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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对刚才神秘人的告诫,阙(que)疑逡(qun)巡,小觑了哥们的香滋辣味的偏好。回想起土狗子酒醉梦呓说的花市布的话,忙叫牛二拎马灯走到拉布匹的几个爬犁前,仔细巡查装布匹的麻袋嘴儿,看是否有被动过的痕迹。查了一圈,没有看出有啥疑样儿。突然,牛二摸触到一个爬犁靠上面的一个麻袋口是虚掩着的,“大哥,大哥,这个袋子口开了?”牛二压嗓子轻声叫过吉德,吉德咧开袋子口,拿手一摸,布匹间有个空隙,就马灯灯光一数,少了一匹花市布。吉德心里似明白了啥,又似糊涂不敢往那上想:‘鼠窃狗偷?’‘家贼?’嗯,‘鼠’脸儿,名‘狗’,这不点的是土狗子吗?土狗子!吉德心惊的“砰砰”,面不动声色的把麻袋扎好。鱼烂而亡,内腐为忌呀!忙对牛二说:“还没弄清咋回事儿之前,先不要张扬,以免打草惊蛇?”牛二对吉德说:“咱不在时,隐绰的那个神秘人在暗中帮咱们监视这些货物。才我出来察看马倌给马添草料了没,一就手看了看这些货物,就见一个神秘人对我佯作不见的在院墙根儿里转游。他们准知道谁干的?”吉德一只手拄在货物上,拍拍牛二说:“咱个个儿的事儿,別牵扯太多人了,又不是啥好事儿?俺会搞清楚的。”牛二蹙眉,两人慢步走回马棚,还划魂的思索,“这狗也不咬,人也不叫的,能是谁呢?生人的话,这狗……难道狗吃了贿赂?熟人,这可就吃不准了,能是谁呢,这些人不会呀?”吉德见马倌坐在马棚里屋铺着蘧(qu)篨(麦秸秆席)的炕沿儿上,忙掏出香烟,嘴对牛二耳朵说话,别瞎琢磨了,你也琢磨不透?“大叔,抽一根儿,老巴夺!这马呀,多加一些细料,账俺会跟掌柜算的。”马倌捋把连毛胡子,接过香烟嘘唏啦唧个豁牙子说:“小掌柜的,多大事儿呀?没事儿,我掂兑。”
“噌噌!”
一个头裹猱头皮帽子的高个小爷们,敲开了一家独门独院,东北满人传统对面屋对面炕的三间草房门,“大姐姐,搅你好觉了。”
“搅觉儿,你做大春梦了吧?”
一个咧着花缎棉袄大襟的蓬松头发的半打娘们推开房门,劈腿撂胯的靠在门框上,不高兴地呲咧斑疹似的大红嘴唇说:“小爷,这一大清早的,就打食儿,瘾头忒大了呀?小爷,你是打一炮就走呢还是焐被窝子呀?一炮一块。焐被窝子嘛,无尽无休了,是灯黑还是天亮,两块,十块都是它了,这看小爷的了?”来人跺跺脚上沾的雪说:“仙草,干拉呢?”仙草这小娘们拧扭一下不算细溜儿的腰肢,嗤溜一笑,翻翻迷人的眼皮儿,扬扬眉梢儿,“你一大清早的吃错药了,干拉上我这干啥,扯狗犊子啊?不玩就上一边拉去,扯啥扯呀,逗嘘老娘啊?”来人稀溜一下,迈腿拉着仙草拽着进房门拿脚掌跟儿踹上门,“大姐姐,干拉都不懂啊?没过码,脱裤子就上炕!”仙草依赖的把软软的身子倚靠在来人身上,“你倒性急,净来干的。”来人搂着把仙草扶坐在炕沿儿上,“打尖的事儿,干噎才有味道。”仙草随身一手搂住来人脖颈儿,一手褪着裤子,“来吧,干打擂!”来人推开仙草的搂抱,脸对脸的对着仙草的瞳孔,“你傻呀,还没还价呢?”两人脸对脸的嗅着彼此的鼻息,交融的较量。
老烟台牌挂钟,“哒、哒、哒”有节奏地敲打两个人的心跳,“嗵!嗵!嗵!”
“你不是来找乐子来的。”仙草被来人的意志力逼得退缩了,毅然推开来人,“我跟你耗不起,啥事儿,快说!”
来人哈哈大笑的在地当间转了一大圈儿,“大姐姐,真是千锤百炼的好眼力!”回手帮仙草提好褪半截的裤子,扽扽花缎棉袄大襟两角,扶端正了,一抱拳,一鞠躬,“大姐姐,小弟这厢赔不是了。”仙草叫来人的和尚劲儿道士招数,整得是二糜子米熬粥,闹糊涂了,“你咋回事儿这是呀?干不起拉倒,白干我也认了,扯这个干啥玩意儿呀,净整没用的。倒是干,还是不干,整个痛快的。吃我豆腐的人多了,也不再乎你一个小家伙?我这人早破了,烂了,你用不着拿正经儿玩意儿对待我,求婚似的,我也不嫁,受不了我?”来人拿手虚按按仙草肩头,“大姐姐,你误会了。小弟实在不是来稀罕你的,实实在在有一事儿相烦。”仙草放下人人可夫的心态,妩媚一笑,“你不干那事儿还有啥事儿呀,我就会那一手活,別的啥也不行?你说说看,找我这不正经儿人,还有啥正经儿事儿?这可是,真的,日头西边出,死烟囱也冒烟了?”来人谦虚谦慎地说:“大姐姐,我打听个人。”仙草问:“谁,啥样儿人?”来人说:“长驴脸儿,鼠眉眼,人猝猝的。”仙草一转眼珠子爽朗地说:“你说他呀,昨儿帮晌儿来过。没钱,穷叫花子!不知搁哪旮旯弄来一板花市布,生拉硬拽的非要跟我扯那事儿。小门小户的,平常也遇不着啥人,没多少人来,只要不空手,扯就扯呗!泔水桶,挑啥冰清玉洁的呀?咯咯,说来都老招笑了。那小爷嫩生生的瓜瓜蛋儿,没拉过瓤,纯爷们!一上来,瞎头瞎脑的,鸡架门都不知冲哪边儿开?我教书先生似的,人之初,性没开,你不教,他不会,这才龙马驹唔噌儿的上了套儿。那小爷人粗拉,兵燹(xioo)硝烟的,造得我现在还像散架子似的。”来人问:“你都跟他说啥了?”仙草哞哞嘴说:“说啥了,没说啥呀?啊,想起来了,他问我,麝香的事儿。我看他一个毛头小子,小孩伢子,怪心疼的。这要按烟花柳巷行道上来说,他也算得上我给他‘梳拢’的。我一个大老娘们,寸节贪上这么一个生瓜蛋子,女人也有惜玉怜香的心怀,不关你们爷们有?我就把我所知的全告诉了他,叫他别上歹人的当。”来人问:“你知他干啥的吗?”仙草说:“来这旮旯能干啥,都是冲这旮子麝香来的,打的都是麝香的主意。你,难道不是吗?”来人语塞地说:“俺、俺,濯(zhuo)骨一莲子,淤泥澄清水,不求一叶绿,偶尔为之篷。”仙草拿俊气的双眼展示鱼尾纹的剜剪来人,“你挤弯弄角的,不直性?别看那鼠头鼠眼的小爷长的不咋的,比你帅气,心眼实磨心似的,说实话。”来人问:“映山红跟那个叫良莠的真那么铁吗?”仙草一拧嘴,“那傻娘们唬玩意儿,叫良莠给糊弄了!良莠玩的啥把戏,唬了別人唬不了我?他那是拿拉屎的玩意儿当嘴,说没舌头的话。压死价,又通过映山红扯谎抖落出高价,堵住他人的财路,他一个人想独独的欺行霸市。你知道咱这山旮旯,四面不透风,谁不上当啊?这就一窝跟风的谁也不卖了,当宝儿了。你等着,到年根儿,良莠那损犊子准还来?秤盘子上加两大红枣儿,都得屁眼子乐开了花。”来人说:“大姐姐,你跟映山红不对付啊,争风吃醋?”仙草“嗯”一声,眼角儿呈出悒(yi)悒不乐衰萎的蟠虺(hui)纹,“都吃这碗饭的,说不上争风吃醋,吃得过来吗?我是恨那个良莠,他不是人!在我跟映山红俩人当间儿乱出出。出出人也就算了,咱干这玩意儿的。他不仅出出人,还******出出人以外的事儿?两头撅,两边挑,两处搁浪,膈阂我俩儿,从中任意摆布我跟映山红,叫我俩心中生嫉,掐起来他才乐屁颠儿,我俩也就谁也离不开他了。我这人艮揪,可不傻,拿他开涮。趁他跟映山红扯那王八犊子糊弄人的当口,我叫我一帮相好的,把良莠一顿胖耪,削个半死。映山红眼瞅着干瞪眼儿,我是替她出气,她也只有哑子吃黄连了。良莠那损犊子,更是自个儿绷尿壶,没尿也得装着有,怕来尿没有地场尿了?不还得回来吗,啥大亏也得撑着。活泛人玩糊涂鬼,总有明白鬼跟着。你看,那小爷前脚刚抹泥,你这小爷就带四股钗来挑瓤角圪攮了?我想问小爷,是那小爷拿来的花市布有啥猫腻?要那样儿,你拿回去,我都怪对不起那个小爷的。老纯啦,叫我给埋汰了。”来人问:“大姐姐,俺想拿些大伙用的、穿的、日常用的,串换麝香,你看能行不?”仙草冷凝的看下来人,“你也是干这一行的,没看出来?我看你小嘎儿褛呱的,也不是啥坏人,再看在那小爷缘分上,就多个嘴。成是成,那看你给麝香作啥价钱了?还有,那日杂货跟穿的啥的打不打人了?这节骨眼儿,正是大家伙琢磨咋抓年的时候,你就用良莠的招,戥(deng)子抬两星,鲶鱼大张嘴,准上钩!”来人问:“咋个价钱大家伙认可呢?就拿你来说吧,爷们准孝敬你一些麝香存着,你打算多少价钱出手呢?”仙草擓下地,朝来人前凑凑,盯住来人的一双明睿的小眼睛,看不见有狡黠的欺诈,一眼的诚心诚意,就拿行当的撩逗技法在来人的脸上轻轻拧一下,轻薄的挑眼神儿扬眼梢弄狐媚地说:“你是我啥人哪,我凭啥告诉你个生头货呀?”来人顺势捋搂住仙草的腰,以其人之趣还以其人之妙,一副的嬉皮笑脸,贴心人地说:“大姐姐,你说俺是你啥人呀?”仙草抿紧嘴,淫而不邪地说:“小老弟!”来人哈哈地把两块大洋顺到仙草的手里,“这就好。这赎金,俺替俺那小哥们赎回那匹他送给你的花市布,请大姐姐成全。”仙草一蒙,急拉拉地问:“这、这、这,咋回事儿呀?”来人忙解说,“这对大姐姐不恭。花家历来揩油不施舍,俺那小哥们愣头青不懂规矩,螃蟹横走道,多有得罪,还请大姐姐释义,保俺小哥们一个名节。”仙草吃惊地说:“那匹花市布还是来路不明呗?”来人说:“不是来路不明,是做人理不顺。啥该拿,啥不该拿,这得顺理,顺理成章吗?俺那小哥们,脑瓜直,不拐弯,为探实麝香的价钱,拜在大姐姐石榴裙下,弄个虚实。他弄巧成拙,为义而不仁了?”仙草把两块大洋摁回来人手中,回身从炕梢的炕琴里拽出那匹花市布,递给来人手里,“走吧,你别难为那位小爷?孽根是我造下的,不怨他?”来人接过花市布,把两块大洋掖回仙草手里,“桥归桥,路归路,一码是一码。这大洋你收下,指啥呀,就当俺小老弟孝敬大姐姐的,还有啥说?”
仙草推门把来人送出了房门口,一股邪风来回“咣当”咧咧呱呱的门扇子,仙草拿手支住,对来人说:“在咱这旮子坐地,麝香要卖,大估景也就五、六块大洋吧!像你说的串换,那得看你串换的啥货了?紧缺的,大家伙稀罕的,那麝香价钱就溜便宜了。我不懂生意,你个个儿咂摸吧!哎,小老弟,我求你一件事儿呗!欻空,叫那小爷再来一趟吧!”来人把花市布掖在皮大氅里,嘻嘻哈哈地说:“母猪啃嫩瓜,好吃不撂筷了你?大姐姐你耐好性子,养足了身子骨,别叫鼠头嗑空了壳儿,不禁风啊!”仙草向耳根儿后抿下掉到额头前刘海上的长头发,“呃,你小家伙也不是个啥好玩意儿,比那鼠窜的更壳恶!”来人哈哈地向仙草挥挥手,“回吧大姐姐,外头冷!”
这闯到仙草家叫来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吉德。他假冒“包婆”踏勘暗门子的门槛,弄清了失盗的花市布来龙去脉,水落石出,一心的高兴,迎着雾锁霞光高高腾升的日头,蹚着没膝深的大雪壳子,一路小跑,跑回客栈。
喝了一肚子豆腐汤的牛二,狐疑狐惑的正猫腰挨个爬犁检查袋子口,“牛二,别疑神疑鬼的了,袋子口俺都查看完了,没咋的。你去把那哥俩个都叫来,咱商量下咋兑换麝香的事儿。”牛二丢下句,“没咋的,少那匹花市布咋回事儿?”就抬腿走了,吉德在牛二背后送一句,“黑灯瞎火的,也备不住看马唬了呢!”
吉德对牛二说这话的真意,是为替土狗子打掩盖做铺垫。他从仙草手里赎回布匹那一刻,就已想好了。已不想把土狗子偷拿布匹,去逛暗门的事情抖落出来。这件事儿的发生,叫他很意外,很生气,很震惊。他是想好好整治整治土狗子,叫他长长记性。后来听仙草说土狗子干那事儿,还没忘惦记着麝香的生意。这说明土狗子长了心眼儿,准是听到啥门路可以打听到有关麝香的底牌,这才想出这奇招这损招。那他为啥背人偷偷摸摸的呢?好事儿不背人,背人沒好事儿,这就是土狗子心怀鬼胎的一面了。打一开始他心底儿就想耍个小伎俩,一取两得,偷鸡蛋捎带毛,一就手,胆突实的借机当了一回采花大盗。他土狗子本质不坏,只是年轻人一时好奇淘气,对自个儿不戒仔点儿而已!吉德能咋办,只有个个儿拱爪儿扒土埋臭****,给土狗子留个做人的面子,就当这丢人事儿没发生。抖落清了又能咋的,寒碜了,哥们还不是哥们嘛!土狗子别看平常损的拉的,啥也不再乎,他也是个血气方刚有脸有皮死要面子的大小伙子,丢这大面子,往后还能堂堂正正抬头做人吗?怙(hu)恶不悛,人会自省(xing)的。为了哥们的长久友情,瞒下去!瞒下去!没办法,只有蒙住牛二,叫牛二的耿直蒙辱了。
吉德放回那板儿花市布,扎好袋子口,牛二跟土狗子、土拨鼠也就过来了。
“大哥,这一大早,干啥去了,咋没吃饭?”土狗子拿鬼神眼盯着吉德问,又鬼眼珠子乱转,一个劲儿睄哒那紧靠边儿装有布匹的爬犁,“这酒喝的呀啊,一宿也没个人出来瞅瞅这些货,不知叫人偷没偷,咱都得瞅瞅?”
“可不咋的,这喝酒喝的,俺肚子老拧劲儿,蹲了一大清早,屁股冻两半儿了不说,两腿到现在还麻呢。”吉德顺着土狗子的话说。
“是吗大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听老辈儿人说,这屁股可是大事儿,要冻裂开了,那可一辈子也长不上了,得老那么咧着哧溜屁了?”土狗子说着,就凑到吉德身前,哈腰撩开吉德的大氅襟儿,扒扯吉德屁股鞦,拍拍,“这紧箍的梆梆的。”吉德嘻哈哈地扒拉开土狗子低头瞅的脑袋,身子一转, “你臭小子不怕俺嗤你个满脸花呀?” 使命一碓,土狗子被吉德推个******蹲儿,“妈呀你是成心啊你?”吉德瞅土狗子拉长脸哀苦样儿,仰脸哈哈大笑。
“都别穷闹了都,还有心瞎闹啊这?”牛二心烦,生气地大吼大叫,几步跨到装布匹的爬犁,扒拉找到那个丢失花市布的麻袋,解开扎袋麻绳,敞开袋子口,鼓着牛眼,呼煽着鼻翅,扭梗着暴露着大粗青筋的脖颈子,手指着,暴跳的叫嚷,“这事儿谁干的这个?有一头算一头,谁都逃不了干系,太不像话了!谁干的?好汉做事儿好汉当,站出来,别牵扯旁人,叫好人跟着你沾光?嫌丢人,就别干这丢人的埋汰事儿?谁干的,站出来?”牛二喊号时,拿审视的眼光,死死地直横愣土狗子。
小半天刚刚隔一宿的鸾凤和鸣,这就瞬息万变的晴天霹雳了,叫土狗子着实的始料不及。牛二这鬼头精人中怪,咋就这么快捅破了娄子,这不坏菜不叫坏菜沾包了吗?这要揭穿了,或者成认了,偷东西,嫖娘们,多砢碜,太牙碜人了,咱丢得起这个脸皮吗?一个偷,一个嫖,是人眼中最不容的沙子。小偷,三只手!哎呀呀,最叫人厌烦,深恶痛绝的了!嫖,一般人倒不咋的,人之常情。可、可咱一个大小伙子,清清亮亮的,好样儿的也行,埋汰巴唧的一个一大把岁数的大老娘们,小溜地赶上小妈了,也真叫人恶心的。这又偷东西又嫖娘们,一件埋汰事儿跟着一件埋汰事儿,砢碜的埋汰。偷为嫖,嫖才偷,俩儿埋汰事儿摞起一块儿,那真儿真的,叫人屎跟****嘎亲家,埋汰死人了!土狗子想到这擓儿,羞臊后悔得多希望有个地缝儿啊!要知现在何必当初。这扯咕的,鬼迷心窍了,只想一时舒服了,拿一世的脸面,叫人当屁股踹呀!唉、唉,悔之晚矣!
土狗子心虚的腊白个长脸,就像心窝里猛扎一根针,浑身沁出了一身的冷汗,硬撑腰眼子的挪到那爬犁旁,扯开嗓子问牛二:“你血拉拉贼溜溜的一大早,整啥事儿呀,找气生啊?这麻袋里咋的啦牛二,你闹耗子了啊?”牛二气哼哼的掐腰顶着土狗子说:“世道无常,你别硬逞干巴强?不单闹耗子,大耗子还会扯花布做大花布衫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