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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窗边的司夕儿揉揉额头,起身活动了下关节,这几天她一直在看兵书和练习凤烈诀,累得跟一只狗似的。
大战一触即发,郡守斛律容虽然隐瞒了西狼匈族结盟要攻漠沙郡的事情,可他在皱着眉头请城民迁出漠沙郡时,不得不说一些谎话。这谎话他编织得不好,比如,上头发话了,南方水草丰美,地广人稀。其实南方水草虽丰盛,可是牧民也多,谁愿意搬家?
又比如啊,漠沙郡城墙破旧了,需要维修。当即被人泼了一头的凉水,那女汉子叉着腰大骂“你修就修,关我们屁事啊!”
又比如啊,这个西狼太过凶悍了,都抢了这么多女人走,不如搬走,避避风头啊!当即又被女汉子扔了一头的青菜,“没看夕王妃那么凶悍么,有她在,我们都不怕了。”
这一天,他被刁民们给绑了起来,还被扔进水缸里,差点被淹死了。好不容易被人救下来,斛律郡守再也不敢提着命去说服牧民般搬家,他只能硬着头皮跑到司夕儿的书房前,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述刁民们的可恶和女汉子们的粗蛮。
正在活动关节的司夕儿被抓了出去,她换了一套绯色的男子衣衫,双手背负身后,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往西边的牧民家走去。西边,是牧民较多的地方,大多还是一些老人。她巡视了一圈,开始时并不往哪一家走,巡视之后她摇头叹息:“老顽固比较多,不轻易说服,还是去年轻一代比较多的地方吧!”
于是司夕儿就跟着斛律郡守到了城东,司夕儿蹙着眉看着,那各家各户看见斛律容时闭门的闭门,落荒而逃的落荒而逃,不由得摇头叹息。
俺们斛律大哥对你们做了啥啊,你们竟然这么这么的不近人情!不端茶相迎就算了嘛,这逃走算怎么个回事!
“王妃,是属下不好,做不来这等事!”斛律容低头,叹了口气,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越发的苍老和担心。
司夕儿摇摇头:“这等事交给你去做,的确很有难度啊!”想当年三峡的修建,搬了多少口人,不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吗?
不过她司夕儿不需要去搬动那么多人口,就漠沙郡这一个城,最多不过一万人左右嘛!她在一户门外站定,正要去敲门,那门里却突然半开了,露出两张童稚的小脸。两孩子傻傻的笑着,正对司夕儿,司夕儿感觉自己好像才傻了一般。
其中一个孩子说:“阿爹说是个死老头,怎么不像啊!”
另一个孩子接道:“死老头也可以伪装的嘛,别开门,千万别开门,否则阿爹等会会来打屁屁。”
开始讲话的那孩子又道:“我才不会被欺骗的,你去告诉爹爹死老头又来了,我在这里看着门。”
另一个孩子点了点头,对着门的缝隙中司夕儿的脸对了一个鬼脸,然后就跑开了。司夕儿硬生生地憋着笑意,她朝着门缝大大咧咧一笑,对那孩子道:“小朋友,开开门怎么样?”
小朋友摇头,继续傻笑,顺带还给了她一个白眼。
“哥哥这里有糖哦。”司夕儿这次记得自己是男儿装扮,她从兜里假意掏了掏,其实她兜里啥也没有,只藏了她的拢月。
小朋友眼中冒出了精光,期待的看着司夕儿兜里的“糖”。
司夕儿掏了很久,几乎把手都掏酸了,小朋友仍旧不开门。他继续笑着,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是个疯子啊!
司夕儿撇开脸,努力地做着深呼吸的动作,她旁边的斛律容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王妃,别生气,咱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站了一小会,另外一个去告诉他阿爹的孩子跑回来了,那孩子看起来比他哥好利用点。司夕儿又凑上了门去,哄道:“乖乖,哥哥这里有好玩的东西哦!”说完她从袖子里掏出她的拢月,拇指一按,拢月铿锵一声,从一杆笛子模样变成了一杆长戟。
“哥,这是什么东西?”果不其然,那孩子感了兴趣。
司夕儿立刻接话:“小朋友,这叫做魔术,很好玩很神奇,不信哥哥再变给你们看!”说完她随意的舞动了几下,比划出几个好看的招式,然后又铿锵地一声,收拢了拢月。
一杆长戟,一根笛子!来回地变幻了几次,看得两个小孩子眼睛冒出精光。
大孩子说:“哇,真的是魔术也!”
小孩子说:“哇,你可不可以教我啊!”
司夕儿差点泪奔,郑重地点头:“可以,可以,来,给哥哥开门,哥哥就教你们。”
小孩子立刻拔了门栓,那大孩子本来想阻止的,但是他动作慢,晚了一步。
斛律容看向司夕儿,司夕儿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脸上却一片趾高气扬的表情:学着点吧,跟着哥哥走准没错。害得斛律容走进门时差点被门槛给绊住!
两人走了进去,斛律容自顾自地找了凳子坐下,司夕儿又把她的拢月玩意耍了几次。见小孩子变得活跃可亲起来,没再客气地指着斛律容问:“你们两认识这个老头子吗?”
那两个小孩朝斛律容望去,点头如拨浪鼓一般,大孩子怒气,鼓着腮帮道:“这个死老头要赶我们走,我们不走,他竟然说要派兵来强硬赶走我们。”
司夕儿看向斛律容,用目光问:真的如此?
斛律容满脸的冤枉,摇头:我没有。
司夕儿侧过头,继续和蔼可亲地道:“这位爷爷没有这样想,他是想为了你们好。”
“为了我们好?”突然一个声音气急暴躁地响起,冷冷地,当即令司夕儿和斛律容惊了一跳,斛律容直接从凳子上闪了腰。
司夕儿倒也镇定,站直身子朝那声音传出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个一手拿着柴火一手拿着锅铲的男子气急败坏地瞪着她。她假意地望望天,恩,是该做午饭的时候了。可是,这爹也太勤快了吧,汉子下厨也!古代的好男儿,难得啊,难得啊!
可汉子却不觉得应该温柔地对待这两个不速之客,他拿着带油的锅铲,一扇一扇朝司夕儿和斛律容打来。还好司夕儿闪得快,她站在一旁拍拍自己的胸脯侥幸自己逃得快,不然那在油里烧得火红辣辣的锅铲就要达到她身上了。
“啊……”
比之于司夕儿的镇定,斛律容就没有这般侥幸了,他被汉子追着,在狭窄的屋子里上蹿下跳。司夕儿猛地一怔,看见那红红的锅铲就要落到斛律郡守的身上,赶紧出手,她掌风出击擒住汉子的肩膀,另一只手迅速地抓住汉子的手夺下锅铲。
汉子却看向了擒着自己手的手,眉头皱了皱,又联想起女子的声音,惊呼出口:“你是夕王妃?”
胆子忒大、还跟在斛律郡守身边,而且被斛律郡守如此恭敬的人,又爱女扮男装。那只手纤细白嫩,温柔细嫩,不是女子吗?不是夕王妃吗?
他立刻扔下了锅铲,跪倒在地:“草民不知道是夕王妃来此,还请恕罪。”
呃!司夕儿眼中迅速地露出了惊诧的光芒,为什么他一眼就认出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他对自己如此恭敬。
一旁,斛律容看出司夕儿的震惊,解释道:“自从夕王妃救出楚楚之后,百姓们都对你抱了希望。漠沙郡的女人自古只有被掳走的,还没有被送回来的,楚楚是第一个,所以他们对王妃非常敬仰。”
“这……”司夕儿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出名,而且还被人敬仰。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扶起那位刚才粗莽而此刻安静的汉子。
几人唠了几句,汉子热情好客地去厨房端来了刚做好的饭菜,又去酒窖里挖了几坛子酒出来,几人边吃边聊。
司夕儿觉得惊讶,这吃饭女主人也该出来吧,可是为什么还不见?她心存疑惑,那边斛律容已经问道:“怎么没看见这两孩子的阿娘?”
汉子放下筷子,无奈地摇头:“他们娘亲不久前出门放牧,被西狼国人掳走了。”
司夕儿和斛律容立刻明白过来,司夕儿咬紧了牙关,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她袖中的手握得很紧,握得骨骼都卡卡地想。
她又看了看那两个可爱的孩子,心中的愤怒被一点点的激发起来。她记得铁筝说过的一句话,百姓们不过是想过安稳的日子,其他的与他们何关?
可是天下事,总是会涉及到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此刻她想起了西狼王,想起了他粗犷苍凉的脸,同样地,他也苦恼,他在为每年要给大夏朝廷上交的赋税苦恼。那么匈族王呢?或许也是如此。
说来说去,还是大夏朝廷上官云锦的错吗?上官云锦足智多谋,论起心机城府说不定比他弟弟上官雪晔还要深上一深。他把上官云锦遣来西荒,不仅在朝廷中除去了一个眼中钉,而且还能将西荒这个烂摊子交给上官雪晔。上官雪晔处理得好,那么就有回大夏的可能,处理不好那就是丢掉自己的命!
上官云锦这算盘打得响亮,可他却一点儿也不理解民间的苦楚。不知为何,她突然又联想到雷宇,雷宇性格和上官云锦有些相像,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其他人死活的人,可偏偏在现代她就尤其喜欢雷宇。
喜欢他的霸气,喜欢他的冷漠,喜欢他的高高在上。现在想来,是她喜欢自找自虐吧!雷宇那么多情人,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的速度还快,可她偏偏还要粘着他,为他为雷氏拼命。
“还好这两孩子聪明懂事,你的负担也少些。”斛律容叹息道,又看了看两孩子,觉得这两孩子真的懂事。
那两孩子得了夸奖,一人给斛律容夹菜,一人给斛律容倒酒,别提多开心了!
司夕儿回过神来,她闷闷地喝了一口酒,又听那汉子问:“实在不知为何郡守与王妃一定要让我们迁走,难道是漠沙郡要出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