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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鹰翔虽然愤怒,但是却也于心不忍,沉声道:“你放心,你不仁我们不能不义,一定帮你把人救出来就是了!”
“阿诚,正如大哥所言,这两件事你大可放心,只要你能如实供出第二个细作是谁,我们一定替你完成”,薛鹰旋也承诺道,话锋一转,“但是,如果你不说出这第二个细作,我们接下来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要想方设法将这第二个细作揪出来,只怕到那时,就算想要帮你救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抓细作耽误的时间,也只有从你老娘和小妹的命上找回了!”
“多谢两位公子。”阿诚又是重重点头。
“谢我没有用,还是说点儿实际的,第二个细作是谁?我想,你知道应该痛快一点儿,别犹豫……”薛鹰旋道,声音平静得很,不像薛鹰翔那样愤怒。
“不必了!”
“是月童!”
“二公子……”
薛鹰旋之言,尾音还未落,就听地牢之中,三个个声音同时响起。
本是安静的地牢,恍似被这两个声音惊得一阵震颤。
登时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空气瞬间凝固。
这样极其静谧的片刻,一个笑声响起,声音不高,但是略微带了些得意的语调,还是惊得众人心内一颤。
“哈哈——大哥,原来是你的好侍从!”薛鹰旋声音中透着难掩的得意,但是却还故作痛心道,“倒是一个值得栽培之人,可惜了,枉费了大哥对他的一番……重用。”
这“重用”两个字是凑近了薛鹰翔耳边说的,声音颇为暧昧。
此时洛枫也是一阵自责,原本说好了要暗中帮忙,让薛鹰翔自己调查出这细作的。只是刚才事情来得太突然,谁也没想到,这阿诚为了救出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竟然如此心急的供出另一个细作来,甚至在薛鹰旋话音还未落之时,就已经说了出来。
洛枫刚刚是想要打断薛鹰旋的询问,找个由头将他支走的,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也怪他刚才被阿诚的声泪俱下弄得动了恻隐之心,只想着如何保住他的性命,却忘了当务之急。
为时已晚,薛鹰翔的脸面是保不住了。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薛鹰翔能够留住月童的性命,薛鹰旋也是不同意的。
“来人,去把月童押到地牢来!”薛鹰旋一声令下,完全忽视了自己兄长的存在般。
“诸位。还请诸位帮忙看管好阿诚,别让他自尽了或是逃了,这两个细作还没当面儿对峙呢,现在他还死不得。”薛鹰旋看向天门学院众人。
李沧衡点点头,以示知晓,却并未答话。
这原本就是剑莺山庄内部的事情了,他们说到底不过是暂时客宿在此,根本没必要插手。但是既然当初抓细作的时候是一同出手的,现在抽身而退,倒也太突兀,只好继续留在这里。
这剑莺山庄的地牢是长久不用了,里面没有一个犯人,只有四个象征性的看守在此,其实不过是做些打扫的功夫罢了。
可见剑莺山庄平日里治理的还算得当,未及有人犯错,犯错也不至重罚。
此行隐蔽,地牢里自然没有事先多增派人手,如今天门学院之人,也只好暂时充当了这狱卒的角色。人人自是心内不满,想着我堂堂天门学院内门弟子,帮你们抓了细作还不算,现在到来指使起我们,为你们看管内鬼了!
不多时,两个地牢看守奉命押了月童过来。
这月童一见是要去地牢,自然不从。原本也是有些灵力之人,但是当日薛鹰翔将他打晕之后,关在房中不许出门,怕他破窗而逃,特意吩咐下人在他饭食中放了软筋散,那软筋散可是服用一剂,便五日身体无力的。
如今一番挣扎,自是徒做无用功,反而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架了过来。
薛鹰翔见人被打,一时也忘了细作之事,竟然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怒气冲天的责怪两位看守:“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打……”
“咳咳……”薛鹰旋轻咳一声,提醒薛鹰翔,“大哥,一个细作,打死也不为过。”
薛鹰翔火儿还没发出来,就被薛鹰旋这句话噎得再无下文。
只得收了刚要收拾这两个看守的拳头,别过头去,不去看这小厮。
“跪下!”月童被两个看守按在地上。
这两个看守似乎看出了薛鹰旋要弄死他的意思,竟然力道十分之大。膝盖跪于地面,竟然传出了骨头碎裂的闷声。
薛鹰翔眉头一皱,却仍旧不回头看去。
“大哥,这可是你的家事了,要不要我们回避?”薛鹰旋阴阳怪气的问道。
“不必!”薛鹰翔自会如此说。
“二公子”,洛枫却开口了,“洛枫有件急事想要和二公子商量,不知二公子可否移步牢外?”
“不急”,薛鹰旋想都没想就回绝了洛枫,“洛兄有什么事儿,这一时片刻总等得了。薛家出了这两个细作,在还没调查清楚之前,可是没什么事情比这个还重要的了。”
看向洛枫,一脸歉然:“还请洛兄莫要怪罪。”
又笑道:“我薛家出了如此丑事,鹰旋在此代替兄长向天门学院诸位仁兄赔罪了,让诸位仁兄见笑,实属无奈之举。”
“不妨。”李沧衡随口回了一句。
洛枫便是再懒得说什么。
这薛鹰旋明摆着是让他兄长当众出丑,不然完全可以请出天门学院众人的,何况天门学院之人早就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搀和他们的家事,这一点,他自然看得出。可是却非但不请出众人,反而弄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天门学院之人不留在这里都不行。
一起抓了人来,人家让你帮忙看着,以防逃脱,也是再正常不过。帮个忙,实在是在情理之中。
别人或许还看不出来,但洛枫却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帮忙看守是假,见证丑事是真。摆明了让兄长在众人面前丢脸。
却还是一副多么为自己兄长着想的嘴脸。
“阿诚叔,你怎么了?怎么被抓到这里来了?”未及薛鹰旋发问,月童却诧异着先问了阿诚。
“月童”,阿诚道,“你都招了吧,那****下山之时,刚好见你上山。我见那背影就是你,不会有错。”
“你……你说什么啊,什么上山下山,阿诚叔,我听不懂啊……”月童还在做着垂死挣扎。
“月童,我看你也不是真的想要害薛家,估计也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你说出来,大公子会饶你一命的。”阿诚已经认准了他就是细作。
这月童男生女相,袅娜纤巧,又是穿着家丁的衣服,所以在剑莺山庄之中,有如此背影的男子就只有他一个,不是他还能有谁?
况且那日山风很重,刮来了一阵香料之气,剑莺山庄之中,男子用香料的,就只有他!别人一来用不起,二来也不会去用。
见月童并没有坦诚布公之意,索性将这两点都说了出来。
这样一来,就是他想要狡辩,也是无法了吧!
“月童,你的香料是我赏给你的,剑莺山庄确实只有你的身上有这种味道,你还想狡辩什么?”薛鹰翔终于看向月童,眼中恨意和痛惜交杂在一起。
见薛鹰翔发问,月童愣了愣,最后跌坐在地上,竟然当真不再狡辩了,只道:“不就是细作么?你说我是我就是。”
“月童,你这话说得好生没道理,什么叫我大哥说你是,你就是?倒好像是我们薛家冤枉你似的。这话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觉得,我兄长是个始乱终弃之人,玩腻了,便随便找个罪名给人安上,一杀了之?”薛鹰旋笑道,好像颇为维护自己兄长一般。
“二公子,你不用假惺惺的明捧暗讽。你故意留了天门学院之人在此,这用意还不明显吗?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装什么良善之辈?大公子脾气暴躁,你就屡屡利用这一点,在庄主跟前儿暗害大公子,几次大公子都不与你一般计较,你却还是咄咄逼人。你如今不过是想趁着庄主尚有意识之前,利用我之事,彻底扳倒大公子,自己继承剑莺山庄吧?”
这月童虽然生得女相,声音轻柔,但是说起话来,却是直戳要害,不卑不亢的力度噎得人无从打断。
薛鹰旋不想这个一直不被自己放在眼里,甚至无比轻视的小厮,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儿,如此毫不忌惮的将自己的意图给说了出来,一时觉得下不来台。沉声道:“月童,死到临头还胆敢污蔑本公子,挑拨本公子与兄长兄弟之情,是何居心?”
“我没什么居心,不过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月童道。
“好你个贱、奴,巧舌如簧,明明信口雌黄, 还说得理直气壮!”薛鹰旋剑气已动,杀意明显。
“我只是大公子的奴才,从不是二公子你的奴才,随你怎么污蔑我,这‘奴’字,大公子说的,你却你说不得。”月童仍旧毫不退让。
“够了!”薛鹰翔一声怒喝,打断了两人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