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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京中一片平和,再无旁事。
过了不久,嘉靖帝修建雷坛,之前在坊间、朝野传闻懂黄白之术,可点石成金、化水为银的段朝用方士,再次出手,向嘉靖帝献银万两。
嘉靖帝大悦,授其“紫府宣忠高士”并且降下恩旨召见。
而与此同时,关于段朝用的情报,也摆在了陆炳的案头。
陆炳打开来看,文字并不多。
段朝用,南直隶合肥人,由于一条腿有残疾,人称“段瘸子”。但段朝用自称“飞天瘸”、“飞天拐”。
传闻他和邵元节、陶仲文等人一样,也能够炼制“仙药”。并且会点石成金、化水为银术的黄白之术。据说正是以烧炼仙丹之法,交结翊国公郭勋。
陆炳看到这简单的资料,哑然失笑。
嘉靖帝好道法,天下皆知,看来又是个贪图朝廷供养的江湖术士。
陆炳想到这里,只是叮嘱刘彪,派出暗探盯着段朝用,便将此事扔到了一边。
嘉靖帝在乾清宫召见了段朝用,段朝用表示,还想献银数万两以资国用,嘉靖帝更加高兴。两人交流道法,讨论炼丹之术,甚是投缘。
说到炼丹之数,嘉靖叹了口气道:“自从邵元节邵真人去世,丹鼎这一块便有些缺憾。”
段朝用假装疑惑道:“怎会如此,朝中不是有陶仲文陶真人吗?那位可是大能啊!”
“唉,陶真人确实是得道真人,但是却更擅长符水剑丸之术……。”嘉靖不禁叹息。
“……。”段朝用又假装迟疑道:“贫道倒是有一丹术,不过和平常的金丹大道有不同……。”
嘉靖听了大喜,道:“道长懂得丹术?可说来听听。”
“这个……。”段朝用眉头紧皱,好像难以传授。
嘉靖帝着急,道:“你这道士,难道想藏私?”
“贫道不敢!”段朝用忙摆着手道:“只是贫道这门丹术……确实和平常的丹术不同,贫道怕皇上接受不了。”
“是否有效用?”嘉靖帝问道。
“服了可龙精虎猛!气血滚滚如雷!”段朝用回道。
“如此好丹?快快说来!”嘉靖帝大喜,急忙催促。
“好吧,皇命不可违。”段朝用无奈叹息道:“贫道说可以,传授给皇上也可以,但是还请皇上先恕贫道无罪。”
“好好好,交流道术,何罪之有?常言道大道八百,左道三千,皆可证道。”嘉靖帝应允了:“朕恕你无罪。”
“贫道这门丹术,炼的不是金丹,气丹,还魂丹,九转丹,而是叫红丸丹术!”段朝用故弄玄虚道,嘉靖帝认真听着感慨道:“道长提到的丹术,朕都试过,虽然有些作用,但是需要的时日长久,说不定朕都活不到那一天啊!”
“贫道这门丹药不在长远,正是作用在当下,可作为金丹大道的补充。”段朝用笑着道。
“好好好,你快说来。”嘉靖帝大喜过望。
段朝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铺垫的也够了,便放开口舌道:“我这丹术,乃是结合“红铅”“含真饼子”两物,加上各种珍奇异宝,配合我道家气运练成,丹名曰元性纯红丹。”
“何为‘红铅’?”嘉靖奇问道。
“还请陛下听真,这‘红铅’便是***月经和药粉经过拌和、焙炼而成,形如辰砂。”段朝用认真道,表情严肃。嘉靖听了,有些疑惑,却没有提出,而是继续问道:“那‘含真饼子’又是何物?”
“即婴儿出生时口中所含的血块”段朝用道。
嘉靖疑惑道:“这两物听着倒像是邪物,有何功效?”
“***月经乃是天下至纯至阴之物,婴儿口中含着的血块,那是母子二人精血之所在,这两物加入药粉,中和药性后,乃是世间最是补充血气和精气的东西,最是适合男子享用。”段朝用直说的天花乱坠:“人活着最重要的东西,便是血气和精气,这二者在,则人谓之生,这两者无,则人之将死。想要修得长生不老,证得仙家大道,是需要时间的,更需要让精气神超越常人。而由这两物练成的元性纯红丹,正是这天底下,最能延年益寿,增强精气神的灵丹妙药!”
嘉靖帝听的两眼冒光,频频点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自此邵元节真人去世后,朕便一直觉得心有余悸,若是活的不能长久,如何修仙得道?”
段朝用含笑点头……
……
嘉靖帝即刻下令,从民间选招十四岁到十六岁的***进宫,并且要求民间各地,采集婴孩出生后,口中真血,上供宫中。
这个命令发布,耗费巨资,朝野震动,天下震动。
但是,皇帝的命令已下,众臣苦劝不住。
嘉靖帝越来越痴迷于丹术道术,连朝政都有些荒废了,百官忧心忡忡。
以郭勋为代表的一些勋贵,还有御马监的孙洪却很高兴看到如此,这才是他们争宠的第一步。而毕云却一直在期待着,陆炳会如何反应。
不久,段朝用在和嘉靖帝讲丹的时候,嘉靖帝问道,如何才能学会这黄白之术,以及红丸丹术。
段朝用道:“帝居深宫,无与外人接,则黄金可成,不死药可得。”
这句话很快落到的陆炳的耳朵里,陆炳开始察觉到不对劲,可是却找不到头绪。
而这便是郭勋和御马监孙洪策划的第二步,天子不上朝,何人可掌权?
嘉靖十九年八月,嘉靖帝突然招来内阁廷臣,提出让太子朱载壑监国,并道:“朕少假一二年,亲政如初。”举朝愕不敢言。
……
“什么?皇上要两年不上朝?”
“让太子监国?”
“两年后再亲政?”
“为何如此?”
“为了炼丹修仙!”
“成何体统!”
“亡国之政!”朝野无声,但是暗流涌动。有忠臣义士,要劝阻,却发现被一些势力和人无形的在压制排挤,好像朝中很多人就想要太子监国,天子深居一般。这种事情,若在放在往常,早就群臣鼎沸了,可是现如今,居然在不同的潮流互相拦截、冲击下,数日未能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