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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和恪公主将奏章送进了宫,大概午后没多久,和恪公主便带来了皇上的信物,那是一枚金牌,一枚可以在京城通行无阻的金牌。
而在柳舟得到金牌之后,他又去了一趟顺天府,从顺天府府尹洛成那里又借了五十人马。
而后,柳舟便什么都没有做,就等第二天。
第二天,天气阴沉,风也更为凄厉一些,空中黑云压城,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柳舟并未急着行动,他仍旧在等,知道叶洪的人传来消息,说已经将兑换铜钱的人给抓到,宝泉局又已开始铜币的交换,柳舟这才带人冲往宝泉局。
宝泉局是朝廷铸造铜钱的地方,这里对于外人来说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这里有重兵把守,外人想要进入,难上难。
此时宝泉局内,铜钱的声音哗啦啦的响着。
另外一个声音也很响。
“快点,把这些都装起来。”
宝泉局的铜钱是要拉出去流通的,而要拉出去就必须用马车,马车是从外面来的,来的时候里面装着私造的铜币,马车进来,铜币换下,装上真的铜币离开,而后再由后面的马车将假铜币拉出去流通。
这已经是他们惯用的伎俩了。
而就在他们这样做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接着,一队官兵便从外面冲了进来,官兵之中,一人显得很是耀眼,正是这几日在京城名声很盛的柳舟。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宝泉局,任何人不得随便入内的?”一名看起来像是这里头目的中年男子双目微瞪,气愤不已。
柳舟冷冷一笑,拿出乾隆皇帝给的令牌:“有皇上令牌再次,你们见了令牌,还不下跪?”
众人不由得一愣,可皆没有下跪的意思,柳舟也是不急,而是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将这些铜钱和这些人全部抓起来,押进顺天府衙大牢。”
那些人想要反抗,可带头男子则微微凝眉,挥手制止了。
那令牌是真的他很清楚,反抗就意味着坐实了这些事情,不反抗,兴许还有救,只是抓进顺天府大牢,谁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铜钱和人全部押进了顺天府大牢,洛成傻眼了,他不过只是想借给柳舟一些兵马而已,可没想过要插手私造铜钱的事情啊,而且如今抓的人还是户部宝泉局的人,这……这可真有点为难他了。
可就算是为难,洛成也没办法,如今柳舟手里拿着皇上的令牌呢,他要是敢不让关,皇上那边立马就能下旨撤了他的顺天府尹的位置,而且顺天府掌管京城各种大小事务,按照责任来说,这也是他们顺天府的事。
洛成真真有些后悔了,他后悔当初不该对柳舟那样,他发现这个人年纪虽不大,可心机却是极重,而且有仇必报,他之所以如此,还不是因为当初自己的人打了他的那个手下王安?
当洛成这边为那些宝泉局的人而左右为难的时候,大理寺这里,却上演了一场刑讯。
被询问的人是叶洪抓住的那些兑换铜钱的人,这些人的行迹叶洪可都是调查清楚了的,沈探和柳舟两人将这些一一指出之后,便要这些人承认他们的所作所为。
可是这些人却拒绝承认。
“我们换的铜钱可都是朝廷铸造的铜钱,不是私造的,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面对这些人的质疑,柳舟冷冷一笑:“你们的铜钱是朝廷铸造的吗?分明是私造的,来人,请金月楼的老板过来。”
金月楼是一家客栈,也是今天抓住这些人时他们正在兑换铜币的地方。
金月楼的老板叫金不换,是个胖子,以前见人就笑,可此时却一脸严肃。
“金老板,你且说说,那些铜钱是真是假?”
金不换神色犹豫,可很快便答道:“是假的,若非大人,我金月楼可就要吃大亏了。”
那些被抓的人一时惊愕,他们拿去换的铜钱是真的,这点他们是肯定的,可这个金不换怎么说是假的?
他们很快明白过来,阴谋,这是柳舟的阴谋。
这的确是柳舟的阴谋,那些铜钱在这些人被抓的时候,已经被叶洪的人给换了。
既然要这些人招供,不使出点手段可不行,而为了达到目的,柳舟并不介意那手段是否光明。
可那些人还是不说,他们很清楚,说了,就没有活路了。
柳舟并不急,他似乎早料到情况会是这样,之前的这些,不过是为他后面的用刑铺路罢了,如今很多证据都已经指证这些人是私造铜钱的人,那么对他们用刑,也就不理亏了吧?
柳舟淡然一笑,对沈探道:“沈大人,可以用刑了。”
满清是有十大酷刑的,大理寺虽不是刑部,可也备有不少刑具,能够在这些刑具下撑过来的并不多。
不过虽是用刑,柳舟却不要沈探对所有人都用刑,他要沈探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的用,让那些没有用刑的人看看,看看那些人痛苦的摸样,看看那些人生不如死的摸样。
惨叫声在大理寺大牢里响起,虽已是秋初,可那些人的额头还是冒出了冷汗。
当第三个人因为受不住酷刑而昏厥的时候,第四个人已经浑身发抖,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了。
“求饶是没有用的,我们想要的是你的证词,如果聪明,知道该怎么办吧。”说到这里,柳舟又冷冷道:“幕后的人是保不了你们的,皇上对此事的愤怒你们也应该明白,想要活命,只有老实交代,你们不过是做了幕后人的跑腿罢了。”
柳舟这番软硬兼施,第四个人终于崩溃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们肯放过我。”
“说吧!”
“那都是户部尚书福长安让我们做的,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请大人饶命……”
第四个人说了很多,柳舟将之一一记录,而后写成奏折呈了上去。
-----------------------------------------------------------京城的风雨,终于如期而至了。
秋雨微凉,柳舟将奏折送进宫之后便一直在等消息。
他并没有等到皇宫的消息,不过与顺天府有关的消息却是听到了不少。
自从宝泉局的人被抓之后,户部的人便去要过几次,洛成被他们训斥了多遍,可那些人他还是不敢放,此事关系甚大,他若只因为户部的几句训斥便把人给放了,他也就做不到顺天府衙这个位置了,能够在京城当府尹,没有一点本事还真是不行。
洛成顶着压力继续关押着那些人,可心里却是堵的厉害。
于是顾不得大雨倾盆,他急匆匆的来找柳舟。
见到柳舟后,洛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柳舟听完,淡然笑道:“洛大人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官,不畏权贵,等此事结束后,本官必定上报朝廷,为洛大人请功。”
洛成来这里是要柳舟感觉把那些人给弄出去的,可不是要什么功劳的,而且他也知道这功劳那里是容易要的,可柳舟这话说出来了,显然是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洛成一声长叹,又只好冒雨赶了回去。
在洛成离开后,柳舟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户部尚书福长安在京城经营多年,想要扳倒他并不容易,不然乾隆皇帝已经看到奏折这么久了却还没有动静,便是明证了。
大雨倾盆。
御书房。
和珅和刘墉两人立在一旁皆是不语,乾隆皇帝将柳舟的奏折说了一遍后,双目微带怒意,问道:“两位爱卿,你们觉得此事如何?”
乾隆皇帝话音落下,刘墉立马抢先说道:“既然证据确凿,那些假铜钱又皆在宝泉局找到了,那么户部尚书福长安怕是脱不了干系的,为正国家法度,理应先行关押。”
刘墉此时心里是窃喜的,他对柳舟并不怎么看好,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短短几天时间里,柳舟便将这件朝廷查办了好几个月的事情给解决了,而且还牵涉出了户部尚书福长安,这福长安在和珅一党可是极其有地位的人,办了福长安,就等于断了和珅的一条臂膀,这个机会,可是失不得的。
刘墉说完,乾隆皇帝并未表态,而是看了一眼和珅,道:“和爱卿的看法呢?”
和珅混迹朝廷多年,就算是如今遇到了这种事情,他仍旧表现的很是镇定,道:“此事尚不清楚,若以此便将罪责按在福长安身上,恐有不妥。”
福长安既然是和珅的人,和珅就要想办法保他,不然他若落井下石亦或者想尽办法跟自己撇清关系,那他的那些政党只怕是要心寒的。
和珅话刚说完,刘墉立马站出来反驳:“什么叫事不清楚,奏折上可写的清清楚楚的,那些兑换铜钱的人已经承认,皆是福长安指使的,他们将兑换的银两,可都送到了福长安在京城的一处房产了啊,根据调查,也是属实的,足有百万两白银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