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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第二遍?那你可以说第三遍啊?
君羽抿唇一笑,这一刻,她仿佛能清晰的听见那边桌面上传来的清脆咔嚓声。
“啪……”
而风间离只是静静凝望着她,浅浅的凤眸半阖,他忽然伸手一弹,将那床上的纱幔扯了下来,轻轻往君羽站立的方向一抛,缠住她的腰,就是那般随意一拉,君羽再想挣脱已是来不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纱幔缠着跌落在铜镜前的座椅上。
“好了,可以开始束发了。”风间离神态从容的浅浅瞟她一眼。
君羽默默被风间离牵起柔荑,按住肩头,落座在铜镜前。
她暗自咬牙这一次斗不过你,且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风间离幽深的眸子似乎一道光芒闪过,仿佛就如那被猎洗的长空,泛着明亮耀眼的笑意,“你知道么?君羽,半年前那一日,在祁水城客自来酒楼,我走之前曾说过,以后你的发只有我才能替你绾,你的衣衫也只有我才能亲自替你穿,瞧瞧,今日这两件事可不是都成真了?”
君羽垂下眸,不经意瞥见铜镜里她乱糟糟的头发,想起她的头发之所以会这么乱,还不是刚才在床榻上风间离揉的?
原来他刚才就已经想好了,弄乱她的头发,然后在以此为借口,趁机替她梳头。
真是奸诈!
不过,君羽眼珠微微一转,笑道:“世子爷,您身份高贵,您真的会束发么?”
风间离闻言,挑眉:“自然是会的,看来君羽很是怀疑我的能力?”
他站在君羽背后,细细取来柜子里的梳子,轻轻执起她的发,替她梳头。
“我以为,以您这财大气粗的身份,只怕这等小事都是不会的,没想到你倒是再一次给了我巨大的惊喜。”君羽望着仔细替她束发的风间离,仍不忘挖苦道。
冷风掠过屋内,风间离梳头的手一顿,“我能给你的,并不只是这么一点点。君羽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我只要你快点滚出我的视线,这条件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不过,这话君羽却是没有说出口的。
她睨着面前轻轻执起她发的男子,他好似珍宝一般慢条斯理的将她的发轻轻用梳子梳开,又慢慢的束起来。
这种象征着白头到老的梳发……
这种感觉真是该死的不舒服!
君羽狠狠的咬牙,陡然便直接打断风间离的动作,她一把抢过风间离手中的梳子,两三下将头发束好,悻悻的站起身子,推开房门,捧着小暖炉就冲了出去。
“再见,风间离,再也不见!后会无期!”
身后风间离有些愕然的站在铜镜前,半响,他声音飘渺:“君羽,你心乱了么?你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心里是多么的在乎你。但我知道你玩够了,自然会回到我身边。”
那一刻,风间离忽然想起刚才他问过君羽的话,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么?你真的还没有开窍么?
君羽却是直接避开话题,没有给他明确的回答。
看来他还需要多加努力,他还需要想一个法子,将君羽的心乖乖收服。
那么,就从此刻开始吧!
从此刻起,他风间离会让君羽心甘情愿将心交给他。
就从此刻起……
温水煮青蛙,需要小火慢炖,那么,这第一步……便从苦肉计开始罢!
在君羽急急忙忙,仿佛有怪物追赶一般走下楼梯的时候,却陡然听见一楼传来大片的惊呼声。
“啊,那个人是不是疯了?他不冷么?”
君羽有些诧异的转过身子,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竟瞧见风间离也跟了出来,他似乎很是着急,仅穿着亵衣,光着脚,正站在楼梯上方定定注视着她离开。
君羽愣愣的盯着风间离,盯着他的脚趾,他的脚趾似乎很是雪白莹润,很是漂亮,嗯,比之她的还要漂亮。嗯,不过,她关注的重点好像错了。
风间离光着雪白的脚,穿着单薄的寝衣,在冬日里,刚刚下过雪的清晨,站在冰冷的地面,只是为了看着她完好无损的走出客栈。
不过,那雪白的亵衣上明显有两处看起来相当格格不入的血点子,正是刚才风间离所流的鼻血。
君羽望着那格外引人注视的血迹,噗嗤一声,差点笑出声来。
但,君羽很是不理解,这样腊月的天气里,即使她捧着一个小暖炉,依旧觉得冷的渗人,风间离是如何在这般寒冷的天气下,做到面不改色的。
他似乎连一丝皱眉都没有,只是那样一袭乌黑的发披散着,修长的身影立在楼梯上,光着脚的脚趾似乎都因为接触到寒冷的地面而冻得通红。
可是他却一丝表情都没有,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周遭的一切冷风。
君羽见他执着的站在那里看她离开,想要大笑的心思忽然便这样压了下来,她瞬间身子一僵,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垂下眸,避开他那追逐的目光。
刚才风间离曾问过她是否开窍,是否明白他的心意。
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她装作不懂,装作不理解,只是因为她至今都不明白,风间离对她这般执着,到底是因为他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像她这样不好驯服的猎物,想要驯服她的原因居多,还是因为他一时兴起,抑或因为别的什么,这……叫她如何回应!
但这一刻,君羽不得不承认,她的心真的有些乱了。
君羽试图让自己忽视那道深邃的目光,她捏了捏拳头,转身不再看他一眼,忽然抬脚就冲出了客栈。
“这日子没法过了,你是死是活,是冷是暖,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声音远去,君羽的身影彻底消失。
而风间离站在冰凉的地板上,从客栈门口吹来的风,一股一股打在他身体上,他望着君羽仓惶而逃的背影,清冽如水的双瞳,仿佛氤氲着雾气的湖面,没有往日里总漾着的淡淡冷清,此时他只是安静的望着。
良久,他声音悠长,忽然轻轻的笑了:“我说过你心里有我,君羽,这还是你第一次失去镇定吧……”
他声音极轻极冷,雪色般的亵衣在冬日的清晨里结成寒冰。
他轻轻转身,如玉的衣角微微一动,脊背挺直,他终于不疾不徐的光着脚回了客房。
在风间离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声音悠悠荡荡的传遍了整个客栈。“地板真脏,衣衫上的血迹真碍眼,看来我需要多洗一洗了,小二,给我打三十桶热水来。”那一日,除夕刚过,新年里的第一天,这家客栈见证了第一位洗了三十多次澡的特殊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