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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我带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偷东西？”
小荷冷笑一声，将刚刚才被田嬷嬷打出血的牙齿给吐了出来，冷冷的盯着秦姨娘，“姨娘，究竟是谁待谁不薄？您这话说的都不会脸红吗？你危难的时候是谁在你身边？你困窘的时候是谁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如今你有又有了脸面，第一件事就是处置我？”
“姨娘的所作所为也是你能非议的？”田嬷嬷的手再次扇到了小荷的脸上，成功的在后者的脸上留下来一道五指印记。
她面色发狠的怒斥道：“狗奴才！还说没有坏心思！竟然刚质疑姨娘？怪不得能做出偷东西这等事！”
“偷东西？”小荷毫不畏惧的反问道：“你问问秦姨娘，她的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偷得？那点东西我也还看不上！”
“你！”秦姨娘被小荷这几句话给气的脸色发白，这丫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秦文芝的东西，连个丫头也看不上？
终于为自己找了一个不得不处置小荷的理由，秦文芝盯着小荷怒斥道：“这就是你的差事？这就是你当奴才的样子？我怕我自己用不起你这个奴才！”
田嬷嬷看到这里，脸上涌出一抹喜色，如果这小荷走了，那么以后自己就是秦姨娘身边最有地位的人了，到时候不愁油水不足……
小荷却像是心如死灰一般，埋下头再不与秦姨娘争辩，像是就这样任命了。
“走吧！”
没等秦姨娘吩咐，那田嬷嬷已经伸手拽住了小荷，也不等后者起身，直接拖着后者就准备离开。
“送到人牙子那里！就说这丫头手脚不干净，最好扔到勾栏院里面！”
秦氏毫不留情道：“背叛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小荷终于抬头，也是冷笑道：“是跟着你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你！”秦氏被小荷这突然的话给惊到了，接着面色红白交杂，正要发火，却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秦姨娘，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被爹爹禁足在别院了吗？怎么又出来了？还有，秦姨娘，祖母还等着您去抄佛经呢，您怎么就不去了？”
那边还没有气够，段可茹这话再次成功的让秦文芝给绿了脸。她盯着一脸天真无害的段可茹，咬牙切齿道：“这个还不劳烦你操心……”
“我说秦姨娘，我们小姐往尊敬了，称您为一句姨娘，可是您也太没有礼貌了吧？按照尊卑，我们小姐才是在您以前的，怎么您不知道吗？”
混账……秦氏在心中暗骂，但是大庭广众之下，秦氏也不敢回绝，只埋下头闷声道：“大小姐。”
段可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看来秦姨娘的规矩学的不错。”
几句话就将秦姨娘气的半死，但是后者却偏偏不能有任何的反驳，真是好不狼狈！
段可茹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因此也没再说下去，反而指着那即将被拉走的小荷道：“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你生孩子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看着你啊……如今是犯了什么错处，竟然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教训？”
“左右不过是手贱，偷点东西罢了。”田嬷嬷先是看了一秦文芝，接着急忙道。
段可茹哪里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是以接着问了下去，“这小妮子看着挺老师的孩子，怎么会偷东西呢你？是不是你们搞错了？”
“哼！”田嬷嬷瞪了一眼小荷道：“这个贱蹄子是小偷！白天不努力干活偷东西也！如今给她全都败光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院子该不得给偷干净？”
段可茹冷笑一声，真正什么理由，大家都心知肚明，装出这样的一副小荷偷窃的模样，实在是让人笑话！
于是道：“田嬷嬷嫌弃她偷东西，我倒是不嫌弃，不如就将这丫头给我吧？”
段可茹一句话激起千层浪，瞬间整个一小片花园都安静下来，秦氏指着小荷道：“你说什么？你说你准备将她要了过去？”
秦氏又说一遍，是为了肯定自己刚刚听到的是一件事实，确认过了之后，她竟不知道是该遂了段可茹的愿望，送给段可茹！
她刚刚在段怀鸣面前扮演了温婉可人的形象，再加上如果将小荷安插到段可茹的院子……那以后紫馨苑发生的事情，她秦文芝都能知道！
由于挣扎了许久，最后秦氏一甩胳膊道：“好了，你把人就带走吧，我卖你一个面子，只不过小荷要跟我先回去一趟收拾收拾东西。”
段可茹点头，也没阻止这秦姨娘缓缓生起来的，不该有的心思。
干脆利落的转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只等着秦姨娘您将这丫头给我送过来！”
“是。”秦姨娘哼了一声，有些愤恨于段可茹的嚣张姿态。
只是，不知道真正嚣张的人是谁？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刚刚看了一场好戏的采盈，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狐狸一样。
段可茹拍拍后者的手掌心道：“还能去哪里，自然在这花园里逛完了，就去一趟母亲那里。”
采盈点头，在面前默默的行走着，带路前往邱氏的住处。
段可茹不置可否的跟着，留下来秦氏一堆人，盯着那已经站起来，但是还是被捆绑着的小荷，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娘。”段可茹一进院子，便甩去了刚刚遇到秦姨娘而被败坏的心情，冲着那侍弄花草的邱氏道：“你这里怎么突然清净了许多？”
前几日她来邱氏的院子里，总觉得丫鬟仆从哪里都是，这才几天的时间，竟像是生生削去了一大半的人一般！
“哦，顾妈妈清理走了一部分。”邱氏抬眼看了看段可茹，接着继续小心的将她刚挪回来的兰花给洒上水。
“咦？”段可茹诧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兰花？”
已经入秋的季节了。除了菊花在怒放着，其他的各种鲜花都已经离场谢幕了，怎么邱氏这里，还有这么一大盆兰花？而且还是开的正盛。
“是你父亲送的。”邱氏的语气有些淡淡的，像是不想提起这话题，接着扭头对身后的顾妈妈道：“你刚刚说，老夫人让我们过去一趟？”
顾妈妈颔首道：“刚刚老夫人身边的琳琅过来，说让您过去慈心苑一趟，顺变捎带上秦姨娘。”
“秦姨娘？”邱氏皱眉道：“老爷把她提起来也就算了，怎么老夫人也要捧捧她？她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怎么还要我捎带上？她自己不会走路过去？”
顾妈妈深知这几天邱氏心情不佳，因此解释道：“想必老夫人没有那么多意思，只是单纯的让您通知一下罢了，要不夫人您先去，我等你走后差人去将秦姨娘带过去？”
邱氏点点头，刚刚的恼怒神色，这才消失掉了大半。
段可茹看着邱氏少有的孩童脾气，不禁瞪大的眼睛，但是顾忌到后者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和邱氏一起回到房间，整理一下去老夫人那里。
秦氏崛起的事情，像是一把巨大的不透气的罩子压在了整个段府之上，让段府的众人一个个精神紧绷。因为秦氏本来就记仇，再加上这段时间，有不少下人，都仗着秦氏失宠，苛责秦氏。如今后者再次有了荣华，那些和秦氏有过隔阂的丫鬟，神色都不轻松。
这其中也包括琳琅。
若不是帮助段可茹的事情，琳琅也不至于让秦氏嫉恨上。但是既然已经站了队伍，是以绝对没有退缩的好临阵反戈的可能性。整个段府里面，除了段可茹之外，琳琅是第二个攒足了劲儿，想把秦姨娘拍下来的人。
“琳琅姐姐，你说那秦氏会嚣张到什么时候啊？她院子里面的那些人，一个个骄傲的像是要把脖子伸出来一般！”
一个小丫头将手中的物什放下，状似思索的盯着门外的小径，语气中有种不容易察觉的羡慕。
跟在老夫人身边是安稳，但是老夫人的要求严格，她们得些例银之外，穷的响叮叮的。但是前段时间还要靠她资助的另一个丫鬟，前两日瞅准时机跟了秦姨娘之外，到今日竟然已经得了十两银子的赏银，实在是让人羡慕不已。
琳琅看着那丫头眼中的向往，几不可闻的皱眉提点道：“你不要只看眼前的利益。跟着老夫人身边这么久，都没有学到财是不能乱收乱得的吗？那秦氏就算是上了天了，也只是个姨娘罢了，管她后台再硬，终究不是这院子里面的真正主子！”
“我一直看你沉稳稳重，你可不能学习其他丫鬟那样，因为眼前的一点利益，就将安身立命的根本给丢了，去逢迎秦姨娘，最后落不得什么好的下场。”
小丫头闻言神色一凌，知道琳琅这是为他好，是以急忙点头道：“是的，琳琅姐姐，我知道了。”
两人正在说话见，便看到邱氏和段可茹从拐角处走来，当下恭敬的见了礼。
段可茹瞅着琳琅，发现后者神色如常后，对她的心性暗暗敬佩。
“琳琅，老夫人叫我们过来，所为何事？”邱氏直截了当的问。
琳琅没有含糊，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老爷先是来了一趟，好像给了老夫人什么东西，接着老夫人等老爷离开，就吩咐奴婢们将夫人和姨娘请过来。”
“老爷来过？”段可茹有些诧异。
琳琅点头继续道：“不过应该不是夫人您的事情，我听老夫人和老爷言语之中，多提的都是秦氏。”
“恩。”邱氏点头，接着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