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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不可置信的一愣,半会才吼道:“你早就知道…”又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既然知道,为何瞒着我?你不记得当初做过什么了?就敢瞒着我…”
十四道:“这几年我一直很后悔,很内疚。”
九爷气道:“我知道你内疚。但为了一个欺骗你的奴婢,一个妄想飞上枝头的贱人,你还想赌上你我、还有八哥的前途不成?”
当日皇帝有意将完颜蔷薇指婚与十三爷,十四在乾清门跪了一宿,为的是娶完颜蔷薇。如果爱莲冒充蔷薇之事传出去,再被太子的人利用,必然会说完颜罗察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更有权势、更有倚仗的十四爷而指使奴婢勾引十四。
流言难测,稍有不慎,便是欺君大罪。
九爷接着道:“你不为罗察大人着想,也该为薇薇想一想。倘若薇薇知道当日你在乾清门跪一夜是为了她的奴婢,你让她如此自处?她的性子你现在还不清楚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旦挑明,你该如何收场?”十四也担心,也害怕,所以一直求爱莲离宫。
幸而爱莲也答应离宫。
十四正欲说话,却一眼瞥见立在柱子后的十三爷。十三几步冲到面前,紧紧抿着唇,眉头深锁,眼睛像支利箭,狠狠的钉在十四身上。九爷问:“你听见了多少?”十三一拳挥在十四左脸颊,打得十四一个趔趄,往侧一歪,差点跌倒。
十三痛心疾首道:“全听见了…”
不等他说完,十四已麻利的还回一拳,打得十三嘴角出血。九爷纳闷,连忙拦阻,隔在两人中间,道:“你俩怎么就打起来了?”十四一手拨开九爷,擒住十三衣领,道:“上回是我让你,你以为我会永远让下去?我与薇薇的事,无论吵架还是恩爱,都不牢你费心,你最好离得远远儿,不然我绝不客气!”十三不答话,闷声就是一拳。十四不客气,手臂一挥还了一拳。两兄弟开打,九爷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武功不如十三十四,只能看着干着急。那厢三爷、四爷、八爷、十爷听见动静,一起过来,见此情形,三爷喝道:“都给我住手!”
九爷眼皮一翻,暗道:喊有什么用?我嗓子都喊破了。
最后还是四爷八爷十爷齐动手,才将二人拉开。要问二人有何过节,倒是谁也不肯说,再问九爷怎么回事,九爷更不敢吱声。
此事莫名其妙开始,不清不楚结束了。
八爷得势,分派给十四的公职便多了。再加上快至年下,许多事情都要收尾,十四忙得马不停蹄,基本上只回宫吃顿晚点。有时候,他回来,我睡了。我醒来,他又走了。
白日里,我闲着无事,常常去十三爷的书房拿书瞧。我心坦荡,就算撞见兆佳氏,也敢微笑招呼拉手闲话。兆佳氏笑道:“你挺着大肚子不方便,让宫人来一趟岂非更好?”她眉梢飞翘,嘴角上扬,眼神里却一丝笑意也没有,我又不傻,自然能猜到些许。
我客气道:“阿哥所只你我两家人,外头我又不想去,出门走走,顺便向十三爷借两本闲书,权当活动筋骨了。”十三从他的小小图书馆捡出数本符合我口味的书册,放在石桌上,道:“才从宫外买的,最新的——“悬疑”小说。”
悬疑小说这名词,还是我教他的。
他们统称为“不太正经的书”。
我正在追一本《宋仵作诈尸案》,都是作坊里出的手抄书,十天出一册,一次出十本手抄版,其他都是印刷的。新书一出,十三都会买来送我收藏。且每次都是手抄本,有时还是作者原迹,很不容易。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小说,我欣喜若狂,道:“谢过十三爷。”
十三温和笑道:“举手之劳。”
看兆佳氏在一旁盯着,我浑身不自在,遂让玟秋收了书告辞。兆佳氏皮笑肉不笑,故作娴淑道:“仔细瞧着脚下,别摔了跤。”话没说完,我往前一倾,差点就倒了。十三紧张不已,道:“还是我送送…”兆佳氏连忙插嘴,道:“看你走路不稳,我送送你罢。”
我道:“不用不用。”又看了十三一眼,道:“放心。”
本来我还想与十三聊会天,哎,回到西小院,十四不在,屋里空荡荡的。我挺着肚子,啥事干不了,无聊得要死,连看书都没心情。
待天暗了一些,我坐了肩舆往永和宫请安。德妃顾着春节的事忙碌不已,没得闲工夫与我瞎扯,坐了一盏茶功夫,请了个安,又坐肩舆回家。
等天全黑了,十四才风尘仆仆的回宫。
他基本上已累成狗,摊在炕上,能不动身就绝不动手指。我侍候他脱了外衫鞋袜,拧了毛巾给他洗了脸。我轻轻道:“别在这躺着,去榻上睡。”十四阖着眼,嘟囔道:“呆会还要去乾清宫见皇阿玛,我就歇一会,两刻钟后叫我。”他眉目星朗,即便睡着了,姿态也极好,绝不会乱动乱踢。我坐在一侧看着他,忍不住俯身吻了吻他的唇。
我只是蜻蜓点水,他却抬起上半身一路吻了回来。热吻缠绵,把屋里几个小宫女羞得满脸通红,偷偷退了出去。好不容易松开,他翻身自个穿鞋,我问:“怎么不再睡一会?”十四道:“我早去早回。”又道:“你等我用晚点。”我高兴的笑了笑,道:“那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预备。”我取了衣裳替他纽好扣子,他道:“上回吃的灌汤包不错。”
说罢,就走了。
他虽只是一说,厨房还得重新发面做,大清又没得发面机。我只好让厨子揉了面团,放入瓷盆,再用棉布层层裹好,放在热炕上发酵。每隔半个时辰瞧一次。好在十四七点钟出去,到十点才回来。发酵得差不多了,便立马让厨子做包子。
等我俩用完膳,已经快十二点了。
次日大早,等我醒来,他又已不见了踪影。如此直到冬天,只小半月要过年了,十四才略略歇停。难得他有闲空,与我一起坐暖轿去永和宫请安,德妃许久未见过十四,上下打量一遍,笑道:“额娘觉得你好似不同了。”有他在,我与德妃也显得比平素融洽,我笑道:“额娘,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些日子跟着八爷、九爷在宫外走动,晒黑了,也壮了。”德妃点点头,爱怜的拍拍十四的手背,道:“辛苦你了。”
十四被德妃宠溺惯了,笑道:“不辛苦,比不得额娘要管着后宫。”
德妃假装生气,旋即又笑:“后宫再大,也比不得前朝紧要,你跟着八哥好好学做事,帮皇阿玛分担朝政。”又压了压声音,道:“太子那头,可别去招惹。”
十四道:“儿子知道。”
母子说着话,有宫人过来禀事,我与十四便起身,道:“额娘忙碌,咱们明儿再来给额娘请安。”德妃不留,一路送到月台,望着轿子没了踪影,才转身问宫人话。
要过年了,宫里张灯结彩,内务府送了许多新家具新绸缎,说是康熙赏的。我将屋子重新布置了一番,与几个宫女剪了许多窗花贴在青纱窗上,又打了无数中国结,挂在灯笼上、树上、屋檐下…宫人们也都穿红戴绿,天越来越冷,雪花飘絮,年味儿特别浓厚。
到了大年三十这日,我早备了许多银角子和红包,分发给院子里的宫人。又感念太医院的照顾,便让玟秋拿了一箱子的红包和年糕去赏人。年糕用粽叶子包好,再用一层黄纸包扎了,以细线捆紧,提在手中很轻便,做礼物也适宜。
玟秋领着几个宫女到了太医院,见人就发,太医、医女都连连道谢,倒不是因为得了几个铜子,而是有上头赏赐,她们觉得很沾喜气。爱莲怕撞上玟秋,躲到一旁不敢现身,待人走了,才回庑房。见自己的床板上放着一包东西,便扯住另外一个医女问:“是谁放的?”
医女随口道:“好像是十四爷叫人送来的。”
爱莲打开一看,与别人的年糕不同,是她爱吃的红枣糕。忆起昔年,十四曾在街边市肆为她买红枣糕。爱莲心中一甜,以为十四还挂念自己,才眼巴巴命人送来红枣糕。她舍不得吃,放在手中把玩许久,又重新包好放回枕边,与医女出门干活。
至掌灯时候,乾清宫奏响了音乐,太医院除了当值的太医、医女,旁的无事之人皆可回家过除夕。爱莲无处可去,与几名宫人在后院吃席。喝到酒醉微醺,她摇摇晃晃的进屋摸黑躺下,想起十四送的红枣糕,便往枕头底下一探。
不料,红枣糕竟被老鼠咬得七零八落。
她气恼不已,酒醒了一半,从柜子里拿出火柴棍,掌了灯,往地上一看,屋里竟躺着四五只老鼠尸体,有只老鼠,嘴里还叼着半块红枣糕!如遭雷劈,爱莲又惊惧,又愤怒!她浑身颤栗,如被五马分尸一般,四处痛,处处痛,痛到——无以用言语描述。
他,竟然要杀自己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