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Q中文网 > 毒妇重生记 >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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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娘娘这样金尊玉贵的人,皮肉之苦真是没有受过。

    被扇这一巴掌,脸上就红肿得不能看,朱沅让碾了些冰片在药膏中,覆在沈娘娘脸上一片凉丝丝的,倒也好受许多。

    沈娘娘觉着好过了一些,便遣退了身边人,只留下朱沅,她想说话,又尴尬得开不了口。

    朱沅便尽力维持声音平稳,就像在说“今天下雨啦,花瓣落了一地”之类无关痛痒的事:“皇上是一国之君,有错也不是错,自然是旁人错。娘娘可不能将这错担到自己身上。”

    沈娘娘精神一振:“那末,是要推说窦氏轻浮媚主?”

    朱沅摇了摇头:“若窦氏轻浮,皇上先前还欲选其为太子妃,岂不也是打脸?症结在于皇上从未属意窦氏为太子妃。”

    沈娘娘便有些纳闷的望着她。

    皇帝这意向,在宫里头可是传开了,宫中女官都有上赶着讨好窦氏的,这些女官都是臣子之女,消息有无透到宫外都不好说呢。

    朱沅看沈娘娘还是只能暗中行诡,却不能光明正大将黑说成白,自己也是放心不少道德水准越高,也就越不容易出现狡兔死,走狗烹之事不是?

    只是此事上头,沈娘娘被迁怒可就不妙了。皇帝为掩丑事,将窦氏处死,虽不可能将这园中诸人都一并处死了,但皇帝此后就算不以为此事是沈娘娘主使,也得以为沈娘娘看戏不怕台高(这是事实)。加上对窦氏的一点愧疚心理,恐怕皇帝就更加偏向于窦皇后了。

    朱沅也就顾不上藏拙,便肃容义正严辞道:“皇上何曾属意窦氏为太子妃呢,怕是皇后娘娘一厢情愿。想也知道,国朝怎么能一门连出两位国母?岂不是让外戚坐大?”

    沈娘娘若有所悟,又有些惊讶的望向朱沅,半晌目光渐沉:“你让我好好想想,这话怎么说。”

    黄昏时分,窦汝珍一觉醒来,屋中并未掌灯,幽暗一片。春日里的水气似乎在空气中都拧得出汁来,她用手摸了摸床头的衣衫,颇有些潮湿。

    屋外头的宫人听到动静便唤了声:“窦女官。”

    窦汝珍嗯了一声。

    宫人便端着个托盘进来。盘角放着盏小巧的宫灯,盘内却是叠着套衣裙。

    这宫人将灯移到床侧的桌案上,再将衣服呈到窦汝珍的面前:“这天潮得不像话,这套衣裙是才在薰笼上薰好的,干爽着呢,穿着也舒服。”

    窦汝珍便接过在她的服侍下穿戴好,洗漱过后这宫人又给她端了盏燕菜来,窦汝珍也是默然坐在桌旁服用。

    正这时却有个嬷嬷被小宫人引到门外:“嬷嬷,窦女官的屋子在这。”

    窦汝珍捏勺的指头一时紧得发白。

    这嬷嬷在外头道:“窦女官,婢子奉皇后娘娘之命,给您送蔷薇硝来了。”

    窦汝珍将碗碟往旁边一放,用帕子擦了擦唇角:“进来罢。”

    嬷嬷应声走了进来,窦汝珍认识她,她是窦皇后身边得用的春嬷嬷。

    春日易生藓,蔷薇硝是用得上的,但这园子里并非没有。皇后娘娘特意使嬷嬷来送,想来是有话要说了,宫人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春嬷嬷捧着个青瓷小瓶走上前来,冲着窦汝珍福了福:“二姑娘。”

    春、夏、秋、冬四个嬷嬷都是窦皇后从窦家带到宫中去的,对着窦汝珍,用的还都是窦家的排行称呼。

    窦汝珍扶她起身,淡淡的道:“可是姑姑有什么吩咐?”

    春嬷嬷笑着将青瓷小瓶奉上:“娘娘就是知道您每年春里离不了这蔷薇硝,这回往园子里来得匆忙,只怕不及准备,特特叫婢子送了过来。”

    窦汝珍接过瓷瓶道:“还请嬷嬷回去后,替汝珍谢过姑姑关爱。”

    春嬷嬷轻轻的上前一步:“娘娘还有句话嘱咐。”

    窦汝珍神情一动,微微垂下了头,似聆听模样。

    春嬷嬷说声告罪,就向前近乎附耳一般,低声道:“娘娘让二姑娘,好好爱惜窦家颜面。”

    春嬷嬷素来是有些倨傲的,从前窦汝珍不曾入宫,每回到宫里头来,对皇后身边有脸面的宫人也是不敢轻易得罪。后头入了宫,更是需要这些嬷嬷们提点了。

    春嬷嬷还以为会看到窦汝珍或惶恐,或不解的神情。

    谁知窦汝珍只是一派平静:“我知道了,嬷嬷请回罢。”

    春嬷嬷张了张嘴,迟疑道:“娘娘的意思……”

    窦汝珍打断:“我心中有数。嬷嬷请回。皇上未召,皇后娘娘便私下派人入园,说出去也是不妥,趁无人追究,早早离去为好。”

    春嬷嬷便有些讪讪的,眼睛往这青瓷小瓶上一瞟,福身退了出去。

    窦汝珍把玩这小瓶儿,过得一会儿又拿了张白纸铺在桌上,将瓶塞拔了,一瓶子蔷薇粉都往纸上倒出。

    小宫人正是进来给她添灯油,看见了也不由目露艳羡:这蔷薇粉隔远远的也闻着香,看着又细又柔。

    窦汝珍等这小宫人出去,这才用指头在粉末中摸索,不一会儿就摸出了一颗黄豆大小的腊丸。

    她看了这腊丸半晌,突然自嘲的一笑:“爱惜窦家颜面?”

    手上用力,将这腊丸捏碎,微微一扬,就将之扔进了痰盂中。

    皇帝叫了人陪着投壶。一局下来也是有些疲倦他最近,是越来越觉得疲倦了。

    宫人将银盆捧过头顶,皇帝由人服侍着净手,擦了一脖子的汗水,又换了件衣衫,只觉得松泛许多。

    这时他才有心理会王得宝:“怎么了,一副藏藏憋憋的样子?”

    王得宝便道:“是沈娘娘,在外头等着请罪呢。”

    皇帝就微微一怔,他算是知道沈蕴兰的脾性,就是根直心肠,原先被冷落那许多年,也不见服软请罪,昨日又蠢透了,跑到他面前来看热闹。

    此时听说她来请罪,皇帝自然是觉得有些新奇:“唔,让她进来。”

    沈娘娘两手托着根藤条,款款的走了进来。今日她头发未挽,不着钗环,只梳了条大辫子垂在胸前。不如往常穿得鲜艳,竟是素净得很。一下就减了龄,稚嫩了起来。

    皇帝一看这架势,竟是新鲜,微微的扬了扬手,宫人们便纷纷的退了出去。

    沈娘娘走至他面前,轻盈的双膝触地,将藤条放在一边,动手就去解腰带。

    她一双眼睛自下往上,一眨不眨的瞄着皇帝,手上却是慢慢的将腰带放下,又将外衫、罗裙一件件解下,整齐的叠在一旁,只留了一身又薄又透的白绫中衣,胸口葱绿的肚兜都露了一半。

    这时她才托起藤条呈过头顶:“臣妾昨日出言无状,求皇上责罚。”

    她面上肿虽消,但红未退。这样一副娇软可怜的样子,令皇帝自然是有些心软了。

    他想起了她其实也并无大错,又想起了她还曾在东燕山下护在他身前。

    于是似笑非笑的接过藤条:“真知错了,朕若处罚,你心中甘愿?嗯?”

    沈娘娘绞着十指,轻轻的嗯了一声。

    皇帝原本没有想罚她,但她这副样子,他鬼使神差的就轻轻的抽了一藤条下去。

    沈娘娘一个瑟缩,隔着她又薄又透的中衣都能看得出她肩上泛起一条红痕。

    皇帝对这结果也是有点惊讶的,他目光暗了下来,蹲下身,钳住了她的下巴尖:“朕今日瞧着你,实在有些非同一般……”

    不管皇帝昨日对沈娘娘是怎样的怒气,这会子是一点也不剩了,他的手顺着她的下巴摸向她的颈项,一路往下。

    一场翻云覆雨,皇帝对沈娘娘的语气都软了下来。

    沈娘娘枕在他臂弯里,颇有些委屈的絮叨:“……也是皇后,常想将窦氏塞给太子,我才信以为真。仔细一想,那有这回事呢……”

    皇帝神情一动,唔了一声。

    抹掉一件事,最好是让它从未发生过。

    他越想越觉得理直气壮:别说明旨,就连口谕也不曾有过。都是窦皇后一厢情愿……让她慎言便是……至于窦氏,姑侄共侍一夫,在天家也不少见。

    沈娘娘看着皇帝逐渐放松的面容,也是舒了口气。

    窦皇后敢说个不字,想必也是免不了一顿捶打?

    朱沅看着这事闹了两日,便无人敢再提,直到皇帝派人给了窦汝珍赏赐,她才知道此事尘埃落定了,此时才算是真正的舒了口气。

    萧源也是被吓得规矩了两日,这会子便迫不及待的来寻她。

    朱沅大半夜,黑灯瞎火的,只觉得床上一重,鼻端又嗅到了熟悉的气息自从上回被他亲个没完,她就记住了他的气息:炙热而亢奋。他的体温都比寻常人更高一点。

    朱沅觉得他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许他进一步,他就敢往前奔十步。

    这都大半夜摸到床上来了,她虽然不是贞洁烈女,但也忍不住想他这种行为是不是就看轻了她。

    朱沅的冷静都被破了功,伸出手先去摸他的头。

    萧源高兴着呢:“沅姐姐!”

    谁知朱沅摸到了他的耳朵,用力就是一拧:“你把我当什么了?”

    萧源不敢叫痛,偏着头去就她的手:“不是,沅姐姐,我从园子里出去就让我爹爹上你家提亲。我就是想你了,什么也做不成。”

    感觉到朱沅手上力气轻了点,他就隔着被子将她抱紧:“我不进被子,你许我像上回那般亲一亲就行。”口气里满是无赖和祈求。

    等了半晌没等到朱沅的回应,萧源便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去,轻轻的触到她的唇。那种令他神魂颠倒的酥麻,在这几日里一直令他渴求不已,此刻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了。

    朱沅感觉到他的炙热将自己包裹,在这漆黑的夜里,他像是一颗顽固的太阳,顽固的不容她逃脱,用力的照耀着她,连她的心都慢慢的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