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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白天里,刘管家独自一人守在灵堂前,对着棺材又是磕头又是烧香烧纸钱的。突然,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那女子对刘管家说:“刘管家,你且下去吧,让我在这儿陪陪三爷。”刘管家对于突然出现在灵堂之上的傲霜表示了疑惑,他跪在地上转头望向她,眼中充满了疑惑。
傲霜见刘管家这般看着自己,便走得近了些,“出去吧,明日三爷就要入土了,让我在此处与三爷单独待会儿。”傲霜穿了一袭素白的衣裳,头发披散于腰间,耳旁插了一朵白菊,脸上略施粉黛,她的眸子,始终是没有离开过逸霖的牌位。
傲霜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刘管家身为奴才,自然是要听从主子指挥的。他离开时,还依依不舍地忘了逸霖的牌位一眼,生怕这眼前的白衣女人对其做什么手脚。
待刘管家出去后,傲霜便叫海棠关上了这灵堂的大门儿,并叫她在门外守着。堂内再无旁人,只留傲霜一人站于逸霖的牌位前。堂内正弥漫着浓重的烟熏味儿,且与佛寺的气味相同。傲霜望着逸霖的牌位,心中微微一颤。
她走到棺材旁用力地推开了棺材盖子,后缓缓跪下,逸霖的脸庞此刻正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他仿佛只是睡着,睡得甘甜。傲霜手伸入棺材之中,轻抚他的脸颊,那一丝丝冰凉的触感从指间传入,蔓延至身体之中,最后侵袭至心。
回想起三年前所发生的一切,仿佛都还是历历在目一般。傲霜背着傲雪勾引了逸霖,千方百计的诱使他同自己在房中行那男女房事,后又因着自私地想要占有逸霖,而恰巧碰上天朝向梁朝使美人计一事,便借此机会将傲雪送往了梁朝,而傲霜呢,却在王府之中大摇大摆地进进出出,同逸霖过着如同夫妻一般的生活,终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一场精心策划的大火烧死了傲雪,她本以为心安理得,却不想此后夜夜做梦都会梦见傲雪体无完肤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切哪有自己原先所想到的那般美好。
“后来,我拥有了你,可你对我却不能尽心的照顾。逸霖,我真的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选择自己所爱的人和所想要的生活,我真的有错吗?”
“傲雪已经承欢他人身下,难道你还愿意要她吗?”
“若是你知道我与屈平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你会作何感想呢?”
“三爷,臣妾随知道自己的过错,但是,三爷,您对臣妾丝毫没有夫妻情分在,臣妾心中有苦却不能诉说,正巧臣妾的眼中能看见屈平了。”
“屈平爱慕我多年,而我一直心系着你,三爷,你若是对我没有任何亏欠,那臣妾对你,也是没有任何亏欠的。有个人愿意爱护我,保护我,哄我,逗我,这一切,都是你没有给过的,也是我从未体会过的。”
“为什么,傲雪总能得到最好的,而我什么都得不到……”
傲霜一屁股跌坐在冰凉的地上,那双泪眼之中,有止不住的泪水往外涌动着,这些伤心事,她从未对他人说起过,如今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有苦衷的,只盼着逸霖在天之灵,能够理解她。
海棠守在门口,却把傲霜自言自语一切都听于耳中,后沉下了眸子。
清雪坐在暖炉旁拿着一卷书看着,若秋从外头进房来,手中捧着一叠的厚衣裳。清雪见了,便放下书卷说:“这些都是没见过的款式。”
若秋将衣裳放在清雪的一旁,挑起一件递于清雪的跟前,说道:“这是内务府的人知道小主喜爱雪梅,特地赶出来的,瞧瞧这手工精细的,一看便知道他们是花了许多精力的,这是用心了的。”
清雪一边儿伸手摸着这料子,看着这款式,一边儿微笑着点头道:“着实是用心了的,我甚是喜欢,若秋,记得赏赏那些人儿。”
“是。小主心情愉悦,这还是第一次呢。”
清雪微笑着朝若秋看去,道:“不为别的,只为此次回去出了一口气。”她站起身,走至镜子前将衣服贴在身子上左右照看,朝若秋问道:“若秋,我若穿这身衣裳,皇上看了会喜欢吗?”
若秋点着头说:“无论小主穿什么,皇上都会喜欢的!”
清雪满心欢喜,这就换上了这身衣裳,说是去皇上跟前叫皇上看一看。路中,雪小了些,若秋打着伞扶着清雪行走于雪地之中。灰蒙蒙的天空中,隐隐约约怎的听见了阵阵令人伤悲的曲调儿传入耳中,清雪疑惑,便问若秋:“若秋,这是什么乐器,又是出自何人之手?怎这般令人伤悲?”
若秋回答道:“回小主,这许是从太后娘娘弹奏的。这乐器叫扬琴,宫里只有太后娘娘会此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