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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郡,半城湖畔。
颜师古又收到了苏游的来信,苏游的信中说起京城中的种种,李纲父子的堕落让他唏嘘,苏游的得官又让他不知是被是喜,有时候他真的不甘心就此沉寂,可是,能让他选择的路又有几条?
起点书院四杰中,段志玄已经随他的父亲去了晋阳,剩下的程义贞秦琼和罗士信则更偏向了武术,张须陀这个异数,注定了这三个孩子以后会走向一条将星之路,他永远不可能看到这书院里最杰出的三个孩子会是文采风流。
苏游最近亦有些迷茫,起初来到这里的时候,是惧怕和逃避,后来想着为了吸引儿子的到来而决定改变世界时却是惴惴不安,他最害怕的还是在改造世界的过程中把自己给改造掉,只是自己又做了什么呢?起点书院的创建可以说是苏游的尝试和决心,半年前因为去留不决使他心事重重,最后却把火种扔给了张须陀和颜师古,只是回到东都后又着实使他失望,或者说是前路艰难而难有希望。
他曾经试图做出努力,可是所见的一切包括门阀的习惯、朝堂的诏令,屁民的命运等等等等,并没有实质性的变化。而如今,当他得到了一个可以正大光明理所当然地改变世界的官职时,他却不知从何做起,这一个新的起点,举步维艰。
“何监,其实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想,咱们发明玻璃,窗户上都装上玻璃的话……”
“横波,你不看我正忙呢吗?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最好让我闲下来的时候再聊,陛下说话就要北巡了,我这个**城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啊。”何稠依然是忙忙叨叨。
“大匠,您看,这个水泥是好多系啊,遇到水就能凝固,修桥补路的必备啊。”
“横波,你也知道,咱们将作寺三十多人,说到不大,说小不小的,经费很紧张啊。”宇文恺也在为他的观风行殿做最好的修改。
“得。哥混日子好吧。”苏游想要撂挑子的时候,却见云定兴愁眉不展,“云公,何事发愁啊?”现在虽然大家都是一样的职位,显然云定兴混得更好,跟随着外行宇文智及研究改进兵器,竟也把武器坊干得风生水起。
“没,没事,你忙你的吧。”云定兴摇了摇头,直到现在也还是躲着苏游走,苏游虽然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并没有旧事重提,显然大家忘记,才是真的忘记。
“难道要咱研究那个大杀器?一硝二硫三木炭还是什么来着?”可是苏游一想到火药首先就是烟花爆竹什么的,难道自己辛辛苦苦只为帝王娱乐?做点什么才能有益于人民呢?当然,自己或许也能发明个缝纫机啊,脚踏式打谷机啊什么的,可是,能推广下去吗?
“雁北,听说今天你没去天津桥?”来弘第一次提早下班,一见来雁北就有些气急败坏。
“干嘛?女孩子家家的,老出去抛头露面的算什么事。二哥,我先去沐浴,一会再与你辩论。”来雁北显然有些幽怨,又似多喝了酒,还是微笑着对付这个亲哥哥。
“你别用干嘛呵呵要洗澡这一套来糊弄哥,你是没去天津桥,可你去了太白楼。你让我怎么向那小子交代。”
“二哥,你也知道他不是我的菜,若是侯君素这样的,小妹尚勉可为其难见上一见。可侯君集,不过是个浪荡子。”来雁北见二哥生气,也不由得好笑,他能感受到几位兄长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可是有时候又觉得他们也并不了解自己。
“将门子弟,未成亲时谁不如此?你的哥哥们以前不也都是纨绔子吗?侯白死了多少年了?要我说,此等滑稽子还不如浪荡子呢。”侯白就是侯君素,来弘这种在背后直呼其名的作风相当于后世的骂娘,要多不尊敬就有多不尊敬。“二哥又何尝不清楚你以前喜欢过太白楼那位?问题是,咱也去提醒过人家了,人家就是不来提亲啊。”
“合着你是暗示他来提亲?而不是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来雁北以前就知道来弘专程去找过苏游,此时听二哥说开,心里却不由有些惭愧,大概还是自己错怪了他们,可是苏横波明显是对自己有情义的。
“你以为呢?做兄长的还能有害妹妹的?这些事你拿得起放不下,藕断丝连最终伤的还是你自己。”
来雁北也不再听他讲感情经,站起身来径自去了,独留下来弘想着明天怎么跟同僚侯定解释,侯定当然是那个浪荡子侯君集的父亲。
苏游下班以后便不在想其他的事,只一心要完成他的《饮中八仙》,如今将近一个过去,他的作品也到了上色阶段,九尺高两丈来宽的绢布固定在特定的画板上,画中人物与真人一般大小,栩栩如生。
苏游正在给人物上色,忽闻有人扣门,冯凌波止步门口,因为苏游的画室并未对其他人开放,这里是最让他感觉到安心的地方了。
“来小娘来了,正在门口。”
苏游点点头,他当然忘不了这个女孩,似乎醉月楼一别后便未见过,虽然后来听说她找过自己几次,却因为自己的原因始终未能一会,总的说来,似乎还是自己亏欠了她,便道,“那请你直接带她来此,好吗?”
冯凌波愣了下,又有些高兴,点了点头便自去了。一时领来来雁北,又轻轻关上门,始终未进入画室。
“雁北,好久不见,可还好吗?来看看我的《饮中八仙》。”苏游像老朋友般招呼她,似乎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不愉快。来雁北走至近前,大叹苏游的神乎其技,一时便忘了今日来此的目的了。
“雁北,这画这几日得完工了,苏游无暇招呼,你有何事需要帮忙的吗”苏游虽然如此说着,竟是不敢多看她,来雁北仍是楚楚动人,只是比上次见面又清瘦了许多。说完了话,又自顾着摆弄起画来。
一时之间,画室里只有苏游涂抹画布的声音,苏游甚至以为来雁北已经自行离开,可他心乱如麻,却不敢回头证实自己的想法。
“横波。”来雁北青翠欲滴的声音终于让苏游回头,却在回头的一刹那,整个人却被眼中所见震得差点流下鼻血。
眼前是一副完美的艺术品。
来雁北的**就在苏游的五尺之外,美丽的曲线和动人魂魄的质感犹如浑然天成而又完美无瑕的艺术品,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节都流淌着圣洁的光泽,本是魔鬼的身材却令魔鬼也不敢哪怕有半分的亵渎之心。
“雁北,你这是?”苏游看着她的眼睛,好半晌才颤抖着有此一问。
“横波。我曾经无数次想过如红拂夜奔,不计后果;如今终于有勇气把一个女人所能及的事都做了,包括我的廉耻和可能被你认为的淫荡,从此再无遗憾。只是,一切也都结束了。”来雁北语声平静,仿佛是来给人宣判死刑的判官。
原来她只是来举行仪式的,表示她曾经爱过,追求过,付出过,却不在乎结果。
苏游想不到一个女子竟勇敢如斯,只是一切尚未开始,却听对方宣告了结束,此时除了责怪自己的懦弱外,还能做些什么?
苏游走上前拾起她的衣衫,又轻轻为她披在肩上,诚恳地道,“谁都是感情的俘虏,无人能免。苏游虽然只字不说,却也为情所困,并因此彷徨,因此辗转反侧。如今,你的勇敢让我再次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懦弱,你能如此做,本就给了我最高的评价,谢谢你。”
苏游说完便走出了画室,风在门开关的一瞬灌入室中,来雁北蓦然一颤,眼泪却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结束了?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