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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这该死的冰棺”向来娇媚的甜嗓在此刻变得嘶哑,足见翦南飞的出力之猛。
唰的一声,水花放射地喷溅开来,染湿了暗室里四个人的发肤及衣裳,而水花的中央,伫立着终于推开冰棺的翦南飞。
下一瞬间,西门埔珲泄出粗鲁低狺:“块下来。”
西门埔珲这辈子首次露出气急败坏的神情,奔下水波潋滥的冷泉中。
浣玉则仍处于惊骇状态中。
冰棺……不见了?
不不,应该说,冰棺瞬间溶化了?
那一幕情景还在她眼前晃荡,一切是如此的措手不及。
她只看到翦南飞推开了冰棺,连飞身而下都来不及,就见高浮在半空中的冰棺竟然轰的一声崩坍成一道水瀑,自翦南飞的头顶倾泄而下,一点一滴又给落回冷泉里。
冰棺化水,全散成晶莹剔透的水珠子…
此刻翦南飞背部像有把火在熊熊燃烧,烧皱了皮、烧干了血,让一切的感觉只剩下痛楚及焦味。
最后,翦南飞只记得西门埔珲在火光烈焰中展开了双臂,护住了在他身前奔跑的浣玉,替他们挡下身后所有爆炸冲击。
耳膜因为剧烈的轰炸声而激痛着,几乎丧失听觉,一时间,世界变得好安静,再也听不到任何吵嘈。
她像只在青空间折翼的飞鸟,瘫软在高烫的地板上,看见浣玉慌张回头要来搀扶她,翦南飞遂用着自己无法听到的声音大吼:”别管我!快走!”
若不用尽全身力道挤出这五个字,她恐怕连半句呻吟也发不出来。
然后,她独自被留在残破狼藉的廊道里,不想拖累同伴的逃亡速度。
听着前一刻因为驰骋而飞快跳跃的心趋于平缓,再慢慢放慢速度,再慢、再慢……再慢下去,就会停下心跳……
”傻瓜,如果逃走的下场是失去你,你觉得这样值得吗?想看我为你和菀灵哭泣、为你们难过吗?不要这样欺负人嘛……”这是翦南飞恢复听觉后所听到的第一句话,也是控诉。声音带着陌生的嗔怒,当然还有浓重的哭音。
这是她好熟悉的音调,穿透了她原先身处的无声世界,耳腔及全身的痛,将她带回现实。
睁开沉重的眼睑,她没先研究自己身处何方,反倒是出于本能,朝发出指控的方向寻去,像在暗夜里寻着光明,也像飞蛾扑火。
她看到有个娇小的身躯像一个馒头般坐在床畔卷纱布,边卷边落泪,最后干脆直接用手里的纱布擦泪擤鼻涕。
并不是对着她说话,而是喃喃自语着。
那本该是整齐好整理的半长发有几绺不肯听话地微微挑翘起来,贴熨在那圆润饱满的颚缘。
她无法看清她的双眼,但可见到红通通的鼻头及淡紫的双唇畔。
还有自她眼里滑落的晶莹水泪。
肩头一紧,翦南飞牵扯了背上大半片的烧伤。所幸她现在的姿势是趴俯在软呼呼的枕头里,能让枕头藏去不经意溢出喉头的痛吟。
翦南飞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