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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若绿乔所说,三日后凤羽阁左护法出现在了落雪的房中,冥宵进屋时毫无声息,正值落雪熟睡时。
夜深人静,屋中一片黑暗,榻上女子猛然一个翻身,手起枪落,一只手同时挑起榻边衣衫穿上。衣衫穿好时拢月正好落到了凤羽阁左护法的脖子间,黑暗中落雪微微皱眉,半晌将长戟放下,道:“左护法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榻上的人是本郡主还好,若是换了旁的女子,还以为左护法要做什么不轨之事呢!”
“若不是料到你有这个警觉性,我怎敢这个时候来?”嘴角勾起冷酷的笑意,冥宵道。
“哈哈……”落雪将拢月收回,摸索着给冥宵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他身前,笑着道:“你还活着呢!”
“呃……”冥宵皱起了眉头,他怎么觉得落雪这句话是在咒骂他呢!
冥宵迟迟不接过她的茶杯,落雪叹了口气解释道:“我还以为你被许幻灵杀了呢,这杯茶是为酬谢你救蓝媚的,只此一杯,你若不喝我就倒了。”
冥宵这才接过,喝了一口放下,看着落雪嘴角戏谑的笑意,他心中总觉不对,果然下句便听落雪道:“其实你早该来了,要追女人光是藏着掖着不太好,你看如今蓝媚都能下床了,你再来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完觉得这样子点拨还不太够,又道:“女人是要哄的,更何况是像蓝媚那样性格清冷的女子了。”
冥宵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银色面具下幽深的双瞳微微收缩,道:“其实我……”
话未完,又被落雪打断:“我这个属下什么心思我最清楚,你若想要和她在一起,必定是要下一番功夫的。再则,你要勾搭走我的属下,怎么能不给我点好处呢?”
冥宵继续皱眉,问她:“你想要的好处是?”
“诶,你怎么老是把我往坏处想呢,”落雪叹叹气,起身走到窗边,抬头对着天边皎洁的明月,答道:“我和你之间嘛,除了上下关系外,还是好朋友的关系嘛!我在想等你和蓝媚真的好了的时候,请我喝杯酒啊,这个你可不能赖账哦!”
冥宵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然而幽深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和失望。
落雪在北宫府又安心待了几日,从府外传来的消息,事情正按照她的计划一步步地进行着。她虽放心,却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端木宫承不会不追查蓝媚的事情,许幻灵也不可能凭空消失……但是影卫却是真的找不到许幻灵的消息,这该如何解释?
蓝媚被救回来的第五日,从西秦传来消息,暴风雨即将开始!
又是三日之后,西秦和大夏联军突然攻向南楚的边关要塞古夙镇。古夙镇位于尘煌原之南,是三国界限的最南方,也是一座历经了战火的小镇。虽然古夙镇有南楚大将镇守,可还是在一夜之间被两国联军攻破。
边关告急的信息很快传到了南楚朝廷之上,楚鹤黎先后颁发了三道旨意,命令威凌大将风戚颙连夜率军北上抵抗两国联军,楚鹤黎同时书信两封快马加鞭送往大夏西秦皇帝手中。此外,楚鹤黎还特令四大家族为楚国军队购买粮草和兵器,以备战时需求。
大夏西秦联盟攻楚的消息迅速地传遍大江南北,南楚国中百姓一时慌张起来。历史上也曾有兵荒马乱的时候,但这样大规模的突然攻击却是第一次。
七百年前天下纷乱之时,百姓流离失所,山河遍野都可以看到冻死骨。据史书记载,那是最惨烈的一次。然而在那之后,天下被划分为三大势力,分别就是大夏、西秦和南楚,可是说是与三国时期相似的局面。
然而这个局面却也不同于三国,三国局面形成后曾经有几百年的安定时期,百姓安居乐业。不过,也有乱战时,但那只是小规模的,并没有这样大举进攻,最大的一次不过是三百年前,也就是北宫舞笛曾与落雪提及的瑶光皇后的那个时期。
在南楚威凌将军风戚颙率军出楚都的时候,落雪正好站在送军出征的百姓中,没有听到一丁点的声音,这时空气好像静止了一般,铁蹄踏过地板的声音如此清晰。
前来送军的人很多,除却平常百姓外,还有许多南楚的朝臣,但令落雪未曾想到的是,楚鹤黎竟然亲自到了北城门。
一声“皇上驾到”之后,百姓纷纷跪下,低头叩首。尽管落雪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当众跪下,她站在人群的中间,隔着楚鹤黎不远不近的位置,听得楚鹤黎吩咐风戚颙起身的声音。
楚鹤黎目光威严,落在风戚颙身上时多了几分期待,他道:“朕会在楚都等着风将军凯旋归来,届时仍在这个地方,亲自给爱卿斟满凯旋酒。”
风戚颙起了身,从楚鹤黎手中接过杯盏一饮而尽,看着楚鹤黎答道:“臣定会击退大夏西秦军,请皇上放心。”
不过是一场送别酒,落雪却看得意犹未尽,因为她要的便是楚都将走人空,最好成为一座空城。
二十万将士如长龙一般浩浩荡荡地走出北城门,百姓们满目期待地送走了风戚颙和众将士。
楚鹤黎看着风戚颙的身影越来越远,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脸色沉重,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等长龙几乎完全消失在北城门外时,楚鹤黎才转过身,可就在他正要上车的瞬间,眼前忽然一道雪亮的光芒闪过。
箭矢如流星划破空气,“嗖”地一声突然钉入了一具肉体,血光飞溅,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溢出。此时从接到两边的城楼上射下漫天的箭矢,如绚丽的流星雨一般,所有箭都朝着一个方向,目标是楚鹤黎。
而楚鹤黎似乎早已料到这种不寻常,早在第一支箭射下来之时便后退了好几步,让他身前的禁卫军替自己遮挡。
蓝音皱起了眉头,而落雪耳朵翕动,此刻带着蓝音慢慢地后退了几步,将身子藏入慌乱的百姓之中。
北城门口想起女子威严果断的声音:“保护父皇。”
“是楚初夏。”落雪听出那声音,对蓝音道。
蓝音点头,往街市上巡视一眼,说道:“有人刺杀楚鹤黎,四面都是黑衣蒙面人,大约十几个,武功不低,在北城门口之左右的城楼上各埋伏了几名弓箭手,射出的方向均是楚鹤黎。”
“嗯,”落雪点点头,扯开嘴角笑道:“看来今日我来得很对,这又是一场好戏。”
蓝音问:“这拨人是否与劫走端木家兵器库的人有关?”
落雪摇头:“不可能,若是我没猜错,这些人是上次刺杀楚初夏的那拨人,但他们是不可能有机会盗走端木家的兵器的。”
蓝音皱了皱眉头,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疑色,他往楚鹤黎方向看去,只见御林军已经将楚鹤黎团团包围。
楚初夏站在楚鹤黎身前,手握着一把剑,目光冷冷地定在酒楼上的弓箭手,她冷声开口道:“都在那里,要抓活的。”随之话出,从两旁的房子上突然跳出了几百名御林军。
那些御林军是早就埋伏在那里的,很快地就将蒙面弓箭手给制服住了。
蓝音看得真切,对落雪道:“早有埋伏,楚鹤黎早就料到了。”
“哼,”落雪冷哼一声,冰冷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这只老狐狸竟然拿自己的命做诱饵,蓝音你再看看四周是否还有其他刺客在?”
蓝音往四面望去,目光忽然落到角落中的一个亮点,无疑地那也是柄弓箭,只是箭身被黑布给包围住了,反射的光芒成了一个小点。
“在距我们右边十步的距离左右有个埋伏的刺客。”蓝音禀告道。
“那就是了,”落雪忽然笑了笑,她转向高楼,问道蓝音:“那些刺客如何了?”
“大多数被杀了,刚刚有一个被抓住的自尽了。”
“嗯,”落雪眼中闪烁出雪亮的光芒,点了点头对蓝音道:“最后的那个,你把他救了送到北宫家去。”
“主子的意思是?”蓝音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解问道。
落雪道:“这正是个好机会,我要知道所谓的复****到底是怎么样的!记得千万别让禁卫军把他给抓了。”
“是!”
此刻慌乱的百姓早已逃到了一旁,蓝音和落雪也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进去。街道上楚初夏护送着楚鹤黎上了马车也翻身上马,她看着四面死在刀剑下的蒙面弓箭手皱起了眉,冷声问旁边近卫:“都死了?”
近卫拱手道:“是,被抓的那个也自绝了。”
楚初夏脸上浮现出冷然之色,道:“就凭这些叛徒也想杀父皇,父皇果然英明,早就料到了他们要来行刺。”
近卫点头:“是,属下只怕四周还有刺客在。”
楚初夏看向马车,又谨慎地巡视四面,道:“加大警戒,送父皇回宫,走!”
马车急速行驶起来,楚初夏骑马站在马车之前,今日她一身黑色紧身衣衫,果断干练。马车四面禁卫军紧紧包围,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尽管如此,楚初夏还是感觉到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