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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陌点头同意,胡宗宪也满口答应了。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如何防范,商议的也就算差不多了。
“虽然我们掌握住汪直,也算是一个护身符,能让陆炳就算想下狠手也有个顾虑,但是……。”最后,张陌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但是,仅仅依靠陆炳可能投鼠忌器,还是不保险的……常言道‘先下手为强’,既然我们抢占了先机,就最好不要给陆炳反应的机会……我们要提防陆炳的反扑,更要做最坏的打算。”
“现在我们真是麻杆儿打狼两头怕啊!”胡宗宪听了,不禁再次苦笑
“是拿麻杆的我们怕……若是陆炳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他手下可有一群认识麻杆的恶狼,到时候……我们手里的麻杆,和根稻草没什么区别。”朱六冷笑,然后不无嘲讽的对张陌道:“你的最坏打算是想直接刺杀陆炳?”
张陌点点头,道:“不错。”
“我劝你不要做梦了。”朱六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道:“保护陆炳的高手不知凡几,无论你们在哪道防线被拦住,都会被闻声而来的锦衣卫高手包围。就算你的杀手能突破锦衣卫高手的防线,也突破不了杨森的暗器和石头的铁盾。就算你们真的突破了所有防线,近了陆炳的身子……呵呵,天下还有人能杀的了陆炳吗?你当年便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之一,你们三个人打他一人,这么好的机会都杀不了他,现在还指望能有人可以杀掉他?当年号称北三省绿林的扛把子大刀王的魏震天,那可是超一流的高手啊!还不是死在陆炳手里?这些年他虽然出手少了,可是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他这些年只有精进,没有丝毫退步。”
“想杀……总能杀的掉的。”张陌是教导杀手的杀手,他不信没有杀不死的人。
“除非他出现在旷野,而且任由你们用千军万马去冲,去围杀……”朱六嘲讽的道。
陆炳怎么会出现在旷野?怎么会不逃?又哪里会有千军万马?
可是张陌却并没有放弃这个念头。
“还是要做这个打算的……。”张陌微微一笑,道:“不过要把他调出京……而且,只有如此,你也才能趁机回京啊……。”
朱六和胡宗宪面面相觑,这张陌是真的要试试啊!
三人商议着如何对付汪直,对付陆炳,商量的忘乎所以……早就忘记了,在那海盗船上,还有一个为了大明,毅然决然踏入死地,放弃生命的小人物……
他会为他们的决定,而失去生命……
也是,他们为他有那一刻的感动,已经足够了。
他们忘了,可是历史不会忘记,叶七也好,夏正也好,会因为他们参与了这件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事件,而名留青史。
只不过,叶七这个小人物,是因为夏正才能有此机会。而夏正这个小人物,是因为汪直、胡宗宪、等等大人物。
历史是公平的,他会真实记录参与的人。
历史也是不公平的,因为他记下的小人物,永远是因为大人物的存在。
在遥远的京城,就又有小人物,因为陆炳,而载入史册。
……
次日,胡宗宪以礼羁留王直,设供帐,并命地方官轮流与其宴饮,如此多日。
在京城的陆炳,还不知道汪直已经登岸。朱六这些年,一直被锦衣卫内部视为陆炳的第一心腹,实际上的代言人。加上陆炳之前,已经通令下去,将江南事务全权交给了朱六。因此,朱六对京城关于汪直上岸的消息封锁,做的毫无异常,丝毫没有纰漏。
陆炳现在,正忙着趁热打铁,继续支持官员上疏,清理朝政。
之前彭范上奏整顿吏治,虽然效果不大,却还是起到一些积极作用,这自然是鼓舞了陆炳。
同时为了配合朱六在江南的活动,陆炳小小调整了一下策略,先将江南的一些事情,提上案头。以期望能帮助朱六,给胡宗宪以及一些江南官员带来一些压力,方便朱六行事。
嘉靖三十六年十二月初四日,工科给事中徐浦上疏言:“浙、直、福建等省,近因倭患,经费不敷,征额外提编,以济一时急需。但因引用非人,借公倍敛,民不堪命。今倭患渐平,正宜与民休息,别求生财之道。而总督胡宗宪等仍于加征之外,照例提编。且历年所费,漫无稽考。”
前南京御史慎蒙奏止提编,并请以军门钱粮岁终差。
给事中清查及参纠原任吏部郎中吕希周,指名和买,侵官银至三万余两,欲严行追究。
嘉靖帝此时不愿节外生枝,几乎事事顺着陆炳。
陆炳以为嘉靖帝是清醒了,也想治理一些朝政,因此喜出望外,亲自督查。
事下户部,户部尚书方钝却依违两端,蔓词塞责。
陆炳让人请奏罢免了方钝,以戒大臣之不忠者。而后治吕希周罪,并令止军门提编,年终差给事中稽查。
更请严令胡宗宪等凡事节省,不得滥费,以苏民困。
命令还没到胡宗宪手里,陆炳再次出手。
嘉靖三十六年十二月初十日,巡按直隶御史尚维持疏,论总督军门开纳级之弊。其奏疏说:“近年因浙江、南直隶倭患,兵部许于总督军门开纳级别之例,此乃一时权宜之计。然此例一开,土豪、市侩、逃军、罢吏等向以惧罪而逃匿者,多得以纳银而往来于白昼。甚至死罪一等,也可以纳银自赎。因此,各官亦以此营私,恣意剥削以自肥。”
嘉靖帝见陆炳不断针对朝官和胡宗宪***,四处树敌,不怒反喜,从善如流。嘉靖帝听从陆炳的意见,命冒滥朦胧给授者,由巡按御史追夺治罪。充军者不准赎,其罢革官不得以赞画军务为名,生事害民,悉令革回闲住。嘉靖帝的一番举动,倒是让百姓士人称赞,可是陆炳却更加四面楚歌,十面埋伏,除了陆炳自己***,他几乎被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