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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攻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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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我们就沿着他走过的路,去进攻他的巢穴!”许攸小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很好!”洛阳事变时,袁绍先带着人马跑了,朱广坚持了下来。虽说没人在事后“问责”,但这件事情让袁将军觉得有些丢脸。人们只享受**丝逆袭的快感,有谁在意过高富帅的感受?

    此时,好像永远有化不开心结的苦脸沮授嘀咕道:“河内?”

    许攸看他一眼,笑问道:“公与先生,有问题么?”

    “河内离河东太近。”

    “河东?河东有什么问题?”

    “有……”

    “哦,你是在担心白波贼?这大可不必,白波贼虽然猖狂,但一见大军开来,避之唯恐不及,哪有生事的道理?”

    袁绍也道:“白波贼不足为虑,如果不是出了朱广这事,我正考虑派兵进剿呢。”

    沮授见状,也不再多说。

    当下,一众文武详细论证了从河内进兵的可行性,最后一致认定,成。

    “好!”袁绍将目光从地图上挪开,回到座位,显得颇轻松。“路线有了,派谁领兵前往合适?”

    朝廷里够资格带兵的武臣很多,但相信袁将军绝不愿意这些人染指兵权。这一点许攸很清楚,而在场资格最老的,非淳于琼莫属。人家在洛阳事变之前就是“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右校尉”,而且跟袁绍关系很铁。西征董卓以后,官拜将军,当然是杂号的。

    “莫蒙大司马不弃,末将愿领军渡河!”主动请缨的,便是淳于琼。气场很强,连鬓胡串了一脸。受《三国演义》影响,这位给人的印象可能跟“无双上将”潘凤一个级别。但实际上,淳于琼能跟袁绍曹操同一时期出任西园校尉,而且他还没有袁绍曹操那样的背景,岂能是白吃干饭的?

    果然,袁绍一见他请缨就喜上眉梢:“有仲简出马,再好不过!”但随即便作难道“只是,大军于周边屯田,眼下又正是春耕时分。仓促之间,恐怕集结不了太多的部队。”

    “不消太多,有精兵两万足矣!不然,何谓奇袭?”

    袁绍越发欢喜得紧了,正在褒奖时,却见外甥高干上得前来,却不是向他,而是向淳于琼道:“若将军看得上,高干愿为前锋!”

    袁绍大笑!长辈嘛,看到晚辈出息了,总是很爽的。

    但淳于琼却笑不出来,领兵打仗他不怕,但高干极得大司马宠爱。带上他,且不说有可能被掣肘,万一有个闪失,回来如何交待?

    袁绍当然是希望外甥出去历练,但淳于琼不表态,他也不好强下令,故意道:“元才啊,舅舅既点了淳将军的将,同不同意,还是看他。”

    高干再三央求,许攸也帮着一边说情,甚至还道:“淳将军,也不必说什么先锋,就留在身边,量才而用,如何?”

    淳于琼终究是抵不住,点头答应,但同时提出一个要求:“能不能请郭公则同行参军?”郭公则,便是郭图。

    袁绍立即应允,当下又把人员分派定了。以淳于琼为主将,麹义副之,郭图参军,颜良、文丑、高干皆随行统兵。

    商议已毕,众人都兴高采烈,意气风发。袁绍却发现沮授仍旧一副丢了钱的模样,遂问道:“公与还有何担心?”

    “河内,到底是离河东太近。”没想到,他还在纠结这个。

    袁绍哭笑不得,但也欣赏他的执着,宽慰道:“无妨,世上本无万全之策。”

    “话虽如此,但……”

    许攸看着有些来气,虽说此人是他推荐给袁绍的,但你这成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也着实败兴!便不冷不热地问道:“公与还有更好的建议?”

    沮授看他一眼,又看袁绍一眼,仍旧愁眉不展:“若能让青州袁使君共同举兵,再好不过。”

    二月二十七日,幽州蓟县。

    仅仅两天不到的时间,蓟城已经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了。

    土夯的城墙上,随处可见没入墙中的箭杆,和各式各样的创痕。斑驳的血迹更是比比皆是!

    一座仍在燃烧的云梯倒在城墙根下,砸在一堆凌乱的尸体上。只有极个别穿了铠甲,大多都是布衣,器械也是五花八门。

    护城河早已经被壕桥铺平,从缝隙中看下去,似乎连水都变了颜色。最触目惊心的要数离南城城门洞不远的城墙,居然开了一个半丈许宽的口子!成群的守军士卒正忙碌着,用麻袋装土将其补上。

    公孙瓒由部下陪同着上得城来,第一眼就看到被打崩一半的城楼,瓦片木梁散落一地,被埋在下面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清理。

    很难想像,驻着这么多士兵的城头竟会鸦雀无声。将近两天惨烈的战斗对双方将士的意志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在冀州军再次退却以后,疲惫的守军大多都背靠着女墙歇息。即使是主将亲自来视察,他们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

    在某处停下,公孙瓒神情凝重地眺望不远处的冀州军阵地,仍是一片忙碌,他们还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伤亡如何?”

    一满面污秽的军官嘶声报道:“伤亡不小,但还顶得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冀州军攻得太猛,竟连城墙也被打崩!士卒们都非常惊惧!”

    公孙瓒听罢,狠狠一咬牙:“告诉他们,没什么好怕的!无非就是飞石打得远一些!再坚持一两日,援兵必到!”

    “喏。”

    巡至西城,遥望被朱广军焚毁的旧营,不禁心头火起。但很快,公孙瓒就平静下来。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朱广肯定比他更焦急。不间断地攻城两日,对方至少折损了数以千计的人马,而朱广倚重的,不过就是那巨大的飞石车,现在也只剩下七架了。

    只要再撑一天,至多两天,不出意外的话,单经就该到了。而右北平的精兵,相信也不会超过四天。

    朱广,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跟我拼?

    公孙瓒猜得没错,朱广确实很着急。但急的不是没能破城,而是陈忠。

    南城的城墙被轰开一个口子,四道城门中,有两道都被击碎。如果不是守军拼死反扑,陈忠的部队或许就已经进城了。

    激战中,身为校尉的陈忠身裹两件铁甲,手持双刀奋勇搏杀,战得倒是痛快,哪知被人盯上了,身中四箭。

    所幸都不致命,朱广吩咐军医好生处理之后,带着部下们研究调整战术。

    损失确实大,日前投诚的幽州军,准确地说是原来的黄巾军,只剩下千余人了。而且被他视作“秘密武器”的飞石,因为是第一次制造,很多地方不完善,士卒操作也不是很熟练,导致损坏了六座之多。还有两座,是昨天夜间守军出来摸营时被焚的。

    “将军请看,那个口子,虽然还不便攀登,但据回来的士卒说,裂纹很宽。要是把剩下的飞石都集中朝这个方向打,卑职认为很有可能打塌!只要城墙一塌,剩下的事就好办了!”张文远两天两夜没合眼,却仍旧精神十足。说话时唾沫溅到朱广脸上他也没有注意到。

    朱广极目远眺,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可惜了,只剩下七架。这东西没什么准头,要打准城墙基本靠蒙,打在裂品上更是撞大运。没奈何,也只能这样了。”

    “将军,下次进攻,我上吧。”高顺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请缨了,但这次犹为急切。张文远处在指挥的位置就不说了;吴式另有重任早已离开军中不提。只有他和陈忠两人有机会亲上一线。现在陈忠负伤,他如何坐得住?

    朱广侧首朝‘陷阵营’的阵地看过去,一水的簇新铠甲,全军最锐利的器械,更不用说全军最好的伙食,与骑兵同等待遇。但却足足当了两天观众,想必将士们也憋足了一股气!

    想到这里,终于同意:“好!下午进攻,先把所有的石头都打出去,然后!你‘陷阵营’上!”

    “诺!”

    眺望城头,朱三双眼微眯:“时间不多了,都去准备吧。”

    众将领命而去。

    贾诩见主公还盯着城头,趋步上前:“将军,今天有把握破城么?”

    “有希望。我实没料到能把城墙打出一个口子来。如果下午真能把城墙打塌,不,哪怕是打出一个可供通行的缺口,破城就快了。”

    贾文和微微点头,负手而望。

    此次出兵北上之目的,在于扭转冀州所处之被动局面。不管是他也好,朱广也好,谁都没有想过就凭这次出兵能够攻灭公孙瓒夺取整个幽州。

    他们的企图,甚至不在于能够夺取多少土地城池,而在于歼灭公孙瓒的军队。用后来的话说,就是消灭有生力量。

    幽州人口不多,兵源有限,若能够在此次作战期间重创公孙瓒,使其伤筋动骨,那么他再想恢复,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对冀州的致命威胁,也可宣告解除。

    “将军,照时间算,田畴和吴式也应该有消息了吧?”

    “嗯,差不多……”

    “什么?”贾诩见没了下文,朝朱广看去。却见主公紧盯着西面看,神情不对。他也顺着望过去,便看到赵子龙身跨白马疾驰而来!一路上惊得士卒闪腾飞扑,纷纷避让!操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