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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计划,是要让皇上沉迷丹术,到时候朝中大权自然旁落,作为勋贵、宦官此时出头正是时候!”毕云笑着道:“你在京中,又有张勋这个前车之鉴,他们自然是不敢动弹。但是现在他们的计划进行到这一步,已经到了关键的地方,如果他们不赶紧去摘果实,计划很有可能跑偏,到时候他们的所有心思都是白费……”
“所以,只要你离开了,我稍稍推波助澜一下,他们自然会趁机发动,等他们跳出来,你再突然回京,把他们一网打尽。”毕云笑道:“……其实他们自己就曾经有想过,要用白莲教的名义将你调离北京,此乃调虎离山也,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那个和你们同谋的神秘人便是张陌吧?”陆炳笑着道。
“不错,就是他。”毕云也笑着答道:“不过他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了。”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不要假离京……”陆炳道:“我要关于张陌的确实消息,我既然出京,就不能空着手回来。你要帮我得到他的消息,帮我抓住他!”
毕云想了想,满口答应了。
……
没几天,陆炳进宫求见嘉靖帝,提出离京去调查白莲教。
嘉靖帝本不想见陆炳,以为陆炳又是来劝谏炼丹之事,但是听黄锦回报说是陆炳要离京,嘉靖帝便接见了陆炳。
嘉靖帝以为陆炳是心中有气,不想呆在京中。嘉靖帝自己也不想陆炳呆在京中多嘴多舌,便毫不犹豫的批准了。
陆炳领了旨,第二天就带着石头、杨森、周斌、孙权还有几十个锦衣,离开京城,往山西去了。
盯梢的人跟着陆炳的车驾跟了二百多里,确定陆炳确实离的远了,才回报了各自的主人。
听说陆炳离京,很多人都笑了。
毕云也笑了,笑的很疯狂……他要干一件大事!被他算计进这件大事的,也包括陆炳。
……
这些年,嘉靖帝因为服食大量的燥热丹药,因此可以多日不食,大雪天只穿着一层道袍也不觉得寒冷,嘉靖帝自以为是修道有得,身体强健,可以辟谷不食,外邪难侵,甚是得意。
可是这些燥热的丹药,却也让嘉靖帝喜怒无常,脾气暴躁。变得任意对待臣下、皇后到宫女。
孝洁皇后陈氏,曾经因为对嘉靖帝招录这么多宫女嫔妃有所不满,稍有言色,嘉靖帝大雷霆大发,重重处罚,结果陈氏和她腹中的孩子一起死去。
陈氏死后,嘉靖帝立顺妃张氏为后,宠爱有加。然而,不久,嘉靖帝就因为一件小事,一怒之下废了张氏,又改立德妃方氏为后。
对皇后都是如此,嘉靖帝对待出身低微的宫女宫婢,当然就更不看在眼里。宫人只要犯了一点小小的错误,从不宽恕,痛加责打,因此多达二百多位宫女被打死。
从嘉靖帝信用方士段朝用等人炼制丹药开始,便不惜牺牲宫女的身体,甚至生命。
为了采得足够的炼丹原料,嘉靖帝强迫宫女们服食催经下血的药物,轻则极大损伤宫女身心,重则造成失血过多甚至血崩,许多人因此丧命。此外,为了防止泄漏炼药的秘密,甚至杀掉取过血的宫女灭口。
另外,为保持宫女的洁净,宫女们不得进食,而只能吃桑、饮露水。
这种遭遇,使后宫的妃嫔和宫女们一直处于担惊受怕之中。
在张勋死去的第十三天,陆炳离京的第十天,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宫女们的怨恨和恐惧,终于在这一日爆发了。
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二十二日,嘉靖帝炼丹七七四十九日,终于开炉了。炼丹的疲惫,加上刚刚服用丹药的药性,在宫中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端妃曹氏宫。
嘉靖帝在端妃身上胡天黑地的宣泄一通药性,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他不知道,端妃曹氏在他睡去后,含着眼泪,忍着身体上的痛苦,起床来到宫殿东稍间。
在这里还有一个嫔妃等着她,乃是宁嫔王氏。
“睡着了?”宁嫔王氏低声急切的问道。
“睡着了……。”端妃曹氏点点头,用手拭去眼泪。
“这样做……会不会……。”事到临头,宁嫔王氏有些犹豫。
“这样的机会错过不会再有了。如果不是他今天开丹炉,服了丹,还有……帮忙把他领来,我们那里有机会?”端妃曹氏身上还隐隐作痛,咬牙切齿道:“咱们下了手罢,强如死在手里!”<cmread type='page-split' num='3' />
端妃曹氏和宁嫔王氏招来,杨金英、张金莲、苏川药、杨玉香、邢翠莲、姚淑翠、杨翠英、关梅秀、刘妙莲、陈菊花、王秀兰等十几名宫女。
“咱们今日便下了手罢,强如死在他手里!”端妃曹氏闷声道:“那人说了,只要咱们成功,家人都会有一大笔银钱,足够一生荣华富贵……他是大人物,一定让我们家中改变命运!
十几名宫女面面相觑,想想平日里嘉靖帝的残暴,两位娘娘若是动了手,她们便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活不了,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
于是杨玉香就将东稍间的细料仪仗花绳解下,总搓一条。
至二十二日卯时分,将绳递与苏川药,苏川药又递与杨金花拴套儿,来到嘉靖帝身前,一齐下手。
姚淑翠掐着嘉靖帝的脖子,杨翠英说:“掐着脖子,不要放松!”邢翠莲将黄绫抹布递与姚淑翠,蒙在面上。
嘉靖帝迷迷瞪瞪的转醒,大吃一惊,呜呜乱叫,拼命挣扎!邢翠莲忙按着嘉靖帝的胸前,王槐香按着身上,苏川药拿着嘉靖帝的左手,关梅秀拿着嘉靖帝的右手,刘妙莲、陈菊花分别按着嘉靖帝的两腿,姚淑翠、关梅秀扯绳套儿。嘉靖帝挣扎不懂,又惊又怕,竟然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