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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那群人领头的,乃是昨日我们在太白楼起过冲突的日本人,他带人出城时,必然有人看见,大人派人去问,一问便知。”陆炳沉着应对。
“那为何不见日本人的尸体?”知府大人再问。
陆炳冷笑,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知府大人一眼,道:“想必是被幕后主使转移走了。”
陆炳留意到知府大人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奇异。
“大人,我们杀了那些拦路的倭寇后,立刻便回了雄村,发现我们这位小兄弟的母亲也被杀了,凶器正是刚刚被这位捕头收去的带血倭刀。“陆炳继续陈述道:“我们怀疑,拦路截杀我们的人,和去雄村的,乃是一路人。”
“哦?还有此事?”知府有些吃惊道。
陆炳看他表情,似乎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
“大人,刚刚抓捕的时候,他们也提到过,属下已经派人去查证了。”那捕头上前抱拳道。
陆炳见此情形,觉得这捕头倒是干练之人。
“那好,此事等查证后再说。”知府大人道:“我们先说城外的血案,你承认是你们杀的,你们兵器上的血迹也说明,你们的兵器正是作案的凶器。没错吧?”
“没错。”陆炳平静的道。
“你们说,你们杀的是倭寇,但是现场并没有发现倭寇的尸体。即使去城门调查,有人确实看见那群死者是跟着日本人出城的,那些供词也并非铁证。可是你们的供词、凶器却是铁证,以大明律,如此重大的杀人案件,是要依照铁证为依据的,你们明白吗?”知府大人道:“至于你说母亲被杀,凶器是倭刀,即使查证确实如此,这也是另外一个案子,和城外血案是否有关还要两说……”
陆炳知道这位知府大人说的意思,城外血案的种种证据,对自己等人都不利。所以,陆炳打断了知府大人的话,道:“除非,我们是被人陷害的,这一切都只是个圈套。”
“圈套?”知府大人询问道:“你们并非本地人,谁会给你们设圈套?”
“大人,在下刚刚说了,那个日本人,乃是昨天和我们起冲突的人……。”陆炳将昨日之事先讲了一遍:“暂且不说,为何大人的治下会有未经朝廷许可的日本人,大摇大摆的到处游逛,甚至做生意。”
陆炳说是不说,却还是刺了知府大人一下,那知府大人自然明白,眼神有些锐利。
“在下觉得,事情的真相是,赵公子气不过,事后查到了汪直的来历,将之告诉了日本人大友,并且利用本地人的便利,将我们的行踪告知大友。大友便派手下武士,带着同伙截杀我们,并且另外排了一队人,去了雄村,将我这位小兄弟的母亲杀死。可是没想到,大友低估了我等的身手,他派去截杀我们的人,反而被我们杀死。在我们脱险后,赶往雄村的时候,有人到府衙报了官,并且将那名日本武士的尸体挪走。然后大人便派人,打算到雄村抓我们,只是没想到,我们会立刻回转,这刚好让你们撞个正着,举报人也喜出望外,而这个举报人……便是赵公子吧?包括刚刚在城门口协助官差围捕我的人……喏,也就是现在挤在府衙门口的那群人,应该也是赵家派来的吧?”
陆炳一直在观察知府大人的表情,当他说出举报人是赵公子时,知府大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一旁转了一下。
“看来在下说对了,举报人正是赵公子吧?”陆炳笑道:“现在,有了两个事实,一个是我们无缘无故杀了人,然后还自投罗网,现在有我们的口供和凶器为证。一个事实是像在下刚刚讲述的那样,赵公子勾结倭寇,杀死我小兄弟的母亲。要想知道真相,是不是需要本案的另两个关键人物到场对质一下?赵公子和日本人大友。”
“这……”知府大人的眼睛又不由自主的斜了一下。
“赵公子,既然在场,不如出来,我们当面对质,何必藏头露尾的。”陆炳高声道,陆炳已经料定,赵义林一定就在后堂,等着看这场好戏。
几息之后,赵家公子赵义林果然从后堂走了出来。
“这位兄台,我们又见面了,如此有缘,还未请教尊姓大名?”赵义林彬彬有礼的对陆炳一拱手道。
“在下姓陆。”陆炳笑着道:“在下刚刚说的,想必赵公子都听到了。”
“不错,确实是在下举报了陆兄。”赵义林一本正经的道:“不过,并非为了私怨,而是为了公义。”
“公义?”
“不错!”赵义林义正言辞:“你们来我们歙县,杀了这么多人,本公子作为歙县人,自然要向官府举报。”
“不知道赵公子如何知道,那些人是我们所杀?”陆炳笑问道。
“我家在本地还是有些人脉的,你们杀人的场景,正好被人看到,那人告诉了我家伙计,希望我能够为死者讨个说法,彰显正义。我家伙计告诉了我,本公子自然要为我歙县百姓讨个公道。”赵义林大义凛然的道。
“好!”府衙门外传来一阵喝彩声,赵义林对外拱拱手,一脸正色。
“那不知道看到我们行凶的人何在?”陆炳不慌不忙的道。
“那人只是一个过路的商人,他告诉我家伙计后,便赶紧离开了歙县,他看到你们行凶时候的残忍,不敢多呆,以免被你们报复。”赵义林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继续道:“何况,现在有没有他在场已经不重要了,你不是已经承认了是你们杀的人?还有凶器为证,你们还有和狡辩?”“不错,这是在下刚刚说过的一个事实。”陆炳笑着道:“但是还有一个事实,不知道赵公子听到没?”“你那不过是无稽之谈,信口雌黄罢了。”赵义林不紧不慢道:“那不过是你的推断,一面之词罢了,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做为佐证。但是,你们杀人,却是有铁证的,铁证如山,你们怎么狡辩,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