱼为啥叫牛尾巴郎呢,身短尾巴长,游起来就像老牛甩尾巴。这松花江四黄啊,死后才变黄的。一黑二黄三再黑,也就是活黑死黄臭再黑。这四黄玩意儿油性大,除红焖熬汤外,炖柳蒿芽和茄子那才好吃呢?油都叫菜吃去了,菜比鱼还好吃?”
“鱼鹰爷爷瞅你这大岁数了,还叫你为俺操心?这冷的天,老穿那冰窟窿,俺心里真过意不去呀?”吉德捋下老鱼鹰银白胡子上冰化的水珠儿,心疼地说。老鱼鹰瞥下吉德,嘿嘿两声,“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咱这式就算没白费?曲老三那王八羔子,一趟也没来看看你来,净忙些没用的。这大兵都调走了,他倒忙起来了,看来又要抢地盘了?”吉德贴贴乎乎地说:“你是想你干儿子了吧?几天没见了,这不有干孙子陪着你吗?”大丫儿捅着炉子烧上水,“可有些日子了?我哥跟你那些哥们来时不说了吗,要打大仗了?”吉德和大丫儿搕着鱼,“鱼鹰爷爷,叫你弄的这王八这鱼的,俺好的差不多了,明儿一早俺就回镇上了。”老鱼鹰抹搭一下吉德,“这谁再编个啥这个谣那个谣的,你再来?”吉德忙说:“鱼鹰爷爷这是挑俺的礼了?俺往后多来两趟。”老鱼鹰说:“你多来不多来的,我个糟老头子倒不稀罕,这鱼还有翻花的时候,我是可怜大丫儿?”吉德瞅大丫儿哼哼的冲他使鬼脸儿,“打报不平啊,鱼鹰爷爷?”老鱼鹰也乐了,“我一个老胡子,就会这点儿!”
爷三个说笑着,吃了饭就躺下了。
第二天,大丫儿要接小德,就和吉德,由老鱼鹰赶着毛驴车回了黑龙镇。
殷张氏大字不识一个,却遇惊不乱,是个很有主心骨的女人。面对能砸塌一座大山的流言蜚语,她稳坐钓鱼台。
姑娘们不言不语茫然的围着殷张氏,默默地替母亲揪心。殷张氏搂着扒着小眼睛一眼一眼翻哧瞅着她,倚在大腿上的老姑娘爱灵,凝目沉思的瞅瞅姑娘们,“俺知道你们围前围后啥意思,掏底啊,还是想劝俺,用不着?你爹这辈子在女人这个件事儿上,俺佩服他!你爷爷从天津卫柜上,把你爹捆回家来,逼着硬和俺成婚,他不上炕就逃婚了。他心上有没有啥人,俺不怪他?哪个有你爹这样的,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的?就无后为大这一点上,你爹休了俺,再娶,俺都没说的,毫无怨言?就不休,纳多少个小,你娘又能说啥,谁叫俺肚子不争气呢?俺也劝过你爹纳个小吧,咋的也得给老殷家留个后啊?你不留个后,俺都愧对殷家的祖宗八代?你爹无动于衷。这不,还没等俺说呢,你爹就提出叫你大姑的盛子倒插个门,亲上嘎亲,有子姓殷姓,俺这心才算落到肚子里。他要和旁的女人有儿子,还能弄个倒插门吗?这些年,你们谁听着你爹跟哪个女人有瓜葛,没有?俺就不信那个邪,嘴长在人家身上,谁愿说啥就让他说啥去,你不勒它不就得了?鸡毛蒜皮,有啥大惊小怪的嘛!别说你爹没有这事儿,就有这事儿,又能咋的?你大哥,姓吉也好,姓殷也罢,不都是血脉亲缘吗?姓啥不也是你们大哥吗,有啥两样?姑舅亲,姑舅亲,那是辈辈亲。儿子咋咧,不也就如此嘛!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鸡叫鸣就有蛋了?这事儿是真是假,用你旁人管闲事儿说出来吗?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就不是好事儿,都是歹人的奸计,咱们别自个儿先乱了方寸,锅里的勺子、锅抢子先闹翻了,那才叫人家笑话呢?要那样,那才是烂肠子坏肚子的人,想瞅见的呢?巴不得咱家闹个鸡飞狗跳墙,闹出人命来他们才拍手笑呢?俺一个是怕你大哥,这不是小事儿,身世啊容不得旁人瞎猜瞎说的。这就像眼里揉不了沙子,这得你爹去说。这铃啊,哪来哪系哪解,俺说啥,啥也说不清?压根儿就不知道咋回事儿,说啥呀?就劝,你劝啥?有这事儿的劝,还是没这事儿的劝,俺没法说?另一个,俺怕文静师太受不了这个打击呀?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这都是屎盆子啊!做人得宽容。你宽容了人家,你的回旋余肥也宽了?尤为作为一个贤妻良母,首先得懂得男人的心思,才能博得男人的衷肠。你爹要真跟文静师太有了那种事儿,你闹啊打呀的,那能闹出个啥呀?起褶褶的老皮,还能抚平了,事得其反?你越闹,你的男人离你越远?一个出家人最受不了这个,这不六根不静吗?如真有这事儿,就还俗!俺为你爹和文静师太张罗婚礼,尊她为大,这有啥?嗨,苦了文静师太了。跟前也没个人可以劝慰的?不像俺,姑娘一大堆,孤灯冷灶的,难啊!一个女人能走进空门,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无奈啊!那真有这隐情,值得她走这一步,那也个忠肠烈女,值得俺尊敬!她把自个儿一切寄托、希望,都消化在佛光孤影中了,多苦恼,多折磨人哪!嗨,不知文静师太能不能挺得住?孩子们,娘想得开?咱家受伤害最大的,是你爹和你大哥。叫人困惑呀,这哪来的一出呢?是老子,是儿子,就认儿认祖,再不愁老殷家没后了?不是,该干啥还干啥,不勒那王八长胡子骡子下驹子的熊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