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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离开,不再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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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夕儿突然记起一件事,她重生后回门时似乎听司靖说过,司靖曾经是武将,在二十年前与南楚有过一次大战。那次战场是帮助南楚平叛,其实实际上却不是平叛,而是帮助南楚国君的弟弟楚鹤黎,也就是现在南楚的皇帝篡位。

    在那一次大战中,南楚国君楚鹤黎和皇后、以及两人的女儿,全部被杀,难道,难道……

    从那场叛乱中司靖带走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她怔怔地站了好久,仍由寒风从窗口灌了过来,整个人好似石化了一般。

    上官云锦拍拍司夕儿的肩膀,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件事情朕早就知道了,一年前依妃被打入冷宫时,你的大娘李氏曾经请求进宫见朕一面。为保依妃和她的孩子,李氏将你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朕。朕那时没告诉你,也是因为没有机会。”

    假惺惺是上官云锦一派的作风,司夕儿并不信,她摇头嘲笑地看着上官云锦,云淡风轻地道:“与你无关,谢谢你告诉我。”她转身即走。

    “等等!”上官云锦突然喝道。司夕儿停下,却没有回头,只是突然间握紧了拳头,等待着上官云锦的拦阻。然而上官云锦却没有派人拦她,只是问:“你对雷宇,真的没有一点留恋了吗?”

    司夕儿闭上眼,嘴角勾起艰难无奈的笑意,缓缓地,拳头松开,她余光扫视后方一眼,答道:“在我心中,雷宇已死!”

    离开皇宫的路上并没有人来阻挡,司夕儿出了御书房瞬间如释重负,可心底压着的那块大石头无论如何都弃之不去。蓝辰看着她的脸色有些惨白,想要上前询问,却见她对他做了个住手的动作,她道:“不要拦我,你拦不住我的。”

    蓝辰微微皱了皱眉,退后一步不再动作。

    越过三人的时候司夕儿各看了墨离白炜一眼,二人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发生天大的事情也与他们无关。她想起上官雪晔为自己做的事情,心中如针扎般的疼痛。

    夜风很凉,她仰头望了一眼苍穹,苍穹依旧黑暗,仿佛一张无尽无穷的黑色幕布。而她,只是这遥遥夜空中一个无名的星辰,世界太大,她的心又太小,觉得自己为世间所容不下。默默地叹了口气,飞身出了御花园,却往玉华宫的方向而去。

    司夕儿站在玉华宫的后门,在门口默默地坐了一会,脑海中回想起月儿稚嫩可爱的脸颊,万分不舍。虽思及自己此刻是待罪之身,最好不去打扰玉华宫的安宁,可此刻从玉华宫的偏殿中传出了小孩的哭泣声。

    而且哭泣声不止,她心下不忍,一个轻功甩入了玉华宫的偏殿。夜深人静,玉华宫不知为何今日也少了侍女,月儿一个人坐在摇篮中哇哇地哭着。

    她闪身闯入了进去,将月儿抱在怀中逗着,这小女孩长得非常水灵,见到姑姑也不再哇哇大哭。月儿化哭为笑,对着司夕儿裂着嘴角,双手不停地摆弄,竟然抓着司夕儿的一头长发就开始狠拽。

    “呵,小家伙人小,力气却不小啊!”司夕儿被拽得头疼,目光温柔疼惜地看着月儿,她的手缓缓地抚摸上月儿的脸蛋,似是喃喃地道:“月儿你长大了千万不要像娘亲和姑姑这样,一旦入了皇宫,就再也不可能脱身。姑姑希望你长大了成为一个举世无双的女子,不会为权利世俗所牵绊。姑姑现在不能带你走,你再等等姑姑,姑姑以后一定会带你走的。”

    自言自语了一阵,上官月似听懂了一般地举着手,她看着司夕儿沉重的神色忽然停止了笑容。

    “是谁在哪里?”突然间,有个侍女的声音传了进来。

    司夕儿立刻放下月儿,闪身到了黑暗的角落处,她看着门外一个执灯的婢女走了进来,其后正是司灵依。

    才几日不见,司灵依憔悴了不少,一双眼睛深深地凹陷了进去,双眼之下厚厚黑黑的眼圈。双眼是通红的,肿得有些厉害,似乎是才哭过一般。看到司灵依这般的形容憔悴,司夕儿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看着司灵依抱着月儿离开了玉华宫偏殿,她才慢慢地走出了玉华宫。

    玉华宫外有一大片的荷塘,荷花盛开正浓艳,一阵清风拂过,荷塘的清香气味随之散发。司夕儿在荷塘边呆呆地站了一会,思绪万千,可她却不知如何去解。

    大娘为了救司灵依将自己身世告诉上官云锦,无可厚非。她是司灵依的亲娘,本该为自己女儿谋福。

    可自己,却是南楚前任皇帝的女儿。这件事,令人觉得太过震惊,她自己也无法接受。

    从夜晟和许幻灵那里得知,南楚前任国君楚珂其实是因其弟楚鹤黎篡位而死的,他的皇后西罗欣也是惨死。这么说,楚鹤黎是她的杀父杀母仇人,而楚初夏是她杀父杀母的仇人的女儿。

    原来南楚,与自己是有关系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中不安,她以前想自己可以不去接受丞相之女、王爷之妃的身份,可在冥冥之中,她又不得不与之牵连。

    现在她想明白了,即使她不愿意去承认这样的身份,可也终归有人逼她去做她身份应该承担的事情。因为她和真正的司夕儿,已经成为了一体。

    南楚,她该为爹娘报仇!

    “嫂嫂!”此刻一个晴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司夕儿微一皱眉,身子后转,已经一个擒拿手劈了过去。

    “嫂嫂,是我!”在那双手距离自己咽喉一寸距离的时候那个人再次说道,同时后退了几步。

    司夕儿刚刚正在沉思之中,未曾料到有人靠近,于是反应过来时略有些的迟钝。见到是西昀,她才松了口气,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她忙问:“晓雪如何?”

    “晓雪没受连累,嫂嫂放心。”顿了顿,继续道:“正是晓雪托我进宫,去问依妃到底发生了何事,没想到我碰巧遇到了嫂嫂你。”

    西昀是御医,自然是可以随时入宫和住在宫中的,亏得晓雪这丫头这般聪明。晓雪待她如同姐妹,她更加觉得不能带着晓雪一起,忙道:“西昀你告诉晓雪,命她好好地照顾风儿,我过些日子来接她。”

    “嫂嫂,你要去哪?”西昀忙问。

    “大夏正在通缉我,中都是不能待下去了,我必须走,至于去哪……”去哪不能告诉西昀,西昀藏不住话,又加上他和上官雪晔同气相支,就更加地不能告诉他了。她摇摇头,苦笑:“去哪都可以,只要不再上官云锦的眼皮子底下。”

    “那是否要告诉上官云锦?”长长的眉毛挑了挑,西昀着急问道。

    司夕儿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不,还没出走,西昀就开始担心上官雪晔不知道自己的行踪了。而自己的行踪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他所喜欢的不过是秦亦灵罢了。

    而且今天在御书房里,她和上官云锦逢场作戏,他不也相信了吗?

    他若是相信自己,就绝不会隐瞒自己如此多的事情。

    “你要是想告诉他,就告诉他吧!”淡淡道,司夕儿转身即想离开皇宫。看到她转过身西昀忙出手阻拦,“嫂嫂我不太放心……”

    “你真的很啰嗦,需要我打晕你然后自己离开吗?”司夕儿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心思和西昀争辩,她只想先离开皇宫,去找一处可以歇身的地方睡上一觉。

    “不要。”西昀让开路,担心地看着司夕儿往前走去。

    司夕儿走了一段,回过头来时西昀还在,她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嘱咐道:“帮我好好地照顾晓雪,照顾月儿。至于楚楚,若是能留住她,便替我留住她。”

    西昀木讷地点点头,却不明白司夕儿的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等他想要再问问的时候,司夕儿已经走远了。

    ……

    十日后,大夏边关,季城。

    季城是处在西秦和大夏边关的一座城池,虽不繁华,但也因商旅来往多了很多的生机。凌晨,天边的第一道光线刚刚突破地平线的时候,季城的大门轰然开放,从城外迎面走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极其朴素,是最常见的那种车,但是却碰巧地在这个点进入季城,倒是让人觉得惊疑。不过季城往来商旅这么多,守城的将士从不严厉检查。因此也只是看了看车中的人,就放行了。

    “主子!”驾车的人压低了声音,隔着薄薄的车门对立面说道:“我们已经到季城了。”

    “好!”车中女子的声音轻灵,她半阖着双眼,问:“那约定好的秦公子也到了?”

    “是,许久未见,秦公子说非常想念主子!”驾车的蓝衣少年眉目清秀,一头墨黑的青丝高高的束在脑后,他的神态极其的恭敬。

    “如此甚好,那就直接去见秦公子吧!”车中女子说道。

    得到命令,驾车的人微微点了下头,驾着车迅速地往城南方向行去。路中,驾车的男子突然警惕地睁大了眼,他放缓了速度,余光不时地看向身后。

    车中女子也警觉起来,压低声音问:“出了何事?”

    “好像有人跟踪。”

    “无妨,”车中女子勾了勾嘴角,笑道:“这里已经是西秦与大夏的边关,即使有人先抓我,也晚了。更何况,与我们约定好的秦公子,他肯定不希望我被人抓住,放心走吧!”

    “是!”

    果不其然,马车走到城南的时候,那几个鬼鬼祟祟跟在马车身后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驾车的男子放下心来,他将马车停在一处偏僻地宅子后门处,谨慎地四望了一眼,凑近马车道:“主子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