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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听了知府王继礼如此一说,赵仁明也慌了神了:“这……这如何是好,王大人,咱们平时……交情可不浅,你可要帮帮我啊!”
“本官怎么帮你?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北镇抚司的陆大人,你知道旁边那位是谁吗?朱六!活阎罗!北地几千个脑袋都是他弄掉的!不知道多少地头蛇家破人亡!他们要杀你全家,谁也拦不住!”王继礼可不敢接这事,连唬带吓的推脱。
“王大人!不能见死不救啊!”赵仁明能做到歙县首富,岂会真是个懦弱老头儿,见知府王继礼不念旧情,只是一心要脱身,便将心一横道:“您平日里的花销……可不少是我们通倭来的!我要是家破人亡了,你也别想好过!”
“你!大胆!关本官什么事情!你怎么乱咬人!你有什么证据!”王继礼一听急了,他刚从陆炳手下侥幸得了性命,这会儿要是再闹出点贪赃枉法的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他看王仁明面露冷笑,连忙安抚道:“你儿子是活不成了,你还是先保住九族再说,你儿子不是给你生了孙子吗?你想把孙子也搭进去?”
赵仁明听了,一咬牙,转身两步上前,“噗通”跪在正和刘彪说话的陆炳身后。
陆炳转身,赵仁明哀声道:“大人,孽子结交倭奴,还害得这么多人丢了性命,罪该万死,便交给大人发落。我赵家管教不严,也有责任,愿意拿出一半家产抵罪,分给受害者,以平民愤。今后搭桥铺路,多行善事,可由知府王大人监督,若是做不到,小老儿拿脑袋来抵。”
王继礼见赵仁明拉自己做保,忙想推脱,就见赵仁明看着自己的眼睛中满是阴狠和疯狂,知道这要是不答应,恐怕就要鱼死网破的场面,忙将出口的话改成:“下官愿意监督赵家行善积德,来弥补赵义林的过错。”
赵义林听到自己父亲就这么把自己的生死给订了,绝望之下,竟然不再哭闹,昏昏沉沉,好似晕死过去了。
陆炳看着赵仁明,直看的赵仁明煎熬如遇火烤,才展颜一笑道:“好好好,赵员外能够有这种觉悟,乃是歙县百姓之福,徽州之福!若是徽商都有赵员外这般仁义明理,徽州百姓可以无忧了!”
听到这句话,赵仁明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一半的家产嘛……。”陆炳说了声不过,赵仁明心立刻又提了起来,心道:“这京城来的官,胃口就是大……”赵仁明一咬牙:“罢了罢了,他就是要完,也给他,先保住性命再说!”
陆炳却笑着继续道:“不过,一半家产就算了,那太白楼的菜不错,本官很喜欢,赵员外若是舍得,便送给本官吧!就当本官受到惊吓的补偿。哦,还有那家货栈,你儿子杀了我这小兄弟的娘,就把那家货栈转给我这位小兄弟吧!……你不会告诉我,这两家都不是你赵的产业吧?”
“是是是,是我家的产业,小老儿立刻去办理手续,转给大人……和大人的兄弟。”赵仁明一边说,一边心中叹息:“唉,就算不是我家产业,你要了,我也得买来给你啊!不过,这总比一半的家产,少多了……。”
是不是赵家的产业,陆炳刚刚都已经从那个锦衣卫的暗探嘴里知道的清清楚楚了。陆炳见赵仁明答应了,微微一笑道:“手续好说,以后你和王大人慢慢办……其实办不办都行,说是本官的了,还能跑的了吗?”
“歙县赵家赵义林通倭案现已审理清楚,判决如下!”陆炳大声宣判道:“赵义林勾结倭寇,指使杀人,其罪当诛!判斩立决!明日午时,街口行刑,以儆效尤!另,赵家拿出太白楼,赵家货栈作为赔偿!结案!”
陆炳没提证据,没提赔给谁,但是,他说了结案,也就结案了。
真相……从来都只掌握在说的算的人手了。
陆炳宣判完,对汪直说:“对了,明天你行刑。”
“是,谢陆大……陆大人!”汪直感激万分,却不敢再叫大哥。
审案结束,陆炳等人谢绝了王继礼的宴请,只留下朱六说的一句话,便往叶氏兄妹和徐惟学住的客栈赶去。
朱六说的是:“赵义林给你留着了,看好,明天午时三刻才能死,早死一刻,晚死一刻,你都陪着。”
王继礼如何敢大意,一夜未眠,亲自看守。
陆炳等人回到客栈,看到屋去人空,只好退房。
正在退房之际,就看到叶氏兄妹和徐惟学匆匆跑回来,见到陆炳等人正在退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陆炳立刻明白了这么回事。
叶氏兄妹和徐惟学一定是听到了风声,知道自己等人一进城就被抓起来了,觉得形势不妙,便跑了。
可是后来又听说没事了,赵义林被判斩立决,所以赶紧往回赶。
“我们的身份,你们都知道了吧?”陆炳笑着问道。
“恩恩,街上都传遍了,说京城来了大官儿,把赵家整治的够呛,这可比包青天还传奇吧!没想到居然发生在我身边!”性格活泼的徐惟学拼命的点头道。
麻叶叶宗满拉了拉徐惟学,然后“噗通”一声跪下,叶子和徐惟学也反应过来,忙跪下,大声道:“草民拜见大老爷!”
他们知道陆炳等人是大官儿,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官衔,只好学着戏文里那样高呼大老爷。
陆炳哈哈哈大笑道:“起来吧,不用多礼,没穿官服,我便不是老爷。”陆炳看了看天时道:“天色已晚,我请你们去旁边的太白楼吃一顿,赵义林死了,你们也安全了,就当庆祝一下,顺便谈谈你们接下来的打算。”
“大哥,现在太白楼是你的了,你也别给吃垮了!”朱六笑着道。“没关系,吃垮了,就再盖个新的,哈哈!”杨森也笑道,石头见大家都笑,也“嘿嘿”笑起来。一时间,笑声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