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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秋担心地看了清雪一眼,眉头紧皱,道:“比刚回来时已经好多了。”
高媚担忧地走到床榻前,顺着床沿坐下,她伸手给清雪拢了拢被子,轻叹一口气,道:“好在雪儿自身并未手上。唉,当初又何苦前去受这样的苦呢。”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摇着头。
林雨静走过来将手搭在高媚的肩上,细声儿说道:“媚姐姐莫要太担心。”她转过身望着若秋与翠儿等人,道:“你们这几日可得伺候好你们的主子。”
见众人应声儿后,林雨静便对高媚说:“姐姐,咱们改日再来吧,众人都去含光殿了,咱们也不宜去的太迟了。”
高媚听后,沉了沉心。说起含光殿,那三爷的尸体便拜访于此,高媚的脑中时不时地现出那日清雪对自己所说的那些故事。三爷突然离世,这实在是说不过去,三爷英勇善战,威武不屈,怎能叫那些贼人一剑刺死!这其中有太多太多疑点!
高媚同林雨静朝含光殿赶去,路上一直在思考着:三爷的死,莫非与雪儿有关?雪儿又为什么自荐前去梁朝冒这个险?一切都如一座座神秘的大山一样,不翻越那坐山,就永远不知道山后究竟是怎样一种风景。
待高媚二人赶到含光殿时,殿外已聚满了人,不少人都在言论着三爷的死,也有不少人言论宁嫔此次前去究竟是为什么。高媚与林雨静站在一旁,突然身边悠悠地晃过来三两人,不一会儿便听见云嫔说话的声音飘进了自个儿的耳朵里,“三爷与宁嫔之间的微妙关系,相信安嫔也清楚吧。”
云嫔说话极其小声儿,却依然清晰,但这说话的响度也只叫高媚听得见。高媚突然睁大了眼睛——她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见高媚一脸惊恐的模样却迟迟没有开口,云嫔不禁笑里藏刀道:“本宫想要知道的,从来就没有知不道的。越是刻意隐瞒的事情,就越是能被本宫发觉。那样的事情,本宫就不说出来了,安嫔心中清楚便是。也不知安嫔是否同本宫一样,心里猜想三爷的死并非那般简单?”
那一字一句直戳安嫔的心,可她的脸却突然恢复了平静,莞尔笑言:“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三爷已去,真是没想到你竟还能这般嬉皮笑脸。”
这话说的云嫔非常地不高兴,她黑下脸,正要冲高媚发火时,紧闭的含光殿的门突然打开来,太后昏沉沉地被人扶出来,脸上是未干的泪水,皇后匆忙上去扶住太后,急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羽沐回答:“太后娘娘伤心过度,几次晕厥,奴婢们正要扶太后回寝宫休息。”
太后被人扶着也还依然流泪,昏昏沉沉地嘴中唤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皇后担忧着,嘱咐了几句,便让羽沐赶紧扶着太后回慈宁宫休息了。
众人也都在太后来开之后,跟着皇后走进了含光殿。傲霜跪在逸霖的尸体旁泣不成声,高媚从清雪的口中曾了解过傲霜这个人,在印象里,她并不是什么好人。清雪的仇恨,也不知不觉地在高媚的心中扎了根。
若秋和翠儿依旧进进出出在忙些什么,清雪紧闭着的眼睛睁开来,将身子翻了一个方向,望着那两人,道:“你们别忙了,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若秋放下手中整理的衣裳,犹豫了一会儿后走近清雪的身旁,担心地说:“那……小主一会儿若是有什么吩咐就唤一声奴婢,奴婢会在门外守着。”
清雪点了点头。若秋、翠儿离去后,清雪便掀开棉被,下床穿鞋,朝暖炉走去。房内散发着梅香,凌寒独自开的梅花今年又点缀了皇宫,清雪的门前也种了几株,于是又叫若秋折下来拿去做成香,柜子中也储存了几盒,兴许可以用两年呢。
清雪开了西边儿的窗,任由着寒风大雪飘舞进来,那风绕过她的发,将她的黑发吹起,随着外头的大雪飞舞着。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想过千万种报仇的方法,却没想到,曾经最挚爱的人,如今会死在自己的手中。许是他罪有应得,又许是自己真的太过狠心。清雪心中虽有内疚之感,却依旧是难消心头之恨!她望着窗外的飞雪,突然从牙齿缝儿中逼出一些话来:“不过是被匕首刺死,这样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怎能与我当年在火海中忍受大火烧灼着我的发肤来的痛!”
“琉逸霖,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不是么?呵,这也许就是你和她的报应吧!她……她也得死!她抢走了我最挚爱的人,她争夺了我所有的一切!她不该活着!”清雪猛地关上了窗,紧接着便如同疯了一般地狂笑不止,眼中闪烁着一种令人害怕的神色,再接着,她便哭了出来。哭声越来越大,直至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