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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决意离别错中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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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际边浮云朵朵,马车之外景致飞过,玄若翾眉眼纠结,她正一步一步的走向李炎枫,离开她最挚爱的司徒澈……锦王府已经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玄若翾留下了那条珠链,留下了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等我!

    玄若翾深深的落下羽睫,她在挣扎,她在权衡,现在尚且还没有出了魏麟国,一切还有回头的机会,如果澈……愿意现在就与我远走……

    短暂的重逢,如今又再度离别,却是不敢与司徒澈道明这期间的原因,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开战,为了自己;而他……也一定会同意这场战争,为了……天下!

    天下?

    玄若翾眼眸微微一动,李炎枫的目的只有天下,去求他,或许会放过自己……然后带着澈远走,将这天下留给他。

    事到如今,或许只有如此……只是不知这个选择是否正确……

    时过匆匆,古天麟驾着马车带着玄若翾又回到了瑜国与晋离国的交界处。

    是那个时候……李炎枫带自己离开瑜国的地方!

    一夜清幽,玄若翾独自一人站在月下观望,一切形如那一夜,只是自己的心境有些不一,寒风而来树叶的“唦唦”作响,玄若翾微微一颤,却是突感身后有人为自己披上长袍,玄若翾下意识的拉了拉衣衫,轻轻一句:“谢谢古侍卫。”

    身后一声轻笑,那声音是再熟悉不过,温润如风,玄若翾怔然回头,果不其然,阔别数月,他依旧俊雅如初,他……就是李炎枫!

    “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炎枫的笑容淡雅的犹如春日清风一拂而过,他轻声说来:“刚到。”伸手之间,他拥住了玄若翾,不同于司徒澈的霸道,李炎枫的怀抱格外的柔和,身上突来的温暖却是使得玄若翾颤抖:若是自己晚来一天,这个谎言怕就是圆不过去!

    发现怀中人儿颤栗,以为她是冷着了,李炎枫拥紧了自己的怀抱,附在玄若翾的耳边,双眸淡淡流情:“寒冬刚过,这天还是极冷的,平日里一定要多多主意添加衣衫。”

    如此温柔的声音在玄若翾心中却是没有留下一丝的柔情,这身……早已是别人的……

    李炎枫微微一笑:“一切都宛如当时,那个时候,朕也是为你披上衣衫,接你回去,封你为淑妃。”

    错了,现在与那个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

    玄若翾轻轻合眼,敛尽眸中所有忧愁,怎料,胸中一丝酸涩直直涌上喉头,玄若翾倏然睁开双眸,强制脱离开被李炎枫环抱的身子,轻轻向一旁倾侧,胃中翻滚如流!

    李炎枫一怔,瞬间他便觉得胸口沉闷,甚至忘记去搀扶玄若翾,温润的双眸骤然间凝如寒冰,他怔怔的望着玄若翾,“你,这是……”李炎枫强制性的将玄若翾拉至自己的身前,一声怒斥,惹得玄若翾不禁战栗:“谁的?”

    玄若翾颤颤低垂下眼睫,她伸手抚住了自己的腹部,躲开了李炎枫质问寒芒。

    掐住玄若翾双臂的手微微拧紧,玄若翾生痛,再加上胃中翻滚,她依然身子虚浮,无法站立,玄若翾目眩,却是依旧可以感觉得到李炎枫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自己的小腹上,那眼神……足以要命!

    “司徒澈……”一字一字切出唇齿!

    玄若翾豁然抬首,望着李炎枫,他竟然猜的如此之准。

    李炎枫凝注双眸,直视着玄若翾,那绝代风华的容颜在他看来却是刺骨的痛:“看来是被朕……说中了……”

    玄若翾转过了头去,不敢看他:“你……放过我吧。”

    李炎枫的心脉一阵剧烈绞痛,他从未爱的如此真切,从未有一个女子……背离过他的爱情!

    “为什么,朕哪一点比不上他,莫要忘记他可是你亡国的仇人,而朕……却是在你最最无助的时候帮助过你的人。”

    玄若翾失神的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不你会是名传千古的帝王,这样的你,优秀的无人能及,但是……我与他的牵绊并不仅仅只能因为你的优秀而消失……”

    李炎枫唇角突显一丝嘲讽的浅纹,他愤怒的打断玄若翾的话语:“也不会因为瑜国的亡国而消失!”

    “……是,”玄若翾缓缓抬起羽睫,无力的望着李炎枫,“我与他七年的牵绊,已经高于一切。”

    “高得甚至可以背叛朕?”李炎枫的声音有如雷霆,他从未如此愤怒过,“你可还记得你与朕说的话。”

    “对不起……”胃中酸涩翻涌而上,玄若翾无助的捂住自己的嘴,点点泪星在她的眼角边凝结。

    “你……你!”李炎枫一双手紧紧扣住玄若翾,长久……他的心长久得不到平静。

    长久的寂静,没有任何一个人再多说一句话,古木参天,黄草萋萋,淡香依稀却是万籁俱寂,班驳树影落下的是重重叠叠的阴影,笼罩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头……

    子夜,山无言,天不语,班驳树影落下的是重重叠叠的阴影,一股沉郁难解的气氛在李炎枫与玄若翾四周流动……

    四目相对,却是相继无语!

    突地,李炎枫将玄若翾紧紧的揽入怀中,他将脸埋进玄若翾颈项之间,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喷在玄若翾的肌肤上,玄若翾忍不住轻颤,哑然叫唤道:“陛下……”

    “朕要带你回宫,朕要你继续做朕的淑妃,朕……不在乎你腹中孩子的爹是谁,从现在开始他便是我晋离国的皇子。”

    玄若翾心中一惊,然,淡淡的语调,却是听不出此刻李炎枫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她猜不透……这个帝王的心意……而自己的心底却无端漾起一些波澜!

    “陛下……”

    李炎枫放开玄若翾,双手轻轻的捧起她绝世的脸庞,李炎枫那痴恋忘情的眼眸凝视在玄若翾绝色容颜上,他慢慢的靠近,玄若翾甚至可以感觉的李炎枫炙热的呼吸,滚烫如火……

    玄若翾望着他情动如狂,伸出手来想挣脱,却是发现自己已完全不能挣扎,幽澈的眼眸惊惶无措,在夜色之中却是散发着诱人的光绪。

    最终,急切的热吻覆上娇颜,火热的唇舌四处掠夺,同时,李炎枫的手贴在玄若翾身后,随她那纤细柔美的曲线四处游走……

    玄若翾拒绝不了李炎枫这般疯狂的吻,她亦是不能接受这般的激情,恍惚之间,玄若翾泪落如雨,滴滴落入李炎枫的掌中,却依旧是阻止不了他丝毫的行动。

    玄若翾从未想过,如此雅致温润的人竟也会这般的蛮横。

    风过无痕,长吻过后,李炎枫才慢慢离开,至玄若翾脸颊滴落的泪润湿了李炎枫的手,他看着玄若翾凄迷的双眼,淡淡的说道:“朕会让你习惯朕的存在。”

    依旧是清如水,淡如风,没有丝毫的改变,悠然自若的李炎枫很难与刚刚那个痴狂的人联系在一起。

    李炎枫伸手揽住玄若翾,双眸幽幽,却犹如暗沉龙潭:“同朕一起回宫,忆水殿在等着你,朕的淑妃!”

    他,究竟在想什么……

    玄若翾站立直挺,不愿动,然,她却是始终扭不过李炎枫,以至于被他带走。

    李炎枫带着玄若翾上了马车,古天麟坐在车前,他始终都是闭着双眸,坚毅的嘴角一动也不动,直到李炎枫命令他赶路为止。

    马车内,玄若翾默默地坐在李炎枫的身侧,低头不语,李炎枫侧眸望她,面色一动,问道:“在想什么?”

    玄若翾深深叹一口气,沉声道:“我……错了……”

    李炎枫眼中略有一滞:“哪里?”

    浓密的羽睫遮掩去眼眸中深深的惆怅,玄若翾缓缓地抬起头来,动容的望着望着李炎枫,这位即便是现在她依旧敬仰的帝王!

    “我……不应该去顾及那个天下。”

    李炎枫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说?”

    “如果……”玄若翾眼眸略一流转,神情微怅,心中更是一片寂然:“我现在还留在魏麟国,陛下若是知道了,是否会开战?”

    “于公于私,那都会是一个完美的开战理由,足以天下一统!”李炎枫望着玄若翾的眼神微微一动,似笑非笑的说着,“朕一直没有一个非常充裕的借口去引发一场战争,朕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完美的借口,以及一个重创敌军的机会!”

    美目中波光闪闪,玄若翾苦笑一笑:“我明明是预兆亡国的妖女,为何要在那最最关键的时刻心系这天下的和平?放弃……我心之所系……”

    李炎枫一把揽过玄若翾,深黑如夜的眼眸,掠过一丝波澜:“朕就是你日后的心之所系!”

    心中沉闷,绝不会因为如此动情的一句而有所改变,玄若翾的手缓缓地附上腹中,晶莹双眸几欲滴下泪来,曾今答应过他一定会为他生儿育女,虽说如今已经怀上他的骨血,然而却是身在他乡……

    双眸凄迷,玄若翾隐隐之间觉得自己附在腹部的手微微有些温热,她微扇羽睫毛,几滴泪落下,她看清了那时李炎枫,他一同忧愁的望着自己:“朕会好好待他的……”

    “您大可不必如此,”玄若翾涩涩微笑,一叹,“他更愿回到生父身边。”

    “别这样,玄若翾,朕不会放走你的……”李炎枫紧紧的抱住玄若翾,一双黑眸中笼上一层模糊的雾气:“从未想过,但是……朕真的爱上了你……”

    玄若翾听言身子不由一颤,心口突然疼痛,心中……亦是极度苦闷……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让我在这种时候收获这样一份爱情……

    李炎枫一行一路奔波劳顿,使得玄若翾害喜的愈发激烈,李炎枫终于是在距离都城不远的小镇上暂作歇息。

    客栈内,玄若翾一人半坐在床榻之上,胃中酸意止不住的上涌,她侧身,干呕不止,房中的门突地被打开,好似有一个人急冲冲的走进来,伸手轻轻地抚上了玄若翾的脊背,隐隐间,玄若翾感觉分外舒心,少许之后,她抬起头来,眼前见到的果不其然是李炎枫!

    李炎枫坐到玄若翾身旁,揽住她的细软纤腰,微微一笑,:“第一胎是有些辛苦,以后就好了。”

    玄若翾的身子微微一颤,挣开了身子:“谢陛下关心。”话语之间,她已经挣脱李炎枫的怀抱,她转过头去,不敢看他,细软的黑色墨丝柔顺的垂下,阻隔在他与她之间!

    玄若翾在害怕,害怕那份温柔,好似这世间的一切都会在其间融化……

    “你这是在生朕的气,怪朕不放你回去,不让……你们一家团聚?”李炎枫声音幽沉,似有失落,他伸手撩起玄若翾落下的长发,继而情不自禁的落在了她憔悴的脸上,“瞧,你都瘦了……”

    不知是胃中的酸涩,还是心头的酸涩,这一切都隔阂在玄若翾的胸中,使她郁闷不堪,深蹙双眉。

    倘若,他对自己恶意相向,或许还可以承受,只是这般柔情,如何……消受的了……

    李炎枫心疼的凑过身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朕去请大夫。”说着,他便是起身,向门外走去。

    玄若翾微抬眼眸,浓密的羽睫模糊挡在眼前,那远去的李炎枫看起来更加遥不可及,凝滞在眼中的一滴泪终是落下,滑过脸颊,落在了手背上,冷涩无温……

    玄若翾一手紧紧的抓住被褥,一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腹部,她长久的呆坐着,心亦纷扰……

    或许,如果没有瑜国的亡国,她现在一定会风风光光成为司徒夫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活着。

    或许,如果没有司徒澈的突然出现,她现在一定会是李炎枫的皇后,与那千古帝王公拥天下,留下千秋万代的美名。

    可是,这两个“如果”却是相撞,让一个她拥有两个如此的男子。

    泪落纷纷,却是被一只纤细的手给擦去,玄若翾惊异的抬头,眼前所经竟是李炎月:“你……”

    李炎月望着她泪水涟涟直淌入自己心里:“你怎么了?竟哭的这般伤心,我进门叫你,你都不曾听见……”

    玄若翾迅速的拭去泪水,疏冷一笑:“没事的……”

    “你……”

    玄若翾迅速的打断李炎月的话,她望他的眼依旧水雾迷蒙:“倒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炎月望着玄若翾,眼神似乎有些失落:“皇兄找到我之后,我一直在这里暂居,等……他接你回来……”

    玄若翾收回自己的眼神,淡淡的应了一句;“哦,是吗?”

    “那日一别,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

    “没想到淑妃竟然这么快便到了。”李炎月的话几欲脱口而出,竟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伴随着他沉坠的眼睑,遮去所有的光鲜。

    带有嬉笑调侃的声音,不用去看,便是知道来者何人,他一定会是那位风流潇洒的朱潋辰!

    “这都是托公子的福。”玄若翾翩然回首,一双泪眼已然凝结如冰,那一日的危机历历在目,几乎要了她的命!

    朱潋辰朗声一笑:“淑妃娘娘能得以平安归来真是万幸,真是深得老天爷的庇佑”

    “的确,”玄若翾嘴角微牵,言语切切:“人算不如天算!”

    朱潋辰的目光突的一闪,随即便是一笑:“的确……”

    “你们怎么都跑进来了?”

    朱潋辰身后的门再度被打开,李炎枫带着大夫而来,他行走如同疾风而过,朱潋辰在他的身后问道,意语不明的问道:“病了吗?”

    李炎枫坐到床榻边,将玄若翾搂在怀里,一笑;“大夫快给我的娘子瞧瞧。”

    李炎枫示意大夫前来,那大夫他随身带来的医药箱放下,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上前搭上了玄若翾的脉搏,少许之后,他恭贺一声:“恭喜夫人,这的确是喜脉!”

    听此一言,玄若翾心中滋味莫名,激动、后悔、开心、悲绝一齐冲涌向心间,这个时候,这个孩子真真是来临了,来的……真不是个时候!!!

    李炎枫的嘴角边扬起些几乎不见的笑纹,他的眼色从玄若翾的脸上慢慢下滑,凝滞在她的腹部……

    同样一句话,惊得李炎月突地抬起由来,一双眼眸凝视着眼前有些憔悴的女子,他看看玄若翾,眼里有太多留恋不舍,可他终究转身而去,那一瞬间的落寞尽数在朱潋辰的眼中呈现。

    他明白,她与自己的距离,已经高出了天与地……

    艳丽而单薄的背影慢慢的走出房间,李炎月静静的站在花园中,初春的风刮在脸上一阵刺痛,痛进了心窝。

    “你在想什么?”

    朱潋辰也走了出来,两人并排而战,“我真的想不到,你竟然喜欢上了她。”

    李炎月心中颤动,深深的阖上了双眸。

    “如果在你的心中,你的皇兄占有更至高无上的地位,那么就全全当做不认识那个女子,如果不是,”朱潋辰一顿,言语间也冷冽了几分,“那么,你就做好背叛你皇兄,以及背叛晋离国的准备。”

    李炎月一怔,但是不容他有片刻的想法,朱潋辰便是郑重的说道:“炎月,你并不了解你皇兄,所以请不要抱任何的希望,即便是你,在这江山面前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朱潋辰字字铿锵,可是那话中的似乎还带有一种更深沉的含义,李炎月望着他,深深体味他话中意思,凝眉之间,却依旧不解。

    “你只需要明白,她是一个绝对不可以触碰的毒瘤。”朱潋辰面无表情,转身而去。

    李炎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波澜久久得不到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