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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寂一个多月以后,这座位于洛萧城的豪华酒楼再度焕发了生机,整整一个上午都是人声鼎沸、络绎不绝,很快后面的大厨师就告诉何掌柜,四种招牌菜的材料告罄。不过,即便是吃不到招牌菜,其他的菜色依然很吸引食客们,外面甚至排起了队伍。林西落自然很高兴,亲自忙里忙外的照看着。
宫玄明独自一个人坐在二楼的飞来椅上,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青花酒壶,一口一口的品尝着美酒。从早上出手教训了一个不知好歹的纨绔子弟之后,一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不过,酒并没有多喝,整整一上午,一壶竹叶青还有半壶剩余,他只是品尝那个清冽的味道而已。
二楼这个临街的雅间,林西落和宫玄明商量过,不提供给任何客人,只留做自己使用。这样一方面可以观察前面大街上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一个看风景躲清静的好地方。都说美人凭栏山水寒,一个大帅哥坐在这里,同样会吸引不少目光。大街上有不少趁着花山的妙龄女子,似乎不是为了吃饭,专门到这里看帅哥的。
不过,她们最多也就是看到了宫玄明的侧面而已。
那些帮了大忙的关外人只是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留下酒钱就匆匆离去了,似乎就是为了帮个忙而已,这不由得让敏感的林西落有点奇怪。但是事情太多,她也没有来得及细问。
何掌柜这时候却赶过来,一脸笑容地说道:“给东家道喜了,今天一上午的流水就有六百两,比以前的账收入要多出不少!”
林西落点点头,心里自然也很高兴。不过同时,忐忑不安的情绪还是没有消失。消息,或许还没有传到那些地头蛇的耳朵里。凡事清都要未雨绸缪,自己既然做了这件事情,就不得不去做最坏的打算。
何掌柜说道:“东家,这是下午要求采购的清单,如果没有出入,还需要你盖上私隐,我好支银子。”
林西落挠了挠头说道:“我没有什么私印,我看用你的好了,酒楼的情况你比我熟悉,每次只要我看一下就行了。”
何掌柜赶紧摆手说道:“那可不行!做掌柜的有掌柜的规矩,如果乱来,恐怕除了乱子。”
林西落一笑,说道:“没关系,这点我信任你,再说了,挣了钱大家都有份不是吗?”何掌柜有点激动,说道:“那好,多谢东家的信任!”
“何掌柜,我想问问你,洛萧城的关外客商都住在哪儿?”林西落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
“关外的人居无定所,有时候会在城中的客栈,不过大多时候他们会聚集在城外的山林,这些人生性就是喜欢洒脱自由,受不了约束。再说,他们通常是贩卖皮货、山珍一类的东西,住在城里面很不方面,譬如给酒楼送飞龙鸟的黑老七,也只是每个月才出现一次而已。”
林西落一皱眉,问道:“这么说,他们是不常来酒楼吃饭了?”
何掌柜回答:“应该说,他们从来都不下馆子,喜欢野外吃肉饮酒。”
林西落听了何掌柜的介绍,心头的疑惑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既然这些人从来都不下馆子,而且“满月楼”也给关外客商的结清了货款,今天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新开张,并带头进来吃饭的呢?
百思不得其解。
时至中午,客人越来越多,徐妈满头大汗的让手下的小伙计把时蔬、酒肉搬到后厨,客人的数量丝毫不减少。忙的晕头转向的林西落这才想起来宫玄明在楼上躲着,气哼哼的爬上去找他。
“这里好清静,你不无聊吗?”林西落走进去看见宫玄明一点一点的喝酒,一副悠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还好,我这时候才发现,有一个自己的酒楼好处不少。闲看花开落,目下人如织,洛萧城还真是繁华。”宫玄明放下酒壶,懒洋洋地说道。
“真不愧是相府少爷,我在下面忙的四脚朝天,你在这里闲的快发霉了!”林西落不满的推他一下。
宫玄明身子一歪,顺势躺在了飞来椅上,全身舒展,好像要睡觉的样子。
“你!”林西落从桌子上抄起酒壶,对着他的脸浇了下去。谁知道,宫玄明一张嘴,竟然不换气的把整壶酒给喝光了!林西落用力向下甩了甩,一点酒也没有剩下!
“气死我了!”林西落扑过去用拳头劈哩啪啦的一顿乱捶,宫玄明却一脸悠闲,那样子好像是快睡着了。
“算了,我放弃了,累死我了。”打了几下,林西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
宫玄明睁开桃花眼,一脸暖意的说道:“不要生气,我可不是一直闲坐着,你以为一直盯着楼下人群中的动静很容易吗?其实很费神的。告诉你,刚才人群中混杂着两个神色可以的人,在门口看了一阵就溜走了,我估计应该是给那个叫扈大军的无赖送信去的。”
“啊,那怎么办?!”林西落一听有点紧张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怕!”宫玄明说着站起来,收拾了一下素衣腰带,拿起自己的折扇,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下面的事情交给我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你,你打算怎么办?”林西落心里没底,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定,宫玄明出手的话肯定会让这些人后悔的。
“我自有办法,谁让我是你的助理呢!”宫玄明一笑。
林西落也笑了,昨天光是给他解释“助理”的意思就用了不少时间,最后还是把“助理”的意思说成了“保镖”,像是行侠仗义的侠士,如果宫玄明知道这个词在现代社会是跟班的意思,绝对不会同意的。
宫玄明走下楼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跑堂的包子,正端着一份虾球送给客人。他微笑着招招手。
“宫公子,找小的有事吩咐?”包子擦了擦汗说道。
“我让你给我留得东西留下了吗?”
“公子放心,早就跟后厨的大师傅说了。”
“好了,你去吧!”宫玄明一笑,转身坐到最中间的一张桌子边,上一波客人离开之后,这张桌子就一直空着,也是宫玄明交代的。
他预料到,自己等的人快要来了。
刚刚端上来的酒还没有喝,宫玄明就听见门口就一片嘈杂,一群人吆五喝六的闯了进来,一些排队的客人一见这种架势,赶紧撤到了门外。
一个穿着百花锦衣袍,下巴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人走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六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家伙。为首的人又小又瘦,手里来回滚动着两个钢球,一脸盛气凌人的样子。但是在宫玄明的眼中,这家伙是在是太丑太滑稽,简直就像一个猴子穿上了人的衣服。
低头一笑,暂时没有理会。
“小二,快给大爷我找个雅间!”
包子刚刚送完菜,抬头一件来人,浑身都有点打颤,走过去满脸堆笑,结结巴巴的说:“原来是扈大爷啊,小店现在没有空座,麻烦你稍等一下。”
来人正是扈大军。
一听包子这么说话,抬手就抽了他一个耳光,瞪着两个黄豆大小的眼睛说道:“你小子是不是活腻歪了,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让我等,不怕我拆了你家的店!”
何掌柜赶紧从柜台上下来,把包子护在身后,一脸堆笑地说:“扈大爷息怒,你能来光临我们求之不得。不过,这都坐满了,实在是......”
扈大军左右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宫玄明的身上。正中间的桌子很宽大,就一个人坐在那里显得很扎眼。他根本也不是诚心来吃饭的,大模大样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上面,斜着眼睛问何掌柜:“这么大个桌子空着,你敢说没座!”
何掌柜紧张的看了一眼宫玄明,生怕他不乐意,不过宫玄明却微微一笑,示意何掌柜去忙自己的。
“小二,过来,去把这店里最有名的四样菜端上来,大爷要好好喝一杯。”扈大军旁若无人的坐在宫玄明的对面,而宫玄明一直低着头,似乎不愿意和这个人发生正面矛盾一样。
“扈大爷见谅,今天的客人太多了,四样拿手菜早就卖完了,不如,你点其他的,本店今天全部半价。”包子小心翼翼地说。
扈大军骂道:“你这是开的什么破酒楼,要什么没什么,我看拆了算了,小的们,给我砸!”
他的声音很大,很多正在吃饭的人不由紧皱眉头,但是又不敢得罪他,只要忍着,周围一片窃窃私语。宫玄明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一直在厨房门口的馒头,冲他点点头。
手下的这些人就要动手砸东西的时候,宫玄明幽幽地说道:“这位公子,火气不要这么大,气大伤肝对身体可不好。”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加入内功后极具威慑力,几个要动手的人不由得感觉到耳朵里有回音,纷纷停下来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公子。扈大军一愣,没有想到对面坐着的这个小白脸竟然敢管自己的事情,用手一指,问道:“你哪儿来的?!不想活了?!”
“你的问题我不想回答,原因是很白痴。”宫玄明微微一笑,拿起桌子上的纸扇,轻轻的闪动一下。四周的人目光都击中到了他的身上,谁也没有注意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但同时又不免担心。
“宫公子,你要的菜来了。”馒头战战兢兢的端着托盘,将四样菜肴放在了桌上。