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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义无德,请项将军为我等做主!”
“请项将军,出发吧!我等不愿干耗在此地!”
“我等愿尊项将军为上将军!”
“对,那宋义无德,我们愿誓死追随项将军!”
“项将军威武,项将军威武!”
看着台下四万将士们的热烈拥护,项羽不禁热血澎湃。
他走下台,站到将士们中间,缓缓道:“如今天下纷乱,又正值荒年,百姓贫困,军中征不到粮食,我们没有存粮。而只有渡河北上,去赵国取得粮食,再与他们合力攻秦,方有胜算。可宋义,身为三军之首,非但不体恤士卒,反而只顾一己之私,克扣军饷、勾引外族,这绝非是社稷之臣!”
项羽话音方落,台下便再次响起一声高呼:“宋义无德,请项将军代行上将军之职!我等愿誓死追随项将军!”
此言一出,军中士卒附和之声一片,皆振臂高呼三声:“请项将军代行上将军之职!”
“请项将军代行上将军之职!”
“请项将军代行上将军之职!”
项羽鼻子一酸,登时就有两行热泪滑过脸庞,只是瞬间便淹没在雨水中。他爱楚国,爱楚人,对待士卒亲如家人。如今听着那一声声激昂的拥护,他觉得全身有一股暖流在血液中流淌,他感动于将士们对他的这般信任。
他转过身,迅速回到主台上,俯视着台下一只只高举的手臂,他大道一声:“将士们,你们都是我项羽的兄弟!项羽必与你们同气连枝!”
闻听此言,台下一众将士就像是看到了希望,皆异口同声道:“项将军威武,项将军威武!”
紫嫣站在幕府口,远远地看到了这令人感动的一幕,那泪水就不自觉地滑落。
她便对一旁服侍的侍女道:“去吩咐赵嬷嬷,将生姜捣烂后,放入酒中浸泡三日,为将士们涂抹冻疮。另外,军中女眷,从今日起暂停其它事务,连夜为将士们编制新草鞋。”
侍女领了命,便将将军夫人的话吩咐下去,军中女眷皆开始准备。
而宋义,在行至“无盐”时,接到其亲信传自军中的密报,说“项羽煽动军心,大有取上将军代之”的势头。宋义感到形势不妙,便连夜快马加鞭的赶回安阳。
秦二世三年(公元前208年)十一月。
楚军停滞于安阳、按兵不动的第四十七日清晨,宋义一路狂奔回了军营。
一进辕门,便怒声道:“速传项羽来见本将军!”
见项羽一入军帐,那宋义便高声对帐中的两个贴身武将,吩咐道:“速将逆贼项羽拿下!”
怎知项羽拔剑一抽,眸中寒芒尽显,一道血光闪过,那两名武将便已倒下。
宋义惊得正欲大呼“救命”,怎见项羽又飞剑一出,一剑封喉。
就这样,项羽取了宋义首级,出了军帐便召集三军,向军中发令:“宋义私通齐国,意图反楚,我奉怀王密令将其处死!”
范增恰逢时机的道:“项家世代为楚国效忠,又寻回当今怀王复立楚国,而今将军诛灭了叛乱之臣,我等愿尊项将军为上将军。”
这对全军将士来说,实在是大快人心,宋义早已激起众怒,项羽此为,甚得军心。
如此,项羽顺理成章的接管了三军,成为楚军新的“上将军“。
项羽一方面派人去追杀宋义的儿子,追至齐国境内,将宋襄杀死。
另一方面派出桓楚回彭城,向楚怀王报告此事。怀王得知宋义被杀,先是万分惊愕,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应势让项羽作了上将军,并重又划分当初项梁帐下的英布和薄将军的两支楚军也归项羽。
当日,紫嫣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激起众怒”,实则却是引了项羽和亚父的思路,才有了后来的将计就计与推波助澜。但紫嫣深知,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在普通人眼中,实在难以泛起涟漪;若非项羽和亚父的机智,绝不会立即做出那样的反应。
“时机”,永远是留给能驾驭它的人。
因为宋义耽搁的四十六天,军队在第四十七日从安阳拔营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前进,一路上都只是短暂的休息。
初晨的骄阳漫过了静蔼的天际,东方霞光万丈,将那一座古老的城池镀了一层光辉,也为赵国的百姓带去了一分希望。
赵国都城“邯郸”城外,四万楚军浩浩荡荡而来,在上将军项羽的一声令下,骤然齐刷刷的止步。
项羽下令让三军在邯郸城外扎营,休整两日,将士们纷纷就地搭起营帐。
紫嫣、虞姬和西西,共乘一辆马车,马车的疾驰,让憋了一路的西西有些躁动。
马车一停稳,西西就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虞姬便牵着它入了不远处的一片树林。
“慢着点。”紫嫣还没反应过来,见虞姬和西西已跑出去十几丈远,只得在身后边笑边摇头叮嘱着。
“看来西西很喜欢虞姬。”项羽看了眼虞姬和西西跑过去的方向,便笑着走过来。
紫嫣寻了一片平整的地方坐下,便笑吟吟地回道:“虞儿也很疼西西呢。”
项羽也跟着坐在旁边,他从绢帕中将包好的一张饼和两块烤干的猪肉脯取了出来,递给紫嫣,温言道:“军队刚停下,食厨未来及起灶,先充充饥吧。”
紫嫣凝眸望着他手中的肉脯,一双水眸竟是泫然欲泣。
因为军队在安阳虚耗了四十多日,粮草已经吃紧,项羽和亚父商量后,决定匀量酌减三军饭食。
军营中本是按等级供给膳食,将领们的等级要高于普通士卒,但是项羽从减餐后,便与普通士卒同食同膳,只是给紫嫣和虞姬按照“四菜一汤”的将军级别供膳;其余几个将领看到上将军都与士卒同膳,自是心服口服的与士卒同甘苦。
后来,紫嫣背着项羽,私自做主让食厨将她与虞姬的“四菜一汤”,改成“两菜一汤”。军队已多日不开荤,几日前龙且与钟离昧猎了两头野猪,因为人多肉少,食厨便将野猪做成肉脯,发给每位将士两小块。
此时看到那肉脯,紫嫣才知道项羽竟是没舍得吃,而都留给了她。
“你吃就好,我不喜欢食肉脯。”紫嫣推过肉脯,只是接过饼,又将那饼掰成两半,一半递回给项羽,另一半则用绢帕包了起来,回望了一眼树林的方向:“我还不饿,这一半儿就留给虞儿吧。”
“那你吃我这半。”项羽道。
“我真的不饿啊。”怎知她这话刚说完,肚子里就发出“咕噜噜”的叫声,她一脸尴尬的捂住肚子。
“还说不饿?”项羽不等紫嫣开口,就已经将那半张饼卷起肉脯塞到紫嫣手里:“不许推辞。颠簸了一路,怎会不饿?从你跟着我,就一直颠沛流离,若是连饱饭都不能保证,我这个夫君要来何用?”
紫嫣听他这样自责,便张口吃了起来。
“对了,你是赵人,我让大军休整两日,就是觉得你到了自己的国家会触景生情。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是想见什么人?我陪你去。”项羽又道。
“啊?……”紫嫣张大一张小口,那胭粉的面上,露出惊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