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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目瞪口呆地望了即墨笙和苏荷叶一眼,看二人神色镇定,不像是刚刚吵过架的一对情侣。而且这两人说话行事风格都有几分相像,她暗暗想不愧是青梅竹马与同一夫子教出来的。
可纵然如此,这在场的三位也不能草草地决定了她的终身大事了吧!若是真的给她搞一个比武招亲,她岂不是要真的嫁人?
这三位,还真是不同凡响,还不等她回话,那厚脸皮爱管闲事的北宫舞笛又开口道:“两位出手如此阔绰,真是让在下不好意思!在下想了想,觉得自己家底薄,财力可以少出一些,但人力是不可以少的,在下愿意派出家中所有家丁分发广贴,让天下英雄都来参加。”
“呵呵……”落雪几乎笑不出来,惨白着脸色道:“几位太高落雪,落雪来楚都的初衷仍旧是治好眼睛,若几位真想帮落雪,不妨为落雪寻觅良医?”
“当然,神医是要找的,可为郡主寻觅良君的事情也刻不容缓。”北宫舞笛看向落雪,嘴角上扬,笑得邪戾。
落雪倒吸了口凉气,狠狠地瞪了北宫舞笛一眼,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一来楚都就遇到这么奇葩的人?
今日是乞巧节,在这画舫中的都是四大家族重量级别的人,她被北宫舞笛这般一说,岂不是成为了恨不得现在就想嫁人的女人?
气氛越来越紧张,弄得船中几位年轻的公子姑娘很不开心,虽然说他们也很喜欢听落雪郡主的私事,但比起约会姑娘情郎的事情来说,落雪郡主的事情大可抛诸脑后。如此,一位绯色衣衫的锦袍公子站了起来,对众人道:“外面月色正好,茶沽小湖中又放了些烟花,不如我们出去观赏?”话说得极为婉转,可那眼睛却早早地瞥向了一旁的蓝媚。
众人点了点头,纷纷走了出去。
即墨笙走在最前方,到了门口时却退让了一步,他让苏荷叶先行,苏荷叶倒是也没客气。两个人之间似乎早就形成了一种默契,又仿佛天生而来的气质相投。
蓝媚边走边在落雪耳畔低声说着这些细节,落雪停在耳中记在心中。听蓝媚说,这位苏荷叶气质清高,长相不凡,是个十足十地美人儿。
来这画舫上赏月看烟花的贵族子弟大多是被族人逼迫着来的,这番看到家主都去了船头,自己难得得空自由,哪里还会跟着去。大多数人自己玩自己,去私会真正看得上的对象了。
因此画舫船头就只剩下落雪、即墨笙、苏荷叶和北宫舞笛这几人了。
前方两个人默默相对,均望着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和不时冲上夜空爆开的五彩烟花,寒风拂面,夜色清寒。绯与红交织的衣衫烈烈起舞,一头如瀑青丝纷纷扬起,遮住了人的视线。
那样绝色与聪明的两个人,明明相爱,却只能默默相对。自古才子佳人都有着无法说出的痛苦,想必这两个人也是如此吧!只是听他们的谈话,即墨笙似乎不是那般轻易放弃的人。
这个时候落雪和北宫舞笛也都沉默着,难得的没有吵起来。北宫舞笛望着苏荷叶和即墨笙不知想着什么。
对于即墨家和苏家的事情落雪知道个七七八八,她自己猜测苏家主母不让苏荷叶嫁给即墨笙的原因,恐怕不只是因为两家宿敌的原因。
同样地仰望夜空,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心底莫名地忆起一个来人,微微的疼痛如千丝一般被触动。她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神色淡淡。
听蓝音说起那人的事情,西昀替秦亦灵开了一些药材,但这几味药世间难寻,他为了找药已经离开中都,此刻他又在哪里?她望着孤单的月亮,心底深处亦孤单起来。
几个人在船头站了一会,能做的除了深思就是吹冷风,落雪被吹得眼睛疼,蓝媚细心地替她拢了拢衣衫。此刻谁也不曾发现,在茶沽小湖中突然多了一条打渔的小船,虽然这般小船看来大大的损了此刻的情景,但均沉浸在自己悲哀情绪中的四个人都没有发现。
蓝媚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大渔船,烟笼的柳眉微微一挑,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这倾城一笑,自然是落入了那大渔船主人的眼中。
深夜将至,烟花散去,天空重新恢复了那般清明和孤寂,船头之人渐渐地回过神来。蓝媚望着转过身来的苏荷叶,只见她双眼微微有些红色,又凑近落雪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苏荷叶径直转身,越过三人冷冷走开,待进了画舫才对身后人道:“夜深了,苏荷便告辞了。”
这寒冷的一句话,没有多余的感情,甚至连看也没看即墨笙一眼,就那样翩然离开。
自和北宫舞笛斗嘴开始落雪便没想着会和苏荷叶搭上话,见她要走也不挽留,她微微福了个身,道:“也是,夜寒露重,苏小姐便好好地回去休息吧!”
接着即墨笙也跟着离开了,落雪觉得无趣,随着侍女蓝媚下了船。
北宫舞笛从身后打量着落雪,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个凡物。
两人走下船上了大道等着马车来接人,可等了片刻也不见马车前来,落雪不免着急,催促蓝媚道:“你去瞧瞧马车去哪了?”
蓝媚点了点头,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身后几个黑影跟了上来。嘴角微微勾了勾,心想来得还真快,就怕你不来呢!
她机灵地转过身,看着黑衣人道:“各位真是费心了,跟了蓝媚如此之久。”
“嘿嘿,”有人猥琐笑道:“就等这个时候抓你了。”
落雪在原地又等了片刻,仍旧不见蓝媚回来,心中不由着急起来。可又苦于自己眼睛看不见,没办法自己走回去。她在孤清的大街上来回地走着,脚下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长长的。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来,忙问:“你这死丫头,怎么去了这么久,我的马车呢?”
她急切问道,可却没有人回答她的话。等了一会察觉不对,正要拔腿而跑,脖子上突然闻到一阵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只听那人邪戾道:“落雪郡主,你想去哪里啊?”
直觉不对,落雪连连退后,一个不及绊到一块大石头摔倒在地,她额头触及石头碰出鲜血。手捂着额头恐惧问来者:“你是谁?蓝媚呢,你把她怎么了?”
“哟,这个时候你还关心自己的侍女呢!”那声音气急猥琐,一听就让人觉得汗毛竖立。
落雪手腕一疼,被一双粗暴的手猛地握住,尔后被用力拉起,她整个身子就被拉入了来者的怀中。此刻她动弹不得,双脚朝那男人的下身踢去。
那男人似乎早就意识到她会这么做,在她踢来的时候正好握住她软软绵绵的脚踝。轻薄地捏了捏,整个人感觉都蚀骨销魂了一般。再闻闻女子的发香,想起一句诗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当然,此刻他想起的这句话正好印证了他悲惨的结局。
落雪奋力地挣扎着,奈何男女力气相差之大,再加上她一个柔弱的姑娘家,怎么能抵得过男子的非礼呢?不过片刻她就被男子给扛在了肩上,往一处私密的宅院抗去。
“你这个混蛋,快放下我,放下我……”落雪一路拍打着男子的肩膀,带着哭腔喝道:“你若是敢对我动手,我爹爹绝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无论她怎么尖叫和挣扎,始终逃不过男子的魔掌。
待走到宅院门口的时候,她终于不再挣扎了,只是从头上慢慢地拔下了绯红色的玉簪子,默默闭上眼往自己脖子上刺去。
月光皎洁,一股寒风呼啸而来,风声中忽然又一声碎裂之声,紧接着便看到落雪直直地从那色狼肩头栽下来,可又在刚刚要栽倒在地的时候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她抬起眼,看不见救她的人是谁,却闻到那股风骚的书生味道后不免失声:“北宫舞笛。”
北宫舞笛惊讶地瞪大了眼,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落雪咧开嘴大大咧咧地笑道:“你这匹色狼,身上一直有女人的胭脂味,即使本郡主看不到,却闻得到。”
“哈哈……”北宫舞笛大笑道,他转了个身,抱着落雪远离那绑架她的黑衣人,对她道:“原来如此,原来你是属狗的。”
“我去!”落雪愤愤道:“你他妈才是属狗的。”
北宫舞笛微微皱了下眉头,双手突然间松开,夜色人静中听到一声比之前更为惨烈的叫声。落雪骨头碎裂般疼痛,慢慢悠悠爬起身来,朝北宫舞笛怒喝道:“你******欺负女人不是男人。”
北宫舞笛再一听,觉得这话虽然绕口,但是绝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此刻那绑架落雪的黑衣人冲了过来,对在对骂中的两人怒道:“北宫舞笛,本大爷的事情你也敢搅合,就不怕我爹爹吗?”
“你闭嘴,劳资最讨厌抬自己老爹出来的混蛋,”落雪怒喝,此刻那声音简直堪比一泼妇。
北宫舞笛捂住了耳朵,觉得今夜这件事就不是个事,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了?他朝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不好意思道:“抱歉,你们继续,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