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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姨娘却没有慌乱,眼角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指着段可茹道:“将军!若真是这样,妾身如何还会过来兴师问罪?”
段怀鸣紧皱眉头,不悦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
秦姨娘一见段怀鸣有了兴趣,急忙将自己的身子凑了凑道:“将军不会不知道,我们家宝哥儿,自小就对杏仁过敏……”
说到这儿,秦姨娘惋惜的叹了一口气。www.pinwenba.com品★文★吧
段怀鸣却被这一口叹气声给揪了起来。想起自己从小到大也是对杏仁过敏,心中对宝哥儿的父子情谊更是深重。
秦姨娘一看将段怀鸣给勾了起来,心中一喜,急忙接着道:“这事情将军您可能不知道,但是后院的夫人小姐,丫鬟奴婢全都知道!包括大小家!”
段怀鸣点头道:“这跟宝哥儿这次生病有什么关系?”
秦姨娘神色一滞,竟然在瞬间换上了委屈的面容道:“可是我不知道大小姐是什么居心,明明说是绿豆糕,为什么要在那中心夹杂的全是杏仁粉?宝哥儿一口吃了,当场就晕过去!”
“我可怜的宝哥儿啊,你欣喜的吃着姐姐送来的糕点,怎么没料到这是害你的祸首啊!”
秦氏的眼泪说掉就掉,转瞬间就迷蒙了整个脸庞。
段可茹冷笑一声,接着道:“秦姨娘,我想让您给我找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害宝哥儿?”
秦姨娘听了这话,更是来劲儿道:“这还用说吗!你觉得宝哥儿的出生阻碍到你了!你觉得因为宝哥儿不受宠了!或者你是听别人说,宝哥儿不除,你的地位就不稳重!”
“地位?”段可茹像是嘲讽道:“若说这段府之中,有谁比我这个嫡长女的地位还要高?我又不是要夺得家产的儿子,我要地位做什么?”
“我看……不是我要地位,而是你觉得我阻碍到你的地位了吧!”
说道最后,段可茹的语气变成了质问,那话中的冰寒之意,让秦姨娘身子一颤,步伐微微有些不稳。
段可茹才不管这些,步步紧逼道:“秦姨娘,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安生生做个姨娘呢?三年前王二那件事情也就罢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想问:你是怎么救了宰相的儿子?我记得那段时间你是被禁足吧?我记得我们段家从来都没有邀请过那范于天吧?”
“一次教训还不够,非要多次的罔顾礼法,甚至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还不惜害宝哥儿做诱饵?”
“你的心真的是铁做的吗?你的脑子里,除了算计还有其他东西吗?”
一番话,说的秦姨娘脸色惨白,甚至有些后悔今天到这里来!但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有半分的胆怯!
于是强装委屈道:“大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在你眼里,我就是……”
“够了!”段怀鸣突然打断秦姨娘的话,目光阴寒的盯着后者道。
“当初我也诧异你怎么会和宰相府搭上交道,但因为事情忙竟忽略掉了,如今想想,实在太诡异了!你一个姨娘,他一个不相亲的外男!怎么能勾搭在一起?怎么能让你救了他的命?”
“荒唐!你今日还来茹儿这里找事!还拿宝哥儿的健康做筹码!你这个贱妇!”
段怀鸣毕竟是一个将军,脑袋里没有内宅夫人的弯弯道道。受了几句段可茹的挑拨,就成功的对秦姨娘再起疑心,这几年积累起来的温情,也全都消失不见。
秦姨娘面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盯着那暴怒的段怀鸣,心中泛冷,更是将段可茹恨得不行!正在进退两难之间,突然眸光一闪,微微朝抱着宝哥儿的嬷嬷转了转身子,还比了一个手势。
别人看不到秦姨娘的小动作,段可茹却是全部都看在眼里,正诧异时,便听得一声稚嫩的哭声凭空响起。
正是那宝哥儿的哭声!
段可茹看到秦姨娘的动作,还有这动作引起的结果后,不由的冷笑一声,心道:这秦姨娘真是好手段……深知如今局面已经扳不回去了,没有直接认输,反而通过宝哥儿的清醒给自己找了一条退路。
宝哥儿若是知道自己摊上了一个这样的母亲,真不知道心里会是喜还是忧……若搁到段可茹身上,这样的邱氏,她是绝对亲近不起来的。
段怀鸣一看到宝哥儿哭泣,刚刚愠怒的脸色,瞬间被和缓了焦虑给填满,他急忙扭头,瞪着那抱着宝哥儿的嬷嬷道:“怎么回事!抱个孩子都抱不好?二少爷都被你给折腾哭了!”
嬷嬷面上焦急,心中却是有些泛冷。说我折腾,您不知道真正想折腾这孩子的,是他的亲生母亲……
但是这话,嬷嬷永远都不可能说出口。
看见嬷嬷对于自己话没有那么上心,段怀鸣几步就走到哪嬷嬷的身边,小心翼翼的盯着那缓缓睁开眼睛的宝哥儿,接着对站在那里的嬷嬷道:“过来,将孩子抱给我!”
嬷嬷一愣,她从未见过将军抱孩子……这要是万一抱不稳,这孩子可就……
秦姨娘却是正在欢喜当中,眼看着段怀鸣心软,竟然要抱着宝哥儿,心中不由的闪过一道侥幸,待看到那嬷嬷不松手时,怒火就涌了上来。
急忙道:“快点!把宝哥儿给老爷,让老爷好好瞧瞧!”
人家母亲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嬷嬷双手一松,接着将怀里的孩子给段怀鸣递了过去。
段怀鸣对于秦姨娘的贴心很是满意,不知不觉对于后者的怒火也少了许多,不知轻重的抱过那半哭半醒的宝哥儿,惹得后者哭声更大。
段怀鸣有些为难,轻言哄了几句宝哥儿,惹得秦姨娘眸中喜色更胜,接着巴着身子,将脑袋凑了过去,像是一家三口一般,亲昵十足。
段可茹却觉得心底微微的有些沉痛。
前世她和母亲如果回府的话,应该碰到的也是这样的场景吧?而那个时候,秦姨娘已经变成了平妻,做起事情来,更是嚣张的肆无忌惮。
这幅场景不仅落到了段可茹的眼睛里面,更是落在了闻讯赶来的,邱氏的眼睛里。
后者的脚步一滞,痛苦和压抑瞬间填满了胸腔。
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曾经的贴身丫鬟,如今以这种亲密的姿态,站在自己女儿的院子当中,这如何不让邱氏心寒,如何不让邱氏心凉?
邱氏近些年压抑的脾气,再也无可抑制的爆发出来,她的目光死死攥住那两个看起来很是相配的背影,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正在揪心的段怀鸣,猛地听到有人在吼叫,心中很是不悦,待再感应到那女声,竟然是自己的夫人邱氏时,脸色猛地发白。
邱氏的性子他素来是知道的,眼睛里面揉不得半点沙子!如今被后者撞到自己抱着这宝哥儿,怕心中,还不定怎么想呢!
于是急忙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了秦姨娘,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袖之后,才扭头,强挤出一抹笑容,对邱氏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可是他不知,他的这些动作,落在邱氏的眼中,全部成了被捉奸的不安和手足无措!
是以,邱氏的声音异常冰冷道:“我怎么来了?我女儿的院子都快被掀翻天了!我要是不来,那始作俑者,岂不是太得意了?”
这话像是带着一根刺一样,戳进人的心里面,让人浑身好不舒坦。
段怀鸣脸色微变,怒气涌了一阵便又被压了下去。今日这事情,实在是他做的不对,没有通知邱氏这个当家主母,就来女儿的院子里主持公道,是以也不想喝邱氏争吵。
忍让道:“有我在这里,谁还会冤枉了我们女儿不成?现在你来了正好,好好看看这事情该怎么办?”
邱氏理所当然的将段怀鸣的让步,当成了后者的心虚,因此神情和话语更是冰冷。
“哼!你不偏帮着那个贱人就好了,还主持公道?我看你是过来胡闹来了!”
邱氏说的话,正是段可茹所认为的事实,若是在平日里,段可茹定会拍拍手,为后者举个赞,但是如今,却是眉头大皱。
这话两人私底下说行,怎么能在父亲面前这样?若是再这样下去,刚刚营造的好局面,怕是不过瞬间,就会被邱氏再次给推回去……
果然,就在段可茹思量的时候,段怀鸣的怒斥传进段可茹的耳朵当中。
“什么是贱人?秦氏就算做过再多的错事,也是我段怀鸣的妾氏!你说她是贱人,那我是什么?”
“还有……我过来主持公道就是捣乱?我来胡闹什么?今天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就!”
“我就什么?”邱氏冷哼一声,她向来不怕这段怀鸣,自然不会因为后者的几句怒吼而破了胆,反而更是大胆道:“你若是不偏帮秦姨娘,怎么会让她风光了两三年?你若是不偏帮秦姨娘,又怎么会将我们母女放在角落里,三年都冷淡不闻?你若是不偏帮秦姨娘,怎么会想着给她一个身份,让宝哥儿能成嫡子?”
“段怀鸣啊段怀鸣,若是我早知道你是这样花心的人!早知道你是这样宠妾灭妻的人!我当初又怎么会上了你的花轿,进了你们段家的门!”
段怀鸣被气的不轻,鼻子两侧的胡子,都差点被吹飞了。他不可置信的瞪着状若癫狂的邱氏,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偏帮秦姨娘还会让你做我的妻子?若不是顾忌着你,我早就让她升了身份了!女儿都这么大了,你竟然还提着不嫁给我的事情?你是不是今天脑子发昏!被人灌了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