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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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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贾赦离开京师的第五天,宁国府放出消息来,说贾珍酒后落水身亡。

    除了贾赦这边,荣国府里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一愣。贾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去年九月,贾敬刚刚做了七十大寿,对比之下,贾珍不过还不到四十岁,身体康健得很。贾母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身体瘦弱的贾敬没事,反而是贾珍倒下了呢?要知道,如今已经出了清明,水也不那么凉了,贾珍又正值壮年,即便落了水,也不致于因为伤寒去世。再者,宁国府里那么多的奴才,怎么可能会让贾珍落水之后,却延迟救援?

    那根本就不可能。这个原因太过荒谬了。

    贾蓉站在贾母面前,一面留意屋里人的表情,包括贾母和薛家母女,一面给贾母解释。

    即便是贾蓉也知道,比起他祖父拿出来的解释,真正的事情真相更加不堪,可是,公开的那个理由也真的是非常丢脸。

    跟小妾喝酒,掉进池塘什么的,真的是够了。

    可是贾蓉也不能说实话。如果说了实话,自己的老爹看上了自己的媳妇,多年来一直|色|心不死,竟然在清明祭祀前的斋戒沐浴上对自己媳妇动手。这种话若是传了出去,不要说外头了,就是整个宗族都容不下他们宁国府。

    也就是因为知道贾珍的性子,贾敬这才舍弃了这个儿子。这种事,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贾珍的性子是定了,别人却不可能只算计他一回。所以,为了保住他们宁国府。为了保住他们宁国府不致于被御史台的折子淹没了,为了保住他们宁国府不致于被上头夺了爵位,也为了保住他们宁国府的宗族嫡支的地位,贾敬也只有选择,舍弃只会给宁国府带来灾难的贾珍,保住对宁国府的威胁相对较小的秦可卿。

    要知道,这消息一旦走漏了。那绝对是一项大丑闻。朝廷不会允许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发生。贾氏一族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其实,这事儿贾蓉已经疑心了好几天了。他的祖父没有明着跟他说,可他也自己也猜到了一点。他的父亲贾珍的性子。其实这宁荣街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而自己媳妇的美貌,只要在宁国府参加过祭祀的人,心里都是有数的。用自己媳妇算计自己的父亲。或者是利用自己父亲的性子算计他们宁国府,在经过贾敬指点的贾蓉看来。要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在少数。

    比方说,祖父回来之后,他们宁国府也清了不少人出去,所以他媳妇身边的丫头也少了。只剩下两个贴身的大丫头。当然,也不是说事情的起因在祖父身上,祖父这样做也是为了他们宁国府。毕竟那些奴才们心大又贪财,已经弄走了不少宁国府的财产。在贾蓉看来。贾敬学着贾赦这边清查这些奴才,这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之所以会出现贾珍侵犯儿媳妇的事儿,也不过是有人利用了这一点。

    关于这一点,贾蓉心里也有了方向。其一,自然是那些被发卖了的奴才们。还在奴籍的自然是已经发卖出去了,可是跟荣国府里的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一样,宁国府也有好几个打落地就挂在良籍的奴才,而这些奴才看见自己的亲人被发卖,他们心里哪里不恨的?若是一个两个自然不成气候,若是联合起来,以他们对宁国府的了解,自然麻烦。

    其二,自然是贾氏一族的人动手,为的,就是贾氏一族的族产。要知道,贾珍大手大脚、跟着那些纨绔子弟斗鸡玩狗,早就引起族人的不满了,之前也不过是因为贾珍身上的那个爵位、又因为宁国府的那些奴才,让他们有外快,所以他们就只能讨好贾珍罢了。现在,那些奴才没了,他们也没有了外快,又找到了机会,哪里不发作的?

    当然,贾蓉自己也知道,以后街上的那些族人的本事,要想坐稳这个族长之位,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而且大部分族人都心里有数。只有少部分人才会觉得,自己有这个底气也有这个能力坐稳这个位置。

    而这个人选,贾蓉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贾政。贾蓉很清楚贾政是什么玩意儿,眼空心大、志大才疏,如此形容他,那都是抬举了他。在贾蓉看来,说不定贾政心中是这么想的:如果贾珍出了丑闻,他们宁国府自然坐不住这族长之位,如果宁国府下台,自然是轮到他这个贾氏一族唯一身上有官位的人来坐族长这个位置了。

    在贾蓉看来,以贾政的脑子和脸皮,他会这么想,一点都不奇怪。当初,贾政王夫人夫妇可是在按照国公等级布置的荣禧堂里面一住就是十几年呢。而且,即便王夫人倒下了,还有一个手段更厉害,地位更高也更难对付的贾母在呢。

    当然,也不排除薛家在背后帮了什么忙。

    过去的事情告诉贾蓉,贾赦也是贾母的亲儿子,可贾母偏心,竟然由着贾政这边对贾赦一家子动手,硬生生地断送了三条人命,还有一个成了活死人。贾蓉觉得,连自己的亲孙儿都能够下手的贾母,为了自己的儿子,对他们宁国府下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所以,贾蓉怀疑上了贾母。

    有句话叫做疑邻盗斧,贾蓉心中既然已经有了结论,现在看着贾母自然是越看越不对劲了。如今的他那是什么人都不敢信了,他唯一能够相信的,便是贾赦和他的儿女、孙女们。

    贾蓉道:“老太太,重孙儿也是没办法了。父亲没了,老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之下也病倒了。母亲更是在听到噩耗的时候就昏倒了。我那个媳妇本来就是个娇弱的,每次祭祀之后,总要在屋里躺两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勉力支撑了几日。如今也爬不起来了。我这是没了办法,故而想跟老太太借两个人。”

    贾母指着自己身边的一溜儿小辈,贾宝玉、史湘云、探春、李纨和薛家母女,道:“你看看,如今我们家还能拿得出什么人来!”

    贾蓉赔笑道:“老太太,恕蓉儿斗胆,其实我今日来。是想跟老太太借一下琏二叔并二姑姑的。”

    贾母连忙摇头:“不行。你琏二叔有衙门的事情要忙呢。至于你二姑姑。他年纪也小呢。”

    在贾母看来,贾琏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在兵部好好干。争取给上面一个好印象,日后升迁了,也能够照拂一下贾政和贾宝玉。

    听见贾母这样说,贾蓉心中的阴影越发多了。

    他道:“老太太。重孙儿也是没有办法了。祖父病着,我与姑姑日日都要侍疾。母亲也需要人照料。外头里头都铺陈不开。想着父亲生前跟琏二叔交好,琏二叔又是个出了名儿的能干人,故而才想跟老太太求个情,请琏二叔帮忙的。”

    贾母道:“琏儿在部里呢。不如我让老二帮你吧。”

    贾蓉哪里敢让贾政帮忙!

    他上前半步。道:“老太太,我们老爷与我提起此事的时候,就说过。琏二叔虽然在读书上没有珠大哥哥的天分,在这庶务上却是极为通透的。便是二老爷与珠大哥哥加起来,也不过与琏二叔一个人相当。因为我们老爷这么吩咐了,重孙儿今日才来求老太太的。再者,我们家如今不仅需要人帮忙打理外面,也需要人帮忙打理里面。二姑姑跟琏二叔是亲兄妹,若是有什么事儿,他们兄妹二人也好商量着办。即便二姑姑年级小了,有两位妹妹帮衬着,也能够应付下来了。”

    贾母听说是贾敬吩咐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道:“这会儿你琏二叔还在衙门里呢,哪里这么容易就回来?倒是你二姑姑,他却是在家。我现在就把他叫来,你自己问他吧。先说好,我可不能保证,你二姑姑一定愿意帮忙。”

    得到消息的贾玖带着贾倩贾清来到荣庆堂,先与贾母见礼,方才见过薛姨妈并贾宝玉史湘云薛宝钗探春等人,方才入座,然后听贾蓉说明情况。

    此事贾玖已经料到了,他也跟贾倩贾清两个商量好了对策。只是,在贾母面前,他还是要装个样子的。

    贾玖先是将目光转向了邱典赞,邱典赞立刻欠身出列道:“郡君,此事的确不方便郡君这样的女儿家出手。”

    贾玖道:“蓉儿,你也听见了。”

    贾蓉连忙作揖道:“二姑姑,非是侄儿多事,而是家里实在是不像话,还请姑姑怜惜侄儿些个……”族里的那些人,他已经没办法相信了。

    这句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被贾蓉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贾蓉自己也知道,宁国府的家业不小,所以宁国府的那些管事奴才们在后街上的贾家正经爷们面前,也是极其嚣张的,让贾菖贾菱这些正经的贾家嫡系子孙为他们牵马、叫他们爷爷,都是常有的事儿。贾敬回来之后,也学着贾赦把很多奴才抄家的抄家、送官的送官。

    按理说,对于贾氏一族的风气来说,这样做对整个贾氏一族来说,肯定是有好处的,可是对于后街上那些不事生产、只知道靠着逢迎溜须得些差使、钱财的贾家爷们来说,没了这些奴才,他们自然就少了进项。所以,这些人面子上说贾敬早就该这么做了,背地里却是没少咒贾敬和宁国府的。

    这些事儿,贾敬不一定知道,可是贾蓉跟贾蔷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只是怕气着了贾敬,所以他们都敢没说。

    贾蓉虽然是贾珍唯一的儿子,但是贾珍从来不知道顾忌,也不知道给自己作脸,只知道打自己媳妇的主意,只知道作践自己。

    所以,贾蓉对贾敬还有些孺慕之情,对贾珍,却是只有礼数而已。

    如今贾珍一死,他真的觉得头上去了一座大山。只是,因为贾珍的所作所为,他在贾氏一族里还真的没有多少威望,也压制不住那些族老。不然,也不至于上荣国侯府求援了。

    贾蓉也不知道该如何游说贾玖,只得眼巴巴地望着对方。

    贾玖扭头又跟邱典赞商量了一下。还是道:“虽然说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本是理所应当,但是我一个女儿家插手邻居家的事儿,总是不好的。罢了,你都这样求我了,我也不好什么都不管。毕竟,敬大伯父是我与琮儿、倩儿、清儿的启蒙老师,老师生病。我们过去帮忙也是应该的。只是插手别人的家务事。总非正道。这样罢,我把典赞姑姑与典宝姑姑借给你,这两位可是从五品女官。帮你料理着里面的事儿是尽够了。“

    贾蓉原以为贾玖会一口拒绝呢,却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连忙点头。

    贾玖原来还想告诫贾蓉一番,让贾蓉多多置办祭田。不过现在是在贾母跟前,又有史湘云跟薛姨妈薛宝钗两个在。他倒是不好多嘴,也只得与对方约定,第二天必定会过去。

    等贾蓉退了出去,贾母这才对贾玖点头:“这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又对四位姑姑道:“二丫头让你们费心了。”

    邱典赞等人连忙站起来。连声道不敢。

    贾母指着贾玖对薛姨妈道:“如今啊,外面却是越来越讲究这些了。我原来也不指望这个孙女儿出人头地。他的性子原来是过于绵软,可遇到事情的时候又太过刚强。两者都是极端。女人难哪,要想过得好。就应该跟宝丫头这样,平和中正,再不然,跟云丫头这样,拿得起放得下也是好的。在这方面,我这个孙女儿就比不得他大姐姐,也比不得宝丫头云丫头了。而且,他也太重情了,你看今天,蓉儿不过是一求,他便点了头。他已经是道门弟子,还记着东府大老爷。”

    薛姨妈听见贾母夸奖薛宝钗,心中更是欢喜。

    他知道,今年乃是宫妃大选,这也意味着宫里要进一批新人,自然也需要宫女。因此每次大选之前,宫里先要放出一批人,再进一批人。

    上一次为长乐公主选人,薛宝钗的名字的确被上头登记了去,最后也的确跟贾玖说的那样,明着是长乐公主选伴读,实际上还是皇帝在选人。所以薛宝钗最后落榜,薛姨妈跟薛宝钗都有了心理准备,也不至于太过难过。

    可是这一次进的是后|宫,薛姨妈跟薛宝钗不热心,那是假的。更让他们高兴的是,这一次的宫人选拔,薛宝钗的名字还在上头。内府的人把上次公主伴读、公主赞善的落选之人,除了父兄官爵高的、已经在大选名单上的,其余的人都归入了小选名单里面,而借着这个光,薛宝钗也有了参加小选的资格。

    听见贾母夸薛宝钗,薛宝钗微微低下了头,薛姨妈却是越听越高兴。如果贾玖能够进入大选复选,那岂不是说,比他出色很多的自己女儿也很有希望留在宫里吗?

    薛姨妈笑道:“老太太,郡君素来是个重情重义的,别人待他三分好,他必回报十分。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招人喜欢的。老太太,说不定今年要恭喜了呢。”

    贾母一听,越发高兴:“若是真应了姨太太的话,那我必然做东,好好地谢姨太太一番。”

    对于自己花了大力气调教出来的贾元春,贾母已经放弃了。花了这么多人情,将他送进宫里去,又花了那么多的人脉银两为他打点,可是这个孙女儿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是费了。倒是贾玖,才不过十三稚龄就已经得到宫里的喜爱,隔三差五地进宫,每个月都能够见到皇帝,这样的体面,只要皇帝不是脑抽了,贾玖就不会落选。

    所以,薛姨妈的这番话,可是说到贾母的心坎儿里了。

    贾宝玉最是不喜欢听这些的,当即便扭着身子,从贾母的背后戳戳坐在贾母另外一边的史湘云,低声道:“云妹妹,上次是说什么来着?不是说合香吗?合得如何了?”

    史湘云也歪过去,在贾母的身后悄悄地对贾宝玉道:“还有什么,当然是失败了呗。我试了几次,那味道都不像书上写的那样芬芳馥郁,倒是有点臭臭的味道。”

    贾宝玉只比贾玖小一岁,史湘云今年也十一岁了,他们一左一右这么夹着贾母,在贾母身后说话。自然就引起了贾母的注意。

    “你们两个小东西,偷偷摸摸地说什么呢?”

    贾宝玉立刻答道:“老太太,云妹妹才与我说,他第一次合香失败了呢。”

    贾母一听,立刻笑了。

    他一左一右搂着贾宝玉跟史湘云两个,道:“你们呀,以为合香就这么容易?光那个材料焙制就很讲究。不经过精心指点。不一次次地尝试,哪个能一次就成功的?”

    嘴上这样说着,贾母的心中却是想起一件事情来。当初贾元春在家的时候。贾母就曾经特地为他请了老师,教导他各种技艺,可是贾玖这个孙女儿,贾母还真没教过他。

    贾母心中一动。道:“二丫头,你可开始学了合香?”

    贾玖立刻站了起来。道:“老太太,您难道忘记了?道魁便是香道的高手。有这么个名师在,孙女儿当然不客气了。”

    贾母点了点头,心中却不大满意。他知道。道门也好,世家也好,在很多事情上都很讲究。别的不说。道门中人用的香跟他们琴道一样,都非常讲究一个清字。就跟世家讲究正字一样。如果不符合这两个字,即便不归为入魔,这评价也不会高了去。

    但是,皇帝也是男人,他要想什么清和正,有的是道者、有的是官员陪他摆弄这个,哪里需要后|宫妃嫔来跟他显摆琴道香道的清和正?皇帝到后宫里面,他是来放松的,比起那些正儿八经的玩意儿,他更喜欢听靡靡之音、更喜欢*蚀骨的美人香。

    在这个方面,贾元春掌握得不错,可贾玖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学过。

    贾母想了想,还是道:“云丫头不提,我倒是忘记了。宫里的娘娘们哪个不是此道中的高手?二丫头,你手里有几个合香方子?”

    贾玖答道:“道魁给了我两个,上次与姐妹们交流,大嫂子也给了我两个。”

    贾母便问是哪三个,贾玖连忙说了。

    贾母道:“就这么几个,未免太少了。我这里也有好些方子,回头给你送去。”

    贾宝玉立刻感觉到了史湘云的不高兴,当即便闹了起来:“老太太,老太太,我也要,我也要。”

    贾母笑道:“你一个爷们,摆弄这些算什么?仔细烫着手了。”

    贾宝玉道:“可是二姐姐也说道魁也是此道中的高手呢。老太太,我也要学,让我学嘛。”说着,就不停地摇晃着贾母的胳膊。

    贾宝玉可是贾母一手养大的,他的心思,贾母如何不知道?只不过,这些日子,史湘云跟跟薛宝钗越走越近,贾母都看在眼里。这些东西原来是贾母压箱底的宝贝,给了贾元春和贾玖这两个亲孙女,让他们进宫为家族搏富贵,这样,贾母倒是愿意拿出来。要是白白送了外人,贾母哪里会肯?

    贾母少不得拿话糊弄贾宝玉道:“罢了,罢了,你既然要学,那你且从最简单的开始学吧。你不是最喜欢百合香和苏合香么?这两种原料便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回头我就叫人把方子给你送去。先说好,烫了手可不许哭,若是你哭了,你便不要碰这个了。”

    贾宝玉连声保证。转头就跟史湘云打了个眼色,换来史湘云一个感激的笑容。

    史湘云也知道方子比现成的东西之前,可是他忘记了贾母喜好奢靡,送来的方子上,很多都是檀香、沉香、迦南香、龙延香、麝香、冰片之类名贵材料。原著里,贾芸贿赂王熙凤,不过是麝香和冰片两样,每样不过四两之数,就花了十数两银子。可见这里头的花销。

    以史湘云的份例,当然是花费不起的。再说,贾母这边的开销是独立出来的,贾母每年三万两银子,这香料缺是要从这三万两银子里面开销的。以史湘云的身份,他哪里敢开这个口?少不得撺掇着贾宝玉跟贾母闹。

    倒是薛宝钗,从史湘云手里得了两张方子,如获至宝。回头又给贾宝玉送来了一份厚厚的生日礼物,倒是让贾母多看了他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