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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封妃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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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美人坐到她身边的软榻上,轻轻梳理着她身下贵妃椅的长绒毛,“瑾姐姐,我想和你说几句话。www.Pinwenba.com”方才她已经让碧珠去取那件惊天飞羽,还要一段时间,不如趁此就将话给说了,省的她再多费心思。

    苏玉瑾看她了脸上没有笑容,虽然是不知道她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却知道这话必定不是什么好话。因着之前她们在一起,但凡她脸上有这个表情,她便为这个表情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却也是无可奈何,只是轻声说道,“有何事,不必吞吐,直说出来便是……”

    “瑾姐姐,眼见着宫中浑水难淌……若是再给妹妹一次选择,当初我定然不会选择进宫来侍奉君主,都说伴君如伴虎,现下我已经骑虎难下,后面还有后宫嫔妃和皇后等人对我虎视眈眈……”她欲言又止,然后轻轻握住她的手,“瑾姐姐……”

    苏玉瑾顿时了然,轻声一笑,“颦儿,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单单这个不行……你该知道,这深宫,我并不想进来。”

    “瑾姐姐……你并不是非要做妃嫔,只留在我身边……”

    苏玉瑾皱了眉头,有些不悦,“颦儿,现下楚天阔还在等我,只等爹爹的案子一破,我便是要嫁给他的。所以,我不能帮你。”

    “楚天阔……”王玉颦惊讶的叫到,“你不是和小王爷有婚约吗?即便是你们现下有些恩怨,但是先皇圣旨还在,你便只有嫁给他的分为何会是楚天阔?”她不知道,在苏家灭门后的这几个月,苏玉瑾究竟遭逢了什么样的事情。竟然和楚天阔有了婚约。

    “颦儿,现在小王爷要娶长公主,先皇圣旨可视为无效。我自然要为自己的未来的打算,寻得一个好夫婿。”苏玉瑾是知道宫外的事情很少有传到宫里来的,再者像她这样的身份处境,如此尴尬,想来叶昕洛和楚天阔也不会让她的消息传到宫里去。

    “瑾姐姐……”王美人眼中已经有些泪光,熟知她脾性的她自然知道这泪光乃是真的,“我爹爹横死贼手,我已然没了靠山,这一时的荣宠又不知能够持续多久,若是有朝一日,我被那些毒妇们陷害,被皇上打入冷宫,便是一辈子都毁了……”她的泪水慢慢落下来,真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便是苏玉瑾这样的女子都有些于心不忍。

    苏玉瑾面露难色,但是知道现下最好的便是抚慰她,即便是她正巧想要进宫,可趁此机会,她却是不想利用颦儿的。只是如此……便再无良机。思索了片刻,她方才慢悠悠的说道,“等爹爹的案子破了再说吧,皇上已经下令,在这之前,我须得一直住在宫里……但凡有任何事情,我都会帮你的。”

    “瑾姐姐……”她顿时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不过了一会儿,碧珠便将那件惊天飞羽拿过来,红木的托盘上,是梅红色的衣服,苏玉瑾看着那艳丽的颜色,心里颇有些难受,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道,“为何会将这颜色拿与我……”

    碧珠自小跟在小姐身边,也知晓苏玉瑾的喜好,只是说道,“小姐,这是惊天飞羽,是皇上吩咐下来的。今日,你便是要穿上它来跳惊鸿舞的。”

    苏玉瑾冷声一笑,却没有回她的话,只是说道,“既如此你便来为我梳妆。”

    又是一杯热茶,叶郢禹已经有些不耐,“为何去了这么久?只是换件衣裙而已……”

    “皇上,既然让她穿惊天飞羽,自然是该梳妆的。”楚天阔轻声笑道,“皇上自然不必操之过急。”

    “爱卿,在朝堂之上,你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什么?”想起朝堂上楚天阔还未来得及说尽的话,叶郢禹问道,他竟然不知楚天阔可以查到这么多来。当年的事情,很少有人知晓。即便是叶郢禹,也只知道那雪玉梅花镯的来历。

    楚天阔听他问起,神秘一笑,“皇上,其实,臣也并不知晓为何叶昀为何要置他们于死地,只是,前几日臣和玉瑾在交谈中她提到了晋阳郡主是服毒自杀,臣便斗胆猜测,也许晋阳郡主知道她不会被杀死,所以才服毒自杀。那么,一个人要苏渊家破人亡,却独独留下晋阳郡主,那么此人一定是冲着晋阳郡主来的。臣便查了一下,竟然查出当年晋阳郡主是和叶昀有婚约的,大婚之日,晋阳郡主和苏渊私奔被捉了回来,之后,窦太妃暴毙身亡,臣便知晓,这两者之间有些关联。今日在朝堂上一试,果真是这样。”

    “果然聪明……”叶郢禹赞许的一笑,“想他聪明一世,却不想竟在你这里露出破绽。”

    “皇上,既然叶昀的弱点我们已经知道,就不妨趁着这条线索调查下去,相信案破之日指日可待。”

    “朕将此事交给你去做,但是,朕不想连累到叶昕洛……”叶郢禹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眸色慢慢加深。楚天阔一听,身子瞬间僵硬,他的手慢慢捏紧手中的茶杯,“皇上……”

    “叶昕洛是因着立了战功,才被父皇授予兵权,况且,他并不曾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叶昕洛和他毕竟是兄弟,他倒没有冷血到如此地步,斩草除根,而且因着绫罗不日便嫁给他,他不想绫罗陷入两难境地。

    可是……楚天阔正是因着苏玉瑾才来查这件案子,现下,他一心置叶昕洛于死地,若是不将叶昕洛给杀掉,怎么能泄他心头之恨,“皇上,他手中有八十万大军,您就不怕……”

    “他若是想要这皇位早就拥兵入宫,朕知晓他的脾性,这万里江山在他眼中都不如一个苏玉瑾。”叶郢禹皱了眉头,并不想再说下去,“你放心便可,等到案子水落石出,朕便下旨赐婚,定然为你和苏玉瑾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看着他皱起的眉头,楚天阔的手慢慢将杯子放了下来,他眸中有着黑色的暗影,他的脸绷得紧紧的,面色很是不悦。叶郢禹自然知道他为何不悦,只是,这叶昕洛,他定然是不会让楚天阔来动的。

    “皇上……”王美人的声音透过屏风传了出来,带着些许的喜意。叶郢禹闻声抬眸望去,只见她慢慢走出来,面带微笑,“皇上,惊天飞羽……”

    话音刚落,只听的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声响慢慢响起来,叮铃叮铃,叮铃叮铃……楚天阔也听到了声音,慢慢转过身去……

    白色的屏风上绘着美丽的梅花,有窈窕的倩影在上面露出轮廓,淡淡的梅香传过来,带着些许的诱惑。一抹梅红慢慢飞出屏风,紧接着是一双梅红色的鞋子,鞋面上绣着几瓣碎梅……

    苏玉瑾慢慢走了出来,长长的头发没有盘起,只是那样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美丽的流苏顺着长发垂了下来,末尾挂着一个个小巧玲珑的铃铛。梅红色的裙子上开着朵朵娇艳的梅花,裙摆和袖口俱是梅红色的绒毛,她修长白皙的双手露在外面,看起来甚是养眼。

    苏玉瑾站在那里,唇边是美丽的笑容,白皙恍若透明的脸颊上有些许红晕,黑玉般的眼睛尽是婉转的流光。在这一刻,王美人分明看到叶郢禹眼中那抹不知名的光芒和唇角噙着的笑容。她眼中的笑意慢慢的减少,减少,直到消失不见。

    王美人一直都记得,苏玉瑾以无比惊艳的姿态出现在众妃面前的那一天,梅园中的梅花开的无比娇艳,漫天飞雪飘飘洒洒,她梅红色的绒毛裙摆沾湿了一地的迤逦。那一日的风景,较之她之前在左相府看到的那一幕更加唯美惊艳,即便是看过了她的美丽的她,也感觉到那一刻,她如同天山而来的仙子,一尘不染,是那样的纯净,好比天空中洁白的雪花。只是,直到死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从那个时刻开始,她的纯净就开始慢慢的消失殆尽。

    皇宫里的梅园在欣茹殿后方,这个欣茹殿便是之前欣茹娘娘住的宫殿。因着欣茹娘娘暴毙之后,当时的皇帝甚是悲痛,便下令将欣茹殿封闭,梅园关闭,不许任何人进出,并且不再宠幸后宫任何一位嫔妃,追加欣茹娘娘为永安皇后。是以,梅园一直荒废,没有人修剪。直到当今皇帝的皇祖父高远帝拥兵入宫,将那个皇帝杀死,梅园这才开放。只是,这欣茹殿却是高远帝下令任何人不准进入的。

    即便是今日他们进入梅园,也是不许从欣茹殿进的,幸而,高远帝有先见之明,又修了一扇门。王美人跟着皇上走进梅园的时候,后宫嫔妃都已经候在那里了。常公公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接着便有席了一地的妃子轻轻开口,“皇上万福金安。”

    王美人站在皇上身侧,便看到了那跪着一地的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些妃子平日里是见不着皇上的,今日皇上肯在宫中梅园设宴嫔妃,自然是高兴坏了她们,一个个打扮得争奇斗艳,美丽无比,即便是在这鹅毛大雪之下,她们也是极尽所能的展现自己的美丽,或是体态丰盈,或是风情不尽,或是落落大方,或是小家碧玉,无论如何,她们都是扬长避短。王美人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这后宫三千佳丽中,并不是最美的那一个。

    叶郢禹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白玉的扳指,朗声一笑,“爱妃们平身,今日乃是个家宴,不必如此拘礼。”

    “谢皇上!”女子们的声音都很是清脆,如黄鹂一般。待妃子们起来之后,皇后步态轻盈的走了过来,面带笑容,“皇上,臣妾引您入座。”

    叶郢禹点点头,皇后也对着他笑,眼角的余光却是看着王美人,王美人惊觉到那道目光,心里有些毛骨悚然,却还是慢慢的抬起脸来,跟着他们的步子向前走去。王美人和皇后一起坐在皇上身边,倒是羡煞了不少嫔妃。这后宫嫔妃,美人的头衔并不高,甚至可以用低来形容,只是美人一旦得宠,便是皇后也可不放在眼里。宫中这样的美人不少,不过现下都被皇后陷害,要么是打入冷宫,要么便是从此不再得宠,要么便是废为庶人,贬出宫去。

    这后宫嫔妃宴会,楚天阔原本是不能参加的,但是今日叶郢禹特许他进入梅园,这楚天阔原本便有第一才子之名,今日来这梅园,感受一番清风傲骨,自然是相得益彰。只是,或许之前孑然一身楚天阔确实清风傲骨,现在的楚天阔却是爱着苏玉瑾的楚天阔,为了她,他可以不择手段,这傲骨清风又与他何干?

    楚天阔刚落座不久,长公主就来了,只是这次,她的身边有着叶昕洛,长公主绫罗被誉为天朝后宫中最美丽的女子,久而久之,自然传成了天下第一美女。这并非是虚名,但凡见着长公主绫罗的都说她生的好看,小巧的鼻梁,一双迷人的丹凤眼,嘴唇是淡色的粉红,不像苏玉瑾一般,嘴唇上的颜色是血一般的朱红。今日她的衣服甚是好看,粉红色衣裙衬得她肌肤雪白,颇有些单纯不谙世事,事实正是如此,绫罗一直都不曾受过什么委屈,自然不食人间烟火,不是苏玉瑾这般遭受过重创的人所能相比的。

    绫罗和叶昕洛走到叶郢禹面前,“皇兄……”叶郢禹看着绫罗脸上的笑容,微微一笑,“坐吧!”继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叶昕洛,他们两个人走到一旁的位子上。坐下的那一刻,便有宫女过来给叶昕洛倒酒,斟酒斟了满满一杯。接着,那宫女转身过去的时候,叶昕洛抬起头来,正巧看到楚天阔举着酒杯,对着他微微一笑。叶昕洛的脸顷刻间便沉了下来,绫罗方才一直在看着他,自然看到了他的表情,当下便看向楚天阔,绫罗自然是不认得楚天阔,她在后宫中,朝堂上的事情不是她挂心的。且她本是无所顾忌,朝堂事情繁杂,她原本就深为厌烦。

    看到楚天阔竟是微微一愣,楚天阔仪表堂堂,英俊潇洒,绫罗自认除了叶昕洛和皇兄,她还从未见过有这么好看的男子,便转身,唤了绿雀,绿雀走过来,“公主……”

    “那个是何人?”绫罗的眸光看着楚天阔,绿雀顺着她的眸光看去,轻声一笑,“公主,那位是皇上亲封的左相,楚天阔。”

    “便是那个江南第一才子……楚天阔。”楚天阔的名声,即便是再孤陋寡闻的人也会知道,况且这位长公主手里还有他的一幅墨宝,江南山水图。这幅图曾经被达官贵族哄抢一时,却被绫罗公主高价购得,绫罗对这个楚天阔一直都很尊崇,眼下便开心了,“等宴席散了,请他到公主殿来。”

    “是!”绿雀慢慢退了下去。

    叶郢禹看着座下的众妃,喝下一杯酒后,开口说道,“今日开这个宴会,是想宣布一件事情,朕要亲封王美人为皇贵妃,还要翻修玉娘殿……”

    众妃顿时大乱,便是皇后这样端庄谨慎的人也一时失态,径直站了起来,“皇后,不可……”

    叶郢禹不悦的皱眉,然后冷声问道,“为何?”

    “皇贵妃是只有后宫妃嫔产下皇子之后才可封的,皇上此举便是有违祖制。”林皇后很少有这么震怒的时候,叶郢禹看着她愤怒的脸,有些诧异,即便是当初他们决裂,她也从未这样过。他的眼神一冷,“祖制可废,今日在这里朕便是规矩。皇后无需多言,今日谁敢阻拦,朕便斩了他们。”

    “皇上,即便今日您斩了臣妾,臣妾还是要说,王美人没有生下龙子,皇贵妃,不可封。”林皇后的手指紧紧抓着椅子,看着叶郢禹的眸光是冰冷和阴沉的。

    王美人方才便有些惊讶,现在看他们两个人几欲争吵,只好开口,“皇上,莫要与皇后娘娘生气。”

    原本这二人之间矛盾便是因她而起,这下林皇后纤纤素指指向她的脸,“住口,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王美人一下子怔在那里,脸色瞬间苍白……她紧紧的咬着下唇,眼睛有些泪光。叶郢禹皱了眉头,正想说些什么,一个声音却轻轻传了过来,“你又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在皇上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