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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够了,牛二问土拨鼠,“我瞅你才刚话没有说完,还有啥话,别憋着?”土拨鼠说:“啊,才话说半截儿,叫土狗子一杈子打八百国去了。我说咱牛家围子那牛粪排子,可他妈的不是揍了?二娃家租他两垧多地,没抠出屎来倒,呛一手黄酱汤。”二娃拿漏棉花的袖头,抿把淌到嘴边儿的清鼻涕,扶扶秃噜到眼窝子的破狗皮帽子,又提溜提溜快脱胯补丁摞补丁的破棉裤,臊脸地说:“抠到没抠,就踢我爹屁股了,还踹出俩儿酱黄豆屁来。那个臭啊,都打人,哞哞的,呛得牛排子捂鼻子就蹽了。嘿嘿,多好玩儿?”土狗子笑嗤嗤臼臼的刮拉下二娃的破狗皮帽子,“傻玩意儿,还乐呢?牛排子欺负你爹,你也不伸手?”二娃操袖头的擦下鼻子吭哧,“我想伸手来着。还赶时候,我吃酱黄豆吃多了,正赶上要穿稀,忙着上茅楼了。”土拨鼠勒勒土布扎腰带,嘻嘻地说:“瞅你这点儿出息?”二娃擤下鼻涕,甩甩手,又在棉裤上蹭蹭,“我还行,没咋的。我妈吓坏了,裤腿脚儿都冰溜子似的滴啦水了。”牛二嘘唏的问:“尿啦?”二娃点点头,答道“嗯呐!挤脸棉鞋都泡汤了,那股味,连咱家那条看家狗都嗯嗯躲开了?”牛二气哼哼地说:“这牛排子忒不是物了?我爹骂过他多少回,少跟乡亲叫真儿,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个个儿留条后路。他偏不听,还是泡卵子打响鼻儿,操家伙就上?二娃,牛排子就那样,瞅着凶凶的,他不敢咋的。你真接不上流了,上咱家吃去。蹭点儿饭,我爹妈不会给你白眼的。”二娃点下头,“那敢情。咱家也趁过,不是爹得窝子病拉下饥荒,他牛排子敢?”冬至借话说由头,“啥擀(敢)不(敢)擀的,擀是面条,不擀是饼,咱蒸(争)的是馒头这口气!你小子,别水裆尿裤的。赶封上江,咱跟小乐哥几个一起上江北柳条通拉柳毛,卖给镇上兴山煤矿编柳冠斗子的柳编厂挣钱。一冬下来,保准你挣两块大洋,干啥不好?”二娃笑了,“那是啊,抠得(dei)儿嗍**,干啥不有了。咱听你的,冬至。”
冬至欣喜若狂,蹦蹦跳跳的面向松花江满江冰排望去,来了兴头,吭吭巴巴地吟道:“茫茫雪花银,滚滚不是浪,大江东流去,吾思不家归。”土狗子咂咂嘴,“念两天半私塾,还抖嘘上了呢?”大伙儿看冬至甩文嚼字,也随土狗子“唔嗷”的瞎起哄。冬至兴致没减,扬起双手,大声疾呼,“冰排冰排啊,你快快的跑吧!老天老天啊,你快快锁住巨龙呀?哥们要过江,拉柳毛,挣大钱,盘大炕,娶媳妇,抱娃娃,啊哈哈,哈哈哈……”
“嘎吱咔嚓”,江甩腕子的下流,齐嚓嚓堵塞的冰娄子,赫然一声巨响崩开,冰飞水溅,扬起一个一两丈多高的冰水瀑,射出、砸向浮冰连结冰絮子的冰面和沙滩陡坎儿,揸住的江面哗一声巨响,江开冰裂,冰浪湍湍直泻,大块儿大块儿穿上江滩的冰块儿,隆摞起大冰娄子,呲牙晶莹白玉,咧嘴剔透翡翠,美不胜收的狰狞恐怖。上游涌来的冰排,叫遄往遄返的冰浪后坐力拱上沙岸,蹿到大冰娄子上。
“崩江啦!”
“崩江啦!”
“快看,有人坐冰排漂流嗳?大漩涡,妈呀呀涮锅子了!”土狗子绘声绘色全身心地描绘所发生的景象,“甩、甩、甩盘子了,太快了!” 又惟妙惟肖的学演所发生的一切,拍着大囊裆屁股,“啊,撞娄子了,人不见了。完了完了,操蛋啦!”
“快!”牛二边挥手边喊,“救人!”率先冲下陡斜江坎儿,一脚踩空滑落,跌倒,骨碌几个大跟头,沾了一身的沙雪,爬起来,迈着大步,跨向小山似的大冰娄子。
牛二冲到大冰娄子上,看见仨个猱头皮帽、皮氅、皮靰鞡打扮的人,蘸冰糖葫芦似的趴瘫在冰排上。
这仨人不是别人,正是吉德、吉增和吉盛小哥仨。
牛二他刚想攀上斜斜的冰块儿,这时一股大旋风把一块几千斤重的大冰块儿,推向仨人乘坐的冰排,眼看就要撞了。后边几个小哥们跑过来打住脚儿,没好嗓子的惊吼,“牛二哥,牛二哥,危险,快躲开!”那大冰块儿“吱溜溜”斜擦擦出溜上仨人趴着的冰排,卡那旮不动了,把仨人夹在两块冰的夹缝里。
好险啊,也是造化,更是赶巧,老天设定万事儿,如果那大冰块儿再往前蹭一点点,如果不卡住拍下来,如果…..还有如果吗?那、那仨人就都被搓成肉条条或砸成肉饼饼了。
说就慢了,那还说啥,牛二两手襻住冰埃,一个健步跨登上冰排,哈腰摸上了吉德,拖拖捞捞拽了出来,土狗子在身后接手,像捞死狗似的拖下冰排,掼在冰雪的沙滩上。土拨鼠随后也捞出来吉增,“这小子,赶死猪沉了。还有气,冻的够呛。”冬至和小乐也攀爬上冰娄子,想帮牛二捞出最后陷在夹角的吉盛,可咋拽也拽不动。牛二够够的探头看清了,“没事,皮大氅压住了。没有办法,这几千斤的大冰块,咱也挪不动,看来只有硬拽了。嗨,白瞎这蒙古鞑子拿冬山羊皮缝的大哈(大衣)了。”冬至说:“别管了,救人要紧!”牛二说:“来,咱仨一起拽,扯坏就扯坏他妈的。”三人“唔嗷”一起较力,“嘎嗤”皮大氅留下一块皮子,四个人一起滑下冰娄子,重重摔在掺和冰、雪、水的沙滩上。被拽出来的吉盛,压在他们仨人的身上,没有动弹。牛二他们瞪眼,喘口气。土狗子和程小二跑过来把吉盛抬下放在沙滩上,“这小崽儿飘轻。还活着。就是太臭了,准保拉裤兜子了。”牛二、小乐和冬至,提溜、背挎着几个布袋包袱和两张狼皮桶子走过来,“土拨鼠,别杵着,去把冰排上那张狼皮扯下来,沾得缸缸的。”土拨鼠应声去了。牛二扔下包袱说:“扯啥呀,背上回家呀?再等,还不冻冰棍儿了?”
“别急,灌两口。”土狗子从腰间拽下猪尿憋子做的酒壶,搁牙咬下苞米瓤子壶塞,吐在雪地上,搂起身旁的吉德,灌了下去。“哏喽,啊……”吉德有了知觉。“睁开眼睛了这小子。”土狗子惊奇的抬头瞅瞅牛二。吉德瞪着夵(ne)呆的小眼睛,打量着鼠脸的土狗子,喃喃地问:“俺那两个兄弟呢?”
“在那旮儿呢。”土狗子说着,放下吉德,“没事儿。还活着。”就走到吉增的身旁,蹲下搂起头,叫二娃掰开吉增的嘴巴,“咕”倒了一大口酒,直冲嗓眼儿,呛得吉增一撅达,喷出酒,迷迷登登抹开眼睛,“娘的,啥玩意儿,呛了一口?这旮子,水咋这么辣呀?你、你?俺大哥、还有老三呢?”土狗子放下吉增,又到吉盛跟前,高高的悬着尿憋子往捂在峱头皮帽子毛毛的脸上浇下,哗哗嗒嗒一嗤,吉盛晃着头闭眼吵嚷:“这哪噶达了还闹?二哥你这是尿啊咋像烧酒呢?别闹了,都啥时候了?”土狗子嗤嗤的乐,“这小子没咋的,吓的。”
牛二蹲下看着吉德的脸问:“兄弟没事儿吧?听口音,你好像是黄县人。跑买卖,要钱咋不要命了啊?”吉德闭眼,痛苦的扭曲脸颊,“呼”他猛的坐起,两手支着地直着两腿站了起来,晃来晃去的站不稳,趑趄一步,“啪”摔倒地上,牛二飞起身招了一下,没摔的太重。他支着身子喊着,“老二!老三!”就向吉增和吉盛两人爬去。吉增和吉盛也哭喊着爬过来,仨人六只手够够的攥在一起,泪就刷刷的下来了。又够够的互相搂抱住,三个头顶在一起,碰磕着,凄凄惨惨嚎啕大哭。患难惊魂又一瞬间,险些丧命鱼腹,哭着哭着,人就神志不清的蔫耷了,咿哑的像没气儿了。
牛二嚄红着眼圈儿,看着这仨大难不死的遇难同龄人,判断这仨人腿脚肯定冻坏了,就说:“哎土狗子,咱们也別管他们哪旮子来到哪旮子去的了,离咱围子近,先弄回去再说。看这仨人冻的够呛,走不了了,咱背上走,上咱家。”
牛二扒开仨人,说:“哥们别哭了,都背气了。我叫牛二。大难过去了,还哭个屁?我看你们也走不了,我们背你们仨儿先上咱家。就跟前牛家围子,不远,就几步道。”说完,看没回音儿,牛二捞起吉德,看两腿挂的都是冰,像冰棒子似的。两脚也成了大冰坨子了,赶上蘸白蜡一样。他拿手搕打两下,都沾在裤子靰鞡上了,搕打不掉。“背!”牛二背起觉得不轻,“这穿的,赶上大肚蝈蝈了。你们几个换着背上那俩。快走!”土狗子背上吉盛,“这穿的,又挂上冰,够沉的。”就跟牛二身后,从江坎豁子蹬上岸。冬至拖捞起吉增背上,“这土狗子净妥滑,捡轻的背。这大坨子,够我呛啊!”冬至咧咧勾勾地显得非常吃力。小乐在一旁扶着冬至,挪向江坎豁口。上了岸,累得冬至直张大嘴喘气,小乐接手背上,“他妈的太沉了,赶上‘死倒’了。”二娃背个包袱跟着说:“这仨死玩意儿也是找死,啥大不了的事儿冒这大险?篙我,倒找两钱儿我也不干这傻事儿,拿命当儿戏。”
土拨鼠披张大狼皮从后面鸟悄的撵上来,冷不丁冲二娃背后“嗷”叫一声,二娃一回头,吓得 “妈呀”脸一白,“狼!”腿就打弯儿,堆祟了。程小二扭头一瞅,“去他妈的,啥狼啊,刨洞的土拨鼠!”二娃心还突突呢,一撺儿,回腿一脚往土拨鼠胯裆上踢去,土拨鼠一躬哈腰,兜住二娃飞过来的脚,掐住破棉包鞋使劲一扬,掀翻了二娃。二娃脚从鞋里秃噜了,朝天支个上漆的光脚丫子,摔在地垅沟的雪地上。土拨鼠咯咯的把二娃鞋一甩,扔出有两丈多远,掉进草棵雪里。二娃从地上爬起来,蹦蹦磕嗑去糗鞋,回着头冲土拨鼠嚷嚷,“你个鼠头鼠脑的双棒儿货,等看我咋擗巴你?”土拨鼠哈哈地说:“小样儿!你那打人家巴什长全了吗,就敢脱裤子说话?”
二娃蹦蹦的拎翘条腿,刚踅摸到抛进草棵子雪里的鞋坑,伸手刚想捡起,“噗噗”一溜五彩毛毛的东西,在飘松的厚雪草棵里向前蹿跳。‘啊野鸡!’二娃惊喜的篙心里叫,‘飞不动,好肥呀!我非得逮着你。’二娃不顾一只光脚丫子,不管冷冻地****拔凉的雪壳子里,捏手捏脚,朝顾头不顾腚撬着好看大鸡尾巴的大野公鸡挪了几步,跳水似的猛扑过去,把大野公鸡压在身底。他的头脸也扎进雪壳子里,抬头抹下脸上的雪末子,刚拱腰伸手要掏身底下一个劲扑拉的大野公鸡时,一只脚踩在他的屁鞦上,“啊哈哈****呢啊!”二娃听出是土拨鼠的动静,身子一拱,拎着挣扎的大野公鸡的两膀子爬了站起来,拿大野公鸡冲土拨鼠的脸前舞扎,土拨鼠没提防二娃会来这一手,躲闪不及,鼠脸儿叫鸡爪子蹬了一爪子,好悬没抓挠着鼠眼儿,把鼠脸儿划花达了,破皮渗出几个血道道。二娃舞扎一下并没注意,撒腿跑几步捡起破鞋就套进脚,刚迈步想猱,叫土拨鼠从后面踹一脚,“叭”一个狗抢屎趴在雪壳子里。土拨鼠不由分说,张飞大跨马,骑上二娃身子一顿开拳,打得二娃骂骂咧咧的挣命,土拨鼠也不言语,小乐听了,把背的人交给程小二背上,回身跑过来,拉下土拨鼠,“你干啥玩意儿,欺负人呐?”又从雪壳子里捞起二娃,抢过大野公鸡拎在手里。土拨鼠扒着个鼠脸冲小乐喊:“谁欺负谁呀,你睁眼看看这脸,蹬歪啥样儿了?”小乐噗嗤乐了,“鹰蹬鼠,活该!谁叫你使坏了?”说完,拎个大野公鸡先乐颠颠跑了。土拨鼠生气照二娃屁股踢了一脚,“这下好了,得瑟吧?猫给耗子拜年,他弄个实惠!”二娃撅嘴揉着被土拨鼠打疼的肩头,走着说:“怨谁呀,你不整这一出,能吗?”土拨鼠捂摸着火拉拉的鼠脸儿说:“我不逗你,你能顺手牵羊整个大野公鸡呀?还怨我,都是小乐这小子不地道,装好人,趁火打劫,太滑头!”说完,俩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嘿嘿的一溜小跑撵上大伙儿。
土拨鼠和二娃瞅见小乐,正嘻嘻哈哈冲闷头背人的牛二,抖瑟大野公鸡,“牛二哥,我抓个大野公鸡,拿回去杀了,大丫儿手艺好,叫大丫儿炖上,给这仨小子补补。”牛二狗皮帽子直冒白气,嘴里吐着白雾,拿眼睛扫下大野公鸡,“你还真行,碰上的?”小乐美巴拉唧的吹嘘:“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的事儿,手到擒来!”牛二喘着大气说:“这场大雪,糊得野鸡正趴窝呢。咱们别等野鸡飞到锅里了,那太傻了?赶明儿,咱们去大草甸子撵野鸡去,‘拍花子’好拉拉馋。”小乐痛快的答应,“嗯呐!牛二哥,我替你背背呀?”牛二停下脚,“嗯呐!死沉死沉的。”捯手,小乐先把大野公鸡递给牛二拎着,个个儿背起吉德,往上撺儿撺,“还真是个大个儿,不比小豆袋子轻啊!”牛二说:“可不咋的。这大野公鸡有四、五斤呀,够个!”土拨鼠替土狗子背上吉盛,从后面撵上来,二娃跟着拖捞着。
土拨鼠找话茬儿地问:“牛二哥,手里拎个啥呀?来前没看见你从家里拎个鸡来呀?”小乐心里有鬼,连连叫苦,怕露馅儿,耗子放屁先熏猫,忙理直气壮地碓搡土拨鼠,“你找老道会气呀?我抓个野鸡看把你气的,赶抓你家鸡了?”二娃拧把清鼻涕甩了,在大襟上蹭蹭手,对牛二说:“这小子净瞎扯,野鸡是我捡鞋时顺道逮的。牛二哥,我冤枉呐?”牛二看到围子了,觉得一时也整不出里表来,就说:“二娃,等把野鸡炖进锅,冒香气,你闻闻就不冤了,啊?”二娃哼唧唧的说:“就闻闻味,咋的不给弄个鸡大腿呀?”牛二说:“美的你?狼多肉少,你闻个味就捡个大便宜了。”二娃冲小乐喊:“小乐,你说你亏不亏呀?唉呀我冤,我太冤呐?”小乐一嗤溜,装听拧了打岔,“太监?你都挨骟的太监了,哪来的******呀?不冤!”冬至赶上来,两边儿打花子,逗闷子,“谁冤呐?土拨鼠最冤!没捞着野母鸡屁股,还叫大野公鸡给嗤了一脸的鸡屁。你二娃不冤,干啥土拨鼠揍你?你抓了土拨鼠的同属,野种嘛!你看,土拨鼠脸叫大野公鸡挠的。大野公鸡为啥挠土拨鼠,没挠你二娃呀?大野公鸡怕土拨鼠霸占它的野母鸡呗?”
土拨鼠气得把背的吉盛,往道旁的茅草垛一碓,撒腿就撵冬至要揍他。冬至在他们一堆小哥们里头也算得上飞毛腿了,他在前面边跑边撩骚土拨鼠,“追呀,追呀!练好了腿,好去接管那群母野鸡呀?”冬至拐拐擦擦跑进一个户庄稼大院,喊着,“大丫儿,你家来客啦!”大黑狗趴在屋里,听见冬至招呼大丫儿,爬起走在前面,拿爪子扒开外屋门,扑向冬至摇着尾巴,大丫儿趿拉鞋跑出来,正见土拨鼠闯进院子,“冬至你咋回事儿,土拨鼠还算客吗?做人,都差一撇一捺。”说完,不高兴的往后甩下粗黑大辫子,扭头就要回屋。
冬至叫土拨鼠狗连裆似的双手绷着后腰,下巴子卡着他肩头,忙说:“大丫儿,别走啊?瞅你激歪啥呀激歪?在后面呢。我和土拨鼠是报信的。”大丫儿扭转苗条的身腰,疑心地问:“真的啊冬至,你可别逗我?”冬至应付着土拨鼠的厮闹,“嗯呐”的点点头,对大丫儿说:“咱正经人,那哪能啊?仨黄县小子。漂流下来的。快成‘死倒’了。叫牛二哥跟咱哥几个救了。”土拨鼠两手和冬至假装忙活,两小鼠眼儿溜溜的瞄向大丫儿,“妹子,你这家伙长的水灵灵的啊,不用掐都冒水。那仨黄县儿小子可都有模有样儿的,你相中哪个了,跟鼠子哥说一声,鼠子哥给你请大媒。”大丫儿两手玩着辫梢的红丝绸花结,向大门走时擦土拨鼠身边走过,拿一双不笑而媚的秀眼,挑着浓黑的枊眉,愠怒而羞答地剜了剜土拨鼠,用修长的手指指着土拨鼠嬉笑怒骂:“你皮子紧了你,等我不告诉我哥扒你的狗皮?把你那臭嘴,拿包脚布堵上,看还吧吧不了?”土拨鼠搂着冬至的脖子,盯着大丫儿扭走的后身,“小厉害精,看你咋找婆家?”接着撇嗤拉嘴的拿冬至作筏子,学舌学样儿的学大丫儿,“皮子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