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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茫刺眼,就见寒光一闪,墨羽剑骤然出鞘,已在眨眼间刺向韩信的眉心。
韩信偏身一躲,却根本已来不及。一切只在转瞬之间,男人的眉心就流下了一条长长的血印,温热的液体混合着血腥的味道,很快划过了韩信的鼻梁,嘴唇。
王者出剑之快,让韩信猝不及防。
韩信顾不得伤口,倏地将天信剑剑锋直指项羽,项羽长剑一挡,两剑相击,迸发出激荡的火光。
电光火石间,王者狮肩一抖,乌金甲炫光骤然一闪,那一瞬,王者的身上万道金光闪耀,骇人的光芒刺入韩信的双目,王者一剑刺向了韩信的暗红色铠甲。韩信直觉得胸口一紧,旋即就是剧烈地镇痛。奇怪的是,在这个致命的位置上,王者却没有给他致命的一击。
韩信稳住了心神,“嗨!”得一声大叫,像是在为自己壮势。天信剑瞬间便如火舞银蛇一般,晃动着万千光影朝着项羽直直刺来。
王者横手一挡,墨羽剑势如破竹与天信剑剧烈地交戈,两道光影一闪,两把绝世宝剑混在一片刀光血影之中,一声声巨响,冲破苍穹。
韩信已明显处于劣势。
“嗖!”得一声,一支暗箭诡异般划破空气,向着乌金戎装的王者直奔而来。
王者耳朵倏地一动,身子猛地向前一倾,趴伏在乌骓马背上,那箭矢便射空了。汉军从另一方向,再放数箭,只听“咣”得一声,墨羽剑竖直一挡,几只箭矢撞在剑柄上,掉落在地。
却见王者,眨眼之间,已从马背上拿出弓箭箭矢,竟是数箭齐发,将向他放暗箭的一众汉军联排射穿,瞬间倒地而亡。
就听得韩信一声暴喝:“我与项王决战,谁若放暗箭,我就要他人头落地!”
怎知韩信说完,便突然剑锋一转,向王者发出风驰电掣的一击,乌骓马护主心切,扬蹄人力而起,那一剑却击中了乌骓马的前腿,墨羽剑从下一挑,韩信胯下战马“嘶”得一声长鸣,王者巨大的臂力和绝顶的剑术,一下将手持天信剑的韩信连人带马掀翻出数丈之远。
乌骓马亦是因韩信那一剑的刺伤,猛地疼地倒退了数丈。身后的汉军步兵,因两匹马的倒退,慌不迭地一片倒退。只见乌骓前腿上裂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口子,鲜血不住地淌出。
王者眉心一蹙,双腿夹紧了马鞍,轻轻拍着乌骓背部的鬃毛,安抚道:“乌骓,辛苦你了。”
乌骓便像是听懂了,抖动着身子,黑色的鬓毛登时彰显威风凛凛的马王风姿。它回以主人一声长鸣,便猛然向韩信奔袭而来,韩信胯下的战马被西楚霸王及乌骓马的气势惊骇,任韩信怎样向前驱赶,始终原地踏步,不再向前一步。
乌骓宝马,承载霸王之威,它既是马中之王,又怎肯给手下败将任何残喘之机。它载着王者,猛然攻来。
王者一手策马,另一手剑指长空,墨羽剑的剑锋处,还残存着韩信的血渍,在刺烈的阳光下,发出红白的强光。王者眸光一聚,布满血丝的双眼,发出骇人的红光,韩信坐下的战马,被惊得长嘶数声、连连后退,韩信身后的汉军亦被项王那骇人的气势惊得一退再退。
偌大的汉军阵型,因着汉兵不停地后退,而闪现出一片空地。韩信就像是被抛弃的将军,与项羽对峙在空地的中心。
被韩信三十万大军护在身后的刘邦,此时还并不知道战事如何?更不知前方发生了何事,让他的军队一再地后退,他只能远远地看到韩信部下的大军阵型突然溃散。
前方骑兵斥候来报,说大将军韩信与项王交战,大将军一败再败,汉军不敢前进半步。
刘邦勃然大怒,他拔出身配宝剑,在汉军人墙的最外围,不停地高声叫嚷道:“传寡人令,今日必斩杀项羽,临阵脱逃者——斩!”
斩,并且是斩杀九族!
汉军接到汉王令,跃跃欲试地试探着向前围攻。
然而四下的汉军,终是无一人敢在这种气势之下冲锋而上,他们又看到远远地被项羽拉开距离的楚军骑兵,正向着决战的方向迅猛地赶来。这种形势之下,汉军退不敢退,冲不敢冲,便只能将项羽和韩信远远地围城了环形的人墙。
韩信被项羽那气势所迫,连败数招,二人的两匹坐骑也暗暗叫着劲,乌骓宝马毕竟不同凡响,在项羽的猛烈攻势下,把韩信的坐下之骑,也逼得连连后退。
垓下的风,异常凛冽,墨羽剑剑指长空,傲然挺立,发出它王者般地咆哮!
就听得一身悲哀的长鸣,旋即是一匹战马剧烈倒下的崩塌之声。
骤然一刻,韩信被摔落在地,身子翻滚出了数丈远,待到他艰难地爬起来时,王者的墨羽剑早已指在了他的脖颈之下。
汉军大骇!
所有人在这一刻,同时屏住了呼吸。
雪花当空肆虐,飞扬飘洒在两个男人的戎装之上。不同的是,乌骓宝马上的王者,正傲然俯视着——那个曾经在世人面前立誓“要战胜西楚霸王”的男人。
韩信抬头仰望着乌骓背上的项羽,他跟了这个天生的王者三年,跟随他一起灭掉了血洗六国而一统天下的秦国。从前在战场上,他只是个小兵子,从来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感受过,这个王者捭阖天下的威猛。
他曾无数次的梦想,能战胜那个西楚霸王,而一举成名。
而今日,他终于领教了西楚霸王那一剑亡秦的气势,并非是世人吹嘘的妄言。那王者如霹雳闪电般骇人的气势,他无往不胜,无坚不摧的王者之威,是自己永远无法凭借单打独斗而战胜的!
他输了,在这一场巅峰对决上,他输的心服口服。
“哈哈哈哈哈哈……”
韩信坐在地上,像个疯子一般发出一串莫名的长笑,虽是笑着,却没有人会怀疑,死到临头的男人,此时此刻笑极生悲的心。半响后,他傻傻地道:“我终于还是败了,还是败在了项王手下……”慌乱之际,楚军骑兵却已杀入眼前,汉军大乱,与楚军开始激烈地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