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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落在响个不停的座机上,揪着他衣服的手忍不住颤抖,董艾有种感觉这通电话跟自己有关联,但此刻她却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误的。
容柳月蹙眉,家里的座机可是很少有人打来的,一般都是拨出去的多,她弯身准备去接的时候。
“我来。”董艾突然出声打断她的举动。
她的手慢慢自傅君奕的衣服松开,身体忍不住颤抖,转身一步一步朝座机走去,不知为何泪水模糊了眼珠。
突地,她的手腕被一只温暖手掌抓住,“不如我来吧?”
傅君奕眯起黑眸,因为他瞥见座机没有来电显示,明显隐藏了号码,这种行为太可疑了。
她本想说好,可一看到他身边的乔海瑶,就用力拂开他的手,“不用,她是我女儿,是好是坏都应该我自己承受。”
不能再依赖他了,她会越来越离不开的。
“别闹脾气了好不好?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连好好说话也不能!”他不喜欢那么倔强的她,她为什么不懂某些时候她可以选择站在他身后?
她甩开他伸过来的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傅君奕瞪着她,怒火在身体里乱窜,很想问她是不是每一件事都要跟他分得清清楚楚,两人一定要划清界限!
董艾脚步踉跄,抓住座机的话筒,用力到关节泛白,将耳朵贴在话筒上,传来陌生的声音,她的脸色紧随着泛白。
“好,我听你的。”
“我要听听我女儿的声音。”
“妈妈,这里好黑,我好害怕……”话筒里传来女儿害怕的声音,但接下来就是陌生的嗓音。
“我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
耳边传来嘟嘟声,她的话没说完对方就切断,就是说没的商量,可是她去哪里弄那么多钱?
话筒从手中滑落,董艾像虚脱一样,连站都站不稳,若不是傅君奕及时圈住她的腰,她会狼狈摔在地上。
“怎么了,电话谁打来的?”其实,从她难看的表情他可以猜到事情已经到了糟糕地步,可接电话了解情况的人是她。
她双眸泛泪盯着他,手突然猛地抓住他的衣服,“哥,你帮我,你帮我!”他是她最后一线希望了。
“对方说了什么?”
她深呼吸,调整了好一会才说,声音抖得厉害,“他说他是绑匪,歆歆在他们手上,我听到歆歆的声音了,她很害怕,我该怎么办?”
“绑匪?”傅君奕蹙眉,那些人是怎么知道董艾有个女儿?“他们还说了什么?”
“他们要五千万……”这数目她怎么可能会有,可是要救女儿只有这笔钱,她拉住他的手,恳求道:“哥,你借我五千万,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冷静点!”他摇晃她的肩膀,要求她镇定下来。
“我怎么冷静!歆歆在他们手上!”她突然大吼,女儿是她的命根,她不能失去,没有歆歆,她根本撑不下去。
她拉住他的衣服,用力扯下他的头,“哥,借我五千万,我没有时间了!”
“丫头,对不起……”傅君奕抬手抓住她的揪着衣服的手,看着她摇首拒绝。
“不会的,你那么疼歆歆,不会不救她的……”这就是她一直爱的男人?她忽然笑了,笑得可悲。
“我们先冷静下来分析事情,你确定什么地方都找过了吗,商场监控看了吗?”
不是他比任何人都冷静,只是他强迫自己镇定,如果手忙脚乱一定会掉入绑匪陷阱,他必须比失去理智的她更清醒。
“你只会叫我冷静,那是我女儿又不是你女儿,你当然不在意!”
“她喊我一声舅舅,怎么说也是我的亲人,我当然在意!”他很清楚她说得是气话,可是这样争吵也没有结果,他伸手想拉她,她却往后退。
“既然在意就给我钱,马上给我!”她大声吼,声音喊得沙哑。
虽然五千万是大数目,但她想要他会眼也不眨就给,可是他要确保孩子安全,“我们从长计议。”
“呵呵……”董艾轻笑出声,“说到底你还是不给是吗?”
容柳月看不过去,她嘲讽道:“董艾,你别那么过分,钱我们不一定要借给你,而且你不见得有能力还。”
“妈!”傅君奕喝住母亲,阻止她胡言乱语,再看向董艾,他发现她的脸色比刚才更苍白,急欲解释:“丫头,我妈说的只是气话,她……”
是啊,他们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帮助自己?他们只是好心养育了她十几年的外人而已,她董艾在他们心中只是陌生人。
“我终于明白了……”董艾出言打断他的话,向后退的步伐没有停住,反而加快。
这个家她呆不下去了,可这根本不是她的家,女儿才是她的家人。
她猛然转身,快速打开大门,冲进大雨中,很快便消失了身影。
“丫头!”傅君奕看到她冒雨跑出家门,担心她出什么意外,没多想就打算追出去,可是被一个从一旁窜出的身影挡住去路,害他险些刹不住步伐。
“追什么,找不到人她自然会回来。”董艾无家可归,而容柳月也觉得她逃不出自己掌心。
傅君奕没有回话,眯起黑眸生气瞪着母亲,脸部因愤怒而紧绷,垂在身侧的手早已紧握成拳,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惧怕的寒意,眼神仿佛在说:挡他的人都得死。
容柳月被儿子的气势震慑了,眼前这个儿子很陌生,她也是聪明人不会硬碰硬,所以脚步一挪往一旁走去。
刚移步,身旁就卷起一阵风,他头也不回追了出去,雨伞没带,像箭一样冲进磅礴大雨中。
豆大的雨粒拍打在身上,砸得董艾全身都泛疼,可她的心却比身上的痛万倍,女儿电话里带着哭腔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她却只能在这里流泪,钱拿不到不说,连女儿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真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五年前在手术台,是那人告诉自己女儿的存在,她才勉强活了下来,女儿在她生命里占有很大一部分,在她快支撑不下去想要放弃之时,是女儿使她坚持住。
她不敢想象失去女儿的日子,女儿是上天赐予她最珍贵的财富,比金钱还重要,若失去她会一无所有,生无可恋。
“歆歆,你在哪里?妈妈想你了,不要跟妈妈玩捉迷藏,快回来妈妈身边……”她一边喊着一边沿着马路寻找,像疯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