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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如果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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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羽见紫嫣良久不语,回过头来,却见她失神沉思,他悄声走到她身旁,碰了下她的胳膊道:“喂,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说来听听。”

    紫嫣被项羽这么一问,愣了一下,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转了话题:“项大哥,不管它是狗是狼,我们既已救了它,总不能不管不顾啊。”

    项羽看着那可怜的小狼,如今竟睡得这样安稳,着实可爱,他抚摸着小狼的颈背,轻声道:“你既救了它,确是不能不管。只是我们不能带他回会稽,它毕竟是狼,不能与人生活在一起。即使你我不怕,惧怕之人却会置它于死地,倒是会让它白白枉送性命。”

    紫嫣看着小狼那乖巧又可怜的小模样,陡然生出几分无奈地怜悯,感伤道:“那我们就把它带下山吧,或许它的母亲和同伴也在四处寻它。”

    小狼像是听懂了他们的话,睁开眼睛,缓缓地抬起头,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感激的眼神。

    项羽看了看小狼,嘴角扬起一丝欣慰地笑:“你瞧它,好像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

    紫嫣看着那小狼,灵光一闪,便道:“项大哥,我们为它取个名字吧?”

    “名字?那么叫什么好呢?”他若有所思地道。

    紫嫣满是慈爱的看着那小狼,曼声道:“我们与它这样有缘,不如就叫缘儿吧!”

    “缘儿,缘儿……”项羽重复念着这个名字:“你我相识皆是缘分,如今救它,亦是缘分。嗯,缘儿好,那么就叫缘儿。”

    紫嫣奕奕地笑着,她温柔地轻轻举起缘儿,一脸兴奋地道:“缘儿,你有名字了,要记得自己的名字哦。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缘儿眨巴着眼睛,发出呜呜的声音。

    紫嫣惊喜道:“它好像真的听懂了,真的能听懂诶。”

    项羽看她那样忘情地笑着,她的笑充满了感染力,美丽且纯真。他觉得自己完全因她的喜怒哀乐而转换着心情。

    这场雨由小转大,整整下了一夜才停。紫嫣的脚受了伤,已经不可能再跟着项羽去寻马,项羽便跟她商量着:“我们不能这么等下去了,干耗于此不但干粮会吃完,也不会找到那匹马;如今你有伤在身,是不能再跟着我去了,不如我自己去找,找到后我再回来接你。”

    紫嫣心中有些害怕,这荒山野岭,只有她自己。

    项羽看出了紫嫣的恐惧,变卸下身佩的宝剑,放在紫嫣手中:“我把干粮和这把墨羽剑留给你,若遇危险,你可用宝剑保护自己。我一定会速去速回!若是找到神马,便可以带你下山;若是两日找不到,我也会回来接你。”

    那把“墨羽宝剑”,外壳是黑色,上面刻以金色龙纹。相传是春秋时期的干将、莫邪所铸造,是项家祖上流传数代的宝剑。当年,项燕出战秦国前,曾把八岁的项羽叫到跟前,亲手将这把墨羽剑交给他,并嘱咐他,如果此生自己不能保住楚国,项羽作为项家的长孙,一定要完成“亡秦复楚”的使命。

    自那时起,那把宝剑,他从未离身。

    紫嫣虽心中害怕,但是眼下的情形也只能如此,毕竟乌骓难得,它更是项羽征战一生的良驹。

    紫嫣将粮食分成一多、一少两半,包在两块布中,自己留下少的那一半。

    她将多的那一半递给项羽:“项大哥,干粮我留一少半就好,我坐在这里不走不动,不需要留太多。倒是你,山中食物又难寻,你要多带些。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去吧。”

    项羽却拿过紫嫣手中的那一少半,硬是将多的留给她:“不行,你必须听我的。否则,叫我岂能安心?”

    说罢,项羽便转身离开,走到洞口的时候,他又回头望了她一眼:“等我回来,我一定速去速回。”

    没有紫嫣牵绊着的项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只在半天多就翻阅了两座大山。傍晚时分,项羽突然发现一只小灰兔,他的肚子正咕咕作响,他取出弓箭,想要猎了兔子烤来吃,就在他将弓箭对准兔子的那一瞬,他却突然想到了紫嫣。

    那嘴角便溢出一抹莫名的微笑,他自语道:“若是那傻丫头,知道我猎兔而食,定是少不了一番唠叨,什么生灵可怜,什么如此残忍?还是算了,再忍一忍吧。”

    那天夜里,项羽就在神马望日的海边潜伏下来,他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清晨,东方泛出一片鱼肚的微白。

    项羽被马蹄声惊醒。

    只见一匹神马如铜铸铁打般,正昂首眺望着大海,长长的鬃毛在晨风中飘拂,比那美人的长发更美上几分。他凝神屏气,悄悄地观望着。半响后,在那神马喝水的时候,他向着它的方向一点一点地匍匐上前,在靠近神马时,他突然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背,然后用手紧紧勒住马鬃。

    神马一惊,顿时狂蹦乱跳起来,想将项羽摔下身。项羽两腿用力夹住马肚,双手狠狠楸住马脖。神马果然不同凡响,前蹶后刨一会后,向西扆山方向狂奔。来到山上,它又想借助树枝把项羽拉下来,哪知项羽正料到这一着,任它飞进树林,自己则紧伏马背伺机反击。

    快到两棵大树中间时,他突然伸出双手劲力抱住树干,双腿大力夹住马肚。只见,神马四蹄腾空而起,被悬在树腰,挣扎一番后,自知遇到高手,就乖乖不动了。

    项羽征服了神马。见它已俯首帖耳,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便放开了手,让马着了地。

    项羽骑着它来到山下一清水潭旁,将马系于一棵大树上,用潭水把它的身子冲洗干净。

    天空大亮,一束炫白的光线,打在神马乌黑的背上。

    那遍体如黑缎子般油光乌亮,唯有四个马蹄胜似白雪,身上龙纹若隐若现,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和筋腱发育壮实,于是项羽为它取名“踏雪乌骓”。

    想起了紫嫣还在洞中等他,他翻身上马,骑上乌骓,便策马回奔。

    乌骓果然神马,翻山越岭易如反掌。他重又翻回两座大山,不到晌午,他就回到了山洞,紫嫣听到马蹄声,闻声而起,拖着一瘸一拐的身子,走到洞口。看到神马,先是一愣,转而脱口而出道:“乌……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